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北方來客(上)
日子在楊風再次婚娶後平淡下來,這次只是納妾,他本來不想大肆筵席,可惜一群吃刁了嘴的人蜂擁而至,直接就把整個楊府塞得滿滿的連曹操都不例外,隨手抓了點禮物屁顛屁顛就跑過來噌吃噌喝,雖然甄逸對女兒寧可做小妾也要嫁給楊風決定十分不滿,但是看在曹營眾人都紛紛到齊給足面子的情況上,也就隨她去了,要是給他知道這幫傢伙純粹是想吃楊風做的飯菜,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腦溢血。
杯來盞去之間,大將們大口喝著,不,應該說是灌著楊風請馬鈞搞出來活性炭過濾過的美酒,風捲殘雲般掃蕩著桌上的美食,整個就是一群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刺激得文官們也不顧身份儀態,丟下筷子和小小的酒杯和他們爭奪著菜餚的所有權,整個場面是亂成一團,不過後來加入曹操麾下的人倒是在這種氣氛中漸漸融為一體,心裡因為戰敗而被迫投降的疙瘩漸漸消失。
高順這個號稱第一剛直的陷陣營統帥第一時間就被典韋和許褚聯手放翻在地,嘴裡胡言亂語全無平時的形象,張遼也沒了以往的沉穩,在眾將的追趕逼迫下無計可施緊追高順的步伐躺到地上數螞蟻去了,其它呂布舊將也紛紛被一一擺平,他們還是首次喝到這種烈酒,能夠喝上一壇已經不錯,都在眼冒金星,狂打一輪醉拳後幸福的暈了過去。
曹操和幾個智囊沒有加入到混戰當中,微笑的端著小酒杯一口一口的抿著郭嘉帶來的葡萄酒,聽聞楊風說過這種酒有養生延年功效後,這些已經年紀不小的人紛紛轉變成堅定的葡萄酒擁護者,沒有再過多喝烈酒,本來有些衰弱跡象身體還真的漸漸恢復過來,這下不用楊風提醒,都自覺的保持這種習慣,畢竟人都是怕死的,能活久一點為什麼不好好多活幾天?
一名士兵悄悄來到他們身邊,遞上一份文書後退下,接過文書的郭嘉看了一眼發現文書下面有個隱秘的記號就立即遞給曹操,曹操過目後再傳遞給其餘智囊,等都傳閱一遍後靜悄悄的起身離開筵席,並沒有驚動這些處於爛醉狀態的將領們。
來到楊風的後院,郭嘉舉起左手打出幾個手勢,黑暗中竄出數十道黑影,其中分出幾個人爬上院牆,更多的人則是遠遠散開放出警戒線防止閒雜人的接近,雖然這裡是曹營重要人物的聚居地,但是為保險起見這些工作還是必須要做。
曹操不緊不慢的問道:「公孫瓚的殘餘從上黨派來使者,由於面臨袁紹的連續打擊而面臨絕境,由於正世以前曾在其麾下任職的關係前來請求我軍的援助,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答應還是拒絕?」
劉曄有些憂慮的回答他的問題:「我覺得主公不應在這個時候接受他們的請求,如今您麾下已經和青州,冀州兩地接壤,為此已經分散我軍的實力,如果再度擴大一個地點就變成三面甚至四面接戰,於將來不利。」
程昱摸摸長髯,接連推出的標點符號拼音讓他獲得巨大聲望,加上義子給自己的生財之道讓家裡不再為窘迫的生計問題發愁,老年得子的喜悅更是讓他滿意萬分,生活的滋潤直接就反應到他滿是紅光的臉上:「不不不,子揚只看到幾面迎敵的可能,但是要看到上黨和壺關都在他們手裡,直接就是卡在袁紹咽喉上的一根刺,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迫的想解決掉,他們又這麼有誠意的想投靠主公,為什麼不接受下來?何況要是拒絕他們,讓以後想投靠主公的人先寒了心反倒得不償失。」
荀彧也表示支持:「我認為應當予以接納,兗州土地早已不敷使用,流民已經湧入太多,看趨勢還在不斷增加,新打下的兩州之地又不適宜立即安置,不如轉移一批前去洛陽和上黨,一來緩解壓力,二來可以就地安置,當初被董卓燒成白地的洛陽已經荒置太久,司隸的位置又重要無比,與其留下一個巨大的空檔不如我們主動進入接收下來,當然前去的人要予以選擇,必須在保證重建工作的同時擁有一定的戰力應對各種局面。」
