228長安再變
公元200年也就是建安十五年,時至今日,各地餘下的諸侯已經不多,天下分為五個部分,北方曹操獨佔七州成為最大的勢力,江東孫策佔據揚州和江東等廣大地域,成為僅次於曹操的第二大勢力,荊州劉表剛死沒多久內部矛盾重重,要不是有世家鼎力支持估計很快就被瓜分,西川劉璋純粹享樂可以忽略不計,漢中張魯一副等候明主接管的模樣,西涼最亂,不過馬超在和韓遂的戰鬥中逐漸佔據優勢,亂局即將結束,而在這時候長安形勢突變,不到三天就換了個主人,長安新主人名為王傑,這個消息讓各地都驚訝不已。
長安城裡的細作紛紛行動起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收集一切消息,有的敵對勢力之間都展開合作交換消息然後匯總飛報自己主公,新接過長安的王傑似乎沒有阻止的意思,對於細作的活躍視而不見,自顧整頓因為失去李傕約束而躁動不安的大軍,細作們很快就樂極生悲,以赦免和保持原樣為條件的王傑迅速收復了大軍,隨之展開的就是對各方細作的圍剿,由於前段時間肆無忌憚的行動,細作們這時才發現自己落入圈套,王傑分明是故意引誘他們出來,藏身的地方被包圍,畫像貼在城門想逃都來不及,面對大軍那寒光閃閃的大刀,只好俯首就擒。
不及一月,細作們又統統被釋放,只不過再也無法在長安停留,因為王傑宣稱歡迎曹操盡快派軍入主長安,希望派出得力人手立即實施保甲制,以免再被大量細作潛伏,最後這則消息讓諸侯們大跌眼鏡,憤怒之餘也不安的等候曹操反應,不甘於失敗的人為了能夠遏制曹操的擴張,紛紛派出使者遊說,希望能夠阻止王傑向曹操投降,帶著各種優厚條件的使者從各地趕往長安,唯恐曹操立即派出大軍進駐。
正在西川與吳家商談的龐德公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努力失敗,得到長安消息的吳家態度變得曖昧不明起來,原本相談甚歡的人紛紛避而不見,納悶的龐德公在接到長安消息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只不過是吳家封鎖了消息傳遞,從北方入川的道路全體封閉,他接到的消息是到達荊州再繞路進川,時間已經延遲太多,曹操勢力與西川漸漸接近的事實讓吳家人心裡不安,不敢將賭注全壓在荊州身上,曹操地盤裡的人口比所有諸侯加起來還要多的事實讓人驚懼,因為這意味著他隨時可以組建百萬大軍淹沒小小的西川,無可奈何的龐德公為了未來只能保持耐心等候著吳家改變心意。
坐在成都的酒樓上,龐德公借酒澆愁,看著眼前的桌椅,精緻的瓷器酒杯,一壇拍開泥封散發出濃烈的香氣,對於吳家的轉變不再掛記,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對於他們的心態恍然有悟於心,這些東西的來源都是出自曹操麾下,再一回想吳家裡那些擺設,有什麼想法大致就能推算出來,抓起手裡的折扇就想離開,馬上就頹然坐下,自己都離不開北方遑論別人。
旁邊一張桌子傳來不滿的聲音:「吳家也太過霸道,強令封鎖各個關口不讓人進出,從荊州繞道路程幾乎遠了一倍,這樣下去我們還賺什麼錢,大家一起商議一下,如何讓吳家盡快恢復通路?每天損失太大了,再多上一個月,我都不想再來益州。」
龐德公轉頭望去,那是一群來自北方的商人,人人的裝束都差不多,身上穿著的是蜀錦衣服,腳上穿著的是最近荊州開始出現的皮靴,手指上都戴著幾枚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臉上帶著自信的神色,竟絲毫不顧另外一張桌子上還坐著明顯穿著益州官服的人。
那官員冷眼看著商人們的鼓噪,臉上帶著不屑,一名商人看到這副表情楞了一下,起身來到他面前拱手道:「原來是黃權大人在此,在下青州劉瑜,曾在府衙見過您幾次。」
黃權冷笑道:「見過又如何,如今你們在益州賺得越來越多,本官應該恭喜你們大發橫財才對。」
劉瑜絲毫不在意黃權的諷刺,傲然說道:「我等雖然賺錢多,但並未有何違反益州法紀的行為,賦稅一一按律交足,還時常捐獻錢財為益州百姓建立蒙學,究竟有何不妥之處讓您如此掛懷?」
黃權指著劉瑜的鼻子罵道:「低賤商賈也敢冒充斯文,如今西川到處都是你們的身影,甚至有人詢問當地地理,居心叵測之徒,我遲早把你們全部趕出西川,看曹賊還怎麼獲得益州的消息。」
劉瑜微笑著說道:「黃大人今日喝的有點多,話不投機,在下下次再找您聊天,不過請您牢記,建立蒙學乃是為百姓著想,人人都識字自然可以理解官府所發佈告,不然如何按時按量繳納賦稅,如何遏制各地官員貪墨行為,何況讀書識字乃百姓的要求,我們不過是滿足他們的願望,這點還請您注意,一旦您的話語傳出去那結果可就難說了。」
