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陷陣之威
曹操擔心兗州的安危,催促著大軍一路急行,回到東郡卻發現呂布已經摔大軍撤退,他們在大軍回來前三天就已經退回濮陽。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曹操鬱悶不已,隨後知道的情況更是讓他怒火中燒,李典重傷暫時還醒不來,戲志才本來因為生病沒有隨軍出征徐州,留在東郡,呂布來攻時他強撐病體指揮作戰,呂布退走後病情更加嚴重,身體高燒不退,已經命在旦夕。
曹操怒吼起來:「陳宮你這個混蛋,枉費我這麼看重你,你居然膽敢背叛,還引來呂布傷我大將,志才累得就快死去。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要把你綁到他們墳頭千刀萬剮!還有田氏一族,你們休想再活下去,全都給我下地獄去懺悔你們的罪行!」
郭嘉以及一眾幕僚們面面相覷,陳宮的背叛出乎他們的意料,雖然平時眼高於頂,但怎麼會突然就做出這樣的事來。
楊風在一旁若有所思,曹操逃到陳留有他的幫助,但沒有發生呂伯奢一家被殺的事,曹操也沒有發出「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這樣的話,兗州落入曹操之手他的功勞也極大,被任命為別駕還不夠?難道是因為「寧為雞首,不為牛尾」的思想在作怪?很有可能,大群才華出眾人的到來分薄了他的權力,所以心裡不舒服就乾脆換個主子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這些文人思想實在太恐怖。
這時請來的大夫走出來,曹操連忙追問:「李將軍和戲從事的情況怎麼樣?」大夫搖著頭說:「李將軍傷勢還好,本身身體強健,大約幾月休養即可,戲從事一直身子骨虛弱,怕是不成了。」
曹操淚水悄然滑下,戲志才從他起兵開始就一直跟隨他,為他出謀劃策,出力良多。
一眾幕僚紛紛出言相勸,曹操一抹淚水,大聲下令:「全軍集結,向濮陽進軍!」
郭嘉欲言又止,但一看到曹操正處於憤怒之中,就知道進言不會被接受,而且一直以來發展太過順利,小小吃次虧也傷不了筋骨,對未來還是以好處居多。
濮陽城外,兩軍對陣,曹操沒帶出征徐州的軍隊,來回奔跑已經讓他們累壞,再上陣純粹是送死,這回帶上的是於禁一直在訓練的青州兵,他在陣前大罵:「呂布你這反覆無常的小人,陳宮你無恥背叛,辜負我的信任,還奪我城池傷我大將,今日定要將你們拿下,帶回去隨屍萬段祭奠我軍陣亡將士!」
呂布並不答話,事已經做下,沒什麼好說的,就看誰的拳頭大。他看到趙雲和楊風在就沒再干單挑的傻事,帶領五千鐵騎就衝了上來。
曹操急令大軍迎上,依靠人數的優勢硬擋鐵騎攻勢。呂布迅速改變戰法,和麾下健將分成兩部分,左右衝擊,曹軍慢慢混亂起來,各個大將拚命壓制才勉強穩定。
然而呂布一聲令下,一員健將帶著一隻為數僅八百的步兵攻了上來。
這些步兵身材高大健壯,身穿重甲卻行走如飛,右手持大劍,左手持半人高的盾牌,在那員將領帶領下先是小跑,靠近曹軍後迅速加速,把盾牌緊靠身前,然後連人帶盾撞進曹軍軍陣,強大的衝力把前面的曹軍士兵撞得飛起向後落去。第一波衝擊剛結束就迅速組成一個三角錐形陣勢,開始向前攻擊。只見這批步兵左手盾牌格擋開攻來的兵器,右手大劍立刻對著前方一刺一收,攻來的曹軍士兵就濺血倒下。面對沒攔住的兵器,就側身讓開要害,然後揮劍砍下,對身上的傷勢渾然不覺,就算倒下也還在向前爬行,整個箭頭前面和兩旁全是屍體,被砍飛頭顱者有之,被破開肚子慘烈者有之。
這群步兵攻擊力之恐怖和表現出的驚人毅力讓前方的曹軍士兵紛紛退縮,三角箭頭迅速向曹操中軍攻來,夏侯惇自持武勇,為不讓中軍受到衝擊而給曹操帶來危險,帶著本部親兵攔截上去。