荀攸揉揉兩眼,有些疲倦的說道:「其實袁紹的壓力更大,原本有希望統一的河北被我們一攪合局勢再度陷入不明朗,我們分兵他何嘗不是一樣,直到現在都還沒能拿下上黨,說明公孫瓚餘黨和張燕能力還是不錯的,能夠頂住袁紹這麼長時間,怎麼說也稱得上是難得將才,只要主公派出大將把虎牢關,滎陽掌握住就不怕袁紹來攻還順勢逼迫袁紹囤積重兵於河內,至於西面的李催等人倒是必須小心在意,他們手裡擁有董卓遺留的西涼鐵騎,隨時可以來襲而無法提前得知確切消息。」
曹操關切的說道:「公達得多注意身體,別太勞累,有什麼不太重要的事可以都交給屬下去做。奉孝,你記得以後給他常備一批葡萄酒,明天順便請元化先生給他做一番身體檢查,別留下什麼後患。」
荀攸翻個白眼,說道:「還不是您那個好女婿,複式記帳法弄得我和文若頭大如斗,為了避免出現商家因為不懂而被伯寧不明不白的下獄,可憐我們兩個半老的人還得拚命去給他們講解,累個半死好長時間不能好好休息,各個政務部門的劃分最近又有些心得,也得進行改制,就是想休息都得有時間才行。」
曹操發出一陣乾笑,他完全把楊風做出的這些事情給忘了,哪裡想到居然把這兩個自己麾下最為擅長政務的人都給累成這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一個勁狂搖扇子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郭嘉乾咳一聲,說道:「從綜合考慮來看,支援上黨和進駐洛陽勢在必行,畢竟主公戰勝袁紹後將要面臨餘下諸侯的挑戰,不如先走一步,洛陽自光武帝以來一直都是大漢都城,其象徵意義非常重大,不能落入其它人之手,趁著他們都還沉迷於自己小小地盤沒清醒過來,主公應先行納入囊中,至於上黨則正如公達所說,於公於私都必須接受,不能令以後有心投靠的人寒心,何況這次來聯絡的人是正世的老朋友田豫,在北疆他也算得上一個了不起的人物,進取不足守成有餘,也正是他的存在,公孫瓚才有足夠的實力和袁紹對抗這麼多年,再加上忠心耿耿的嚴綱,族弟公孫越構成一個堅實的主體,再算上後續加入的田疇,鄒丹,單經等人方才成就白馬將軍一世的威名,可惜他先與本家族鬧翻,後有因為剛愎自用而慘遭敗績直至覆亡,但是他留下的家底卻豐厚的很,北疆袁紹兩面艱難生存,鍛煉出幾名得力大將,要不是因為幽州地廣人稀,缺乏後力這袁紹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賈詡漠然說道:「不足為奇,北地多壯士,總會有那麼幾個出色的人冒出頭來,只不過是耗費大量的人命來培養而已,只要捨得,哪怕幾十,幾百個都沒有問題,別談這幾個沒趣的傢伙,反正佔據洛陽是勢在必行,還不如想想誰去駐守那裡,主公已經決定移師許昌,擴建工程已經進行的差不多,洛陽哪怕再有天子氣也早就散失殆盡,去那裡不過是表個態,關鍵是要掌握住箕關,虎牢關和滎陽,乃至西面的曹陽,這樣方可穩守,這樣的四戰之地,不是隨意指派一個人就可以守住的。」
陰冷的氣息吹到每一個人的脖子裡,除了少數幾人,其它人都打個冷顫,程昱聽若未聞,顧自說道:「這個人選不大好定,我軍中有足夠戰績的人僅有兩人,子龍是軍中定海神針,決不可輕易離開,子孝已經坐鎮豫州無暇分身,連徐州都不得不派出以車胄為表面刺史,而伯道與興霸分據南北才能讓人安心,這個司隸範圍不大,可位置又重要無比,難道又學徐州分派數員大將?這樣主公麾下就有些人才不夠。」
郭嘉點點頭,分析說道:「妙才與子恪等人都有些許欠缺尚需學習,且缺乏足夠鍛煉,還不足以為主公牧守一方,這事還真是讓人撓頭,不如這樣來安排,以文遠和高順為首率領數萬人馬進駐洛陽負責軍隊事宜,此外以長文為洛陽令掌管政務,這樣文武齊備正好合適,以文遠大才保住洛陽不在話下,高順重練陷陣營把守雄關也是相得益彰,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曹操皺眉不語,張遼和高順他是打算派上大用場的人,可郭嘉這麼一安排就變成帶有濃厚的監視意味,北面是需要隨時支援的上黨和壺關,東北面是強大的袁紹,西面是擁有來去如風鐵騎的李催,南面卻是曹操自家的宛城,這裡面的意味難保不會讓張遼他們想歪,他們本身就是降將,張遼又是一名智將,想的遠了變成心懷不滿就失去千辛萬苦得到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