黃權氣得渾身發抖,差點就要掀桌離去,最後強壓怒火結帳離去,酒樓老闆恭敬的送他離開,樓上的北方商人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自顧討論著怎麼和吳家交涉,對於劉瑜的做為還大加讚賞,其中一人開心的笑道:「這黃老頭整天盯著我們不放,也不想想益州的賦稅我們就佔了一半,要是他敢動手第一個要他命的就是益州牧,吳家更會落井下石,簡直不自量。」
劉瑜看到旁邊的龐德公,出言阻止他們繼續說下去:「好了,此事到此為止,黃大人是個好官,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我們不必對他這種言論在意,至少我是佩服他,敢於對州牧大人直言不諱進言的人可不多,可惜整個益州這樣的寥寥無幾。」
那叫囂的商人轉移了話題:「長安的事情最終會怎樣?魏王會接受那王傑的提議嗎?」
劉瑜笑罵起來:「關你啥事,有這空閒趕緊想辦法解決吳家的封鎖,魏王想什麼你管這麼多做甚,難不成你商人不做去當兵?瞧瞧你那肥胖的身體還當兵,跑上幾步就要喘死。」
一群人轟然大笑起來,被打趣的人面紅耳赤端起酒杯:「大家放我一馬如何?回家後我拿珍藏的好酒請你們,先乾為敬。」說完就一飲而盡,其他人說笑幾句就不再糾纏。
龐德公聽到賦稅佔據益州一半就已經呆住,往日都只注重農稅,沒成想商人竟然佔了這麼大份額,想必曹操一方的比例更為誇張,實行屯田制為主的魏王糧草必然足夠,再加上商人提供的豐厚賦稅,想怎麼強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要是荊州
想到這裡,龐德公再也坐不住,也不去想吳家的回應,他只想回去荊州試驗一下這種做法,哪怕暫且提高商人地位也麼關係,反正他們沒有軍權在手,等恢復漢統想怎麼樣都行,回到住所收拾行裝,派一名心腹下人留在成都等候消息,他則急匆匆啟程回荊州。
這時的荊州還算安穩,劉琦做了甩手掌櫃,終日躲在府裡吃藥養身,所有事務都交給蒯氏兄弟打理,劉備的別駕位置也坐穩了,除了留下關羽駐守新野外其他人都跟回了襄陽,逐步接手荊州大軍,一方面淘汰弱小一方面大肆招兵,精於訓練的陳到忙了個底朝天,見慣曹軍精銳的劉備麾下訓練絲毫不敢鬆懈,越早打造出精銳今後的贏面就越大,得到徐庶通知去南陽三次延請出山的諸葛亮高居劉備麾下第一人位置,心懷不滿的關羽和張飛不時出些難題給他,要想真正站穩腳跟還需要時間,功績最大的徐庶坐鎮長沙防備江東。
龐德公回來荊州就找上諸葛亮,要來關於賦稅的記錄仔細查看,不看還好一看才知道荊州與益州幾乎是一樣的情形,北方來的商人繳納稅穩穩佔據全年賦稅的一半有餘,同樣是捐獻無數財物建立蒙學,有些地方的路橋都是他們捐款建造,看完了不由眉頭大皺,商人這些做為使得他們在民間聲譽極高,人人都樂施好善與以往宣揚的商人形象大為不同,一旦動手對付起來可就不妙,百姓恐怕第一個不答應。
諸葛亮看到師傅愁眉不展,連忙詢問緣由,得知這種情形後也不由傻眼,坐在那冥思苦想起來,最後得出的結論連自己都不敢輕易使用:以大軍鎮壓百姓的躁動,拖延一段時間讓商人們從百姓心裡淡化。
龐德公連連搖頭,路橋,蒙學都以商人名字命名,這種影響力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消退,要知道那些地方都刻有石碑記錄著誰人捐款建造,數額多少。
諸葛亮只好放棄這種想法,改為恢復漢統後將石碑拆毀花數十年消除影響然後再對付這些賤民。達成共識的兩人其實對這個方法也不抱希望,但都選擇了忽略,眼下的緊要事還是如何擊敗野心勃勃的曹操和孫策,何況動手引來荊州地方不安就是得不償失。
暫且放下心事的龐德公和諸葛亮馬上就被另外一個消息砸得頭昏腦脹:曹操調鍾繇為雍州刺史,以張遼平西將軍進駐長安,隨行十萬精銳大軍,一時間關中震動影響極大,西川吳家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道路打開放任來自曹操麾下的商人通行無阻,這態度擺明就是靠向曹操,荊州措手不及下一時慌了手腳,龐德公不得不再赴西川做最後努力。
隨著曹軍的到達,西涼的形勢微妙起來,韓遂打起了投降曹操保全實力的主意,越來越強的馬超則是想來一場實打實的戰鬥,哪怕戰敗身死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