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血河草原（四）
出得帳外，剛剛被隔離的嘈雜聲音讓楊風皺緊眉頭，人類隱藏在心裡深處的**在這一刻暴露出來，曹兵們不顧鮮卑女子的哀求撕開她們的衣衫，掙扎著試圖逃過噩運的被更多的曹兵按住雙手雙腳，人群縫隙裡不時能看到白花花的身體在起伏，哀求的聲音變為呻吟然後微弱下去最終消失。
呂布沒有加入曹兵們施暴的行列，看見楊風出來就說道：「正世，前去追擊的人回來了，那個酋長沒能抓住，他的坐騎速度很快，可能會直接去王庭，我們還繼續掃蕩草原嗎？」
楊風沉吟一會，說道：「不要緊，現在剛開春，鮮卑王庭那邊接到消息也不能立即就派出大軍，而且為了一些要捨棄的部落出兵並不符合他們本身的設計，照我估計還會拖上一段時間才會出動，那時候我們說不定都已經回白檀休整去了。」稍一停頓，語氣沉重的說道：「我擔心的卻是士兵們會不會因為過分暴虐而失去控制，當初提議全部按照草原外族在大漢的做為照做是為了報復痛快，可現在看來後果難料，一旦陷入血腥不可自拔那事情可就大條得多。」
一旁的楊達看看曹兵們因為殺戮而充血的雙眼，打個寒顫，說道：「我有點明白您所說的意思，他們要是就這樣回到大漢，可能會因為無法適應而動輒刀劍相向，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呂布沉默下來，他知道自己走上的殺戮之道，與王越那種平和的自然之道完全不同，想指導曹兵不是不可以，但有可能製造出幾萬個宗師來嗎？不可能，人與人之間的差異太大，天姿也限定了能夠取得的成就。要不然為什麼整個天下才數名宗師級人物。
楊風抓抓頭，想到後世解放軍裡政委這個職務，排解士兵心理問題他們的作用非常大，可要在三國這個根本不知心理為何物的時代，怎麼可能擁有實現同一功能地人，苦笑一下，看來又要勞煩郭嘉和賈詡來想辦法了，哎。自己如果是神仙多好，學習再多的知識都費不了什麼事，思維正要發散開去立即就驚醒過來，沒錯，就是神仙！可以用信仰來解決這個問題，道教的混亂體系，教義的複雜都讓百姓無法理解，而佛教一出現就明顯佔據優勢。各施其職的佛陀，簡單易懂的教義使得它很容易就被廣大百姓接受，但是磨滅血性的上輩子造孽這輩子償還，把所有家產奉獻給那些不勞而獲的和尚換取心靈地安慰，這些決不可取。現在已經流入中原的和尚還沒有人能看到他們的危害，但碰到自己這個後世來人就算他們倒霉。
思量一番還是回帳寫信，把自己想到的問題和大致解決辦法寫好，再叫一名士兵以雙馬加急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給郭嘉他們處理，再次出來，眼睛望向遙遠的西方，趙雲那邊會怎麼處理？雖然在自己強烈要求下發佈屠殺令，但以大哥的為人，很難狠下心連女人孩子都不放過，只能希望他早點明白種族之間的仇恨最終只能在一方徹底滅亡地情況下消失。
趙雲坐在「照夜玉獅子」背上直發呆，他面前是整個部落五百餘人跪在地上。他雖然在楊風鼓動下發出屠殺令，可真正要他執行起來卻沒有這麼簡單，心裡天人交戰，臉色變幻不停，長久的沉默讓外族人們倍感壓力，背上全都被汗水打濕，如同一隻隻螞蟻在身上爬，癢的難受又不敢動手去撓。
慕容烈在沉重如山的壓力下不敢抬頭。但要他苦苦等待部落最後的結局又十分不甘心。苦苦掙扎一陣終於還是擺脫了一點壓力，高聲喊道：「大人。我有話要說！」
趙雲從獨自思考中醒過來，止住士兵們想動手地行為，策馬上前，居高臨下問道：「你好像是這個部落的酋長，有什麼話儘管說來聽聽。」
慕容烈鬆了一口氣，恭敬的說道：「我想為您效力，就算是奴隸也沒關係，此外整個部落也可以內遷到南方，宣佈脫離鮮卑成為漢人。」
趙雲一愣，盯了幾眼這個提出大膽建議的人，冷冷地說道：「你一個人就想換取全族的性命，未免太過高看自己了，何況你們整個部落現在生死盡在我手，我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滿地屍體，憑什麼我要讓他們成為漢人。」
慕容烈從容的解釋：「您的睿智讓人佩服，但是草原人擅長養馬之道，您只要付出一點點憐憫就能獲得一批忠實的牧馬人，何樂而不為呢？此外，我對草原地理非常熟悉，您也不會只滿足於消滅我這一個小小的部落，相信茫茫草原沒有比我們更適合的人來為您服務。」
趙雲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容烈一眼，拿出一張地圖扔在他面前地地上。
慕容烈誠惶誠恐的拿起來一看，當場兩眼呈現茫然，地圖上清晰的標注著水源地點，匈奴和鮮卑兩大外族可能的聚集點，各條路徑中竟然有他這個草原人都不清楚的，最令他驚心的是兩族王庭的位置上打了一個血紅的叉叉，不言而喻這其中代表什麼意思，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手一個勁顫抖著，看向趙雲地臉色都無法形容。
趙雲示意士兵收回地圖，傲然說道：「你也看到地圖了，有何感想？」
慕容烈情知漢人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滅掉草原所有外族，哪裡還在乎自己這樣地小部落，萬念俱灰，腦子一陣天旋地轉，失去控制的身軀摔倒在地上。
趙雲沒有再看這個酋長一眼，冷冷地目光掃視著從酋長態度得知自己命運的族人，目光掃過不禁一陣顫抖，把頭死死壓在地上表示臣服，希望能夠逃過一劫，至於成為奴隸倒是沒什麼大不了，草原強者為尊，經常有部落被吞併，全體成為奴隸的情況出現。
終於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慕容烈部落的人精神鬆懈下來，「嗯，本將軍也不是不近人情，既然你們都有成為奴隸的覺悟，那就留你們一條小命，你叫什麼名字？」趙雲的問話讓所有人精神鬆懈下來。
慕容烈大喜，高聲回答：「我的名字是慕容烈，是這個部落的酋長，多謝大人不殺之恩。長生天在上，如果我與子孫後代有背叛大人的行為，當死於萬狼之口，從此不得回到長生天的懷抱。」其他族人緊跟在酋長後面一一發下毒誓，生死關頭不容遲疑，何況慕容烈覺得自己的決定無比英明，族人從此脫離朝不保夕的遊牧生活，漢人的生活何等舒適，有房子住，有御寒的衣服穿，有上等的烈酒喝，這樣的生活才是人過的日子，要是單于能夠做到這些，誰會拋棄長生天的眷顧對自己人下殺手，想到這趕緊甩頭拋開這個可怕的念頭，偷偷看看趙雲。
為了加大砝碼，慕容烈恭敬的提議道：「不如我率領族中戰士跟隨大人一起出征，以實際行動證明我們的忠心，至於剩下的人就由您派人押送回南方。」
趙雲有些意外的看著隱藏在曹軍中的閻柔，雖然早就聽他說過外族的習俗，但真正在面前發生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毫不遲疑就可以轉變立場的行為讓他覺得心裡頗不是滋味，不過這個提議很符合他的心意，第一事是人質在手，他們為了自己活下去也要努力作戰，第二則讓人知道他們已經不是草原各族中的一員，表明立場後再想擺脫可沒這麼容易。
閻柔則是沒什麼表情，草原各族的表現他看得多了，嚮往漢人生活的人多的是，何況草原的部落族群關係並不牢固，沒有家國觀念的他們做出屠殺同族的事並不少見，每年都會為了爭奪草場大打出手，因此而消失的部落實在太多了，長年的草原生活他早就體會到這一點，何況只要能過上安逸舒適的生活，誰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趙雲命令慕容烈去整頓部下，同時派人押送剩餘的人回白檀，回去的人首要任務是保護好養馬人，其他的死活不論，必要時可以拋棄累贅帶上養馬人離開。
慕容烈聽在耳朵裡臉上沒有一絲變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女人算什麼，只要跟隨主人攻打草原哪還怕以後沒女人享用，那些作為戰利品的女人都不會少，起碼保證傳宗接代還是沒問題，何況什麼時候主人高興了賞賜一兩個因為獲罪滅門剩下的女子也說不定，想起以前享用過漢人女子的身體就忍不住渾身發熱，心頭對單于的怨言更多，每次劫掠回來的都沒自己部落的份，只會留給那些貴族和自己。
大軍很快整頓完畢，一千曹軍騎兵不情不願的踏上歸途，他們要押送那些老弱和女子回去，其餘的都整裝待發。
慕容烈將自己南下所見過的情況一一說出，結合閻柔對草原的認識，很快行軍路線就定了出來，那是一道極大的弧線，指向卻令所有慕容烈族人心驚膽顫，鮮卑王庭所在地：彈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