夏侯惇剛開始借助馬力連連挑飛兩名步兵,失去衝擊優勢後馬上就開始倒霉,步兵群力分出三個人左中右配合著攻向他,左右兩人大劍向中間橫掃,中間那人挺劍直刺,三把大劍不分先後同時攻到,可見他們的默契之足,夏侯惇急忙撥開馬頭,錯開他們的攻擊,擦身而過,回頭一看,自己親兵如同砍菜切瓜般在被砍殺,連忙大喊一聲:「速速退開!」他和自己親兵們狼狽的逃開這群殺神。
沒了攔截,那群步兵前進更加快速,直插中軍。而呂布率領的鐵騎也開始左右呼應一齊向中軍攻來。
中軍曹操看到這個情況,環視左右問道:「這是什麼軍隊?怎麼如此兇猛?」
左右眾人紛紛茫然,對呂布軍隊並沒有太多的瞭解,楊風凝重說道:「這支軍隊名叫『陷陣營』,由并州百戰餘生的老兵組成,總共大約只有八百人不到,號稱千人為呂布的近衛軍團,在呂布軍中鎧甲武器都是最為精良的。領軍大將名叫高順,為人剛正不阿,威嚴清白,滴酒不沾,不受賄賂,治軍嚴明。」
曹操感歎:「如此人物竟然跟隨呂布,真是可惜。」
眾人急了,不是感歎的時候啊。陷陣營居中劈波斬浪向這裡殺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軍陣紛紛被衝散。呂布鐵騎左右兩翼也衝殺過來,情況危急,但曹操任憑眾人怎麼勸說就是不走,站在中軍高台上死活不動。楊風急了,大喝:「許褚!你和典韋架上主公離去,其他眾人跟隨離開,給我留下三百騎兵!」
許褚二話不說,扯了典韋一起架上曹操就迅速離開,眾人深深看了一眼楊風後也跟上。
曹操大叫起來:「都給我放開,我死也要死在戰陣上,你們再這樣回去我統統砍掉你們的頭!」
許褚悶頭不語,把曹操架上馬就是一刀,馬受傷一驚,狂奔向東郡,眾人隨後跟上。
楊風看到曹操離開後,對留下的騎兵們高喊:「主公一向待我們恩重如山,吃的是最好的食物,用的是最精良的武器。如今危難之際,正是我們報效主公的時候,不怕死的就跟我來,孬種統統給我回家抱孩子去!」
騎兵們齊聲高呼:「誓死追隨!」
楊風再次大喝:「有我無敵!誓死不退!」騎兵熱血沸騰,齊聲應和:「有我無敵!誓死不退!」
楊風伸手緊了緊頭盔的束帶,率先向陷陣營攻來的箭頭發起了衝擊,三百騎兵隨後跟上。
曹操遠遠聽到這些喊叫,淚水止不住的向下奔湧,心裡祈禱著:楊風,還有那三百騎兵,你們一定要都要給我活著回來。
高順也聽到了呼喊,心裡一緊,知道曹軍要開始拚命,連連發出號令,因為衝鋒而有些鬆散的箭頭再次集中起來,存心以命換取曹操安全楊風帶領的騎兵隊和高順帶領的陷陣營激烈的碰撞到了一起。
陷陣營經驗豐富,全體集中到一起,緊緊抵住前面的人,曹軍前面的騎兵們在反震力量作用下掉下馬來,後面繼續跟進衝擊,把陷陣營的前排士兵也撞得飛向後方去,但由於身上鎧甲過分厚實,一時掙扎不起來,被後續的騎兵踩死不少。
高順看到這個情況怒喝一聲,命令士兵分成三人一個小組,圍殲被阻攔而失去衝擊力的騎兵。騎兵們紛紛被砍下馬來,然後被剁下頭顱。楊風連忙命令騎兵跟隨他反覆衝擊,不要落單和停留。
面對曹軍的反覆衝擊,高順命令矮身砍馬腿,漸漸陷入絞殺戰中,雙方的互有損失,但陷陣營鎧甲厚實,損傷不多,而楊風這方騎兵太少,被圍攻而死的不知凡幾。
遠處的呂布看到,心疼陷陣營的損失,沒想到曹軍拚命起來這麼可怕,趕緊帶著五百鐵騎向這裡衝來。
楊風身邊的騎兵越來越少,看看時辰估計曹操應該已經安全回到東郡,就發出撤退命令,然而回去的路更加艱難,因為呂布來了,楊風一看頓時頭皮發炸,他可清楚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但看看身邊的人,疲憊的身軀,黯淡的眼神,心裡下了決定,不管怎麼樣也要盡力帶這些勇士們回去。
楊風大喊道:「今日主公已經安全離去,現在是展示我們勇氣的時候,不管你是累也好,不累也好,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如果你們不想以後被人稱呼為懦夫,就和我一起衝破敵陣回家去炫耀我們的成就,活著的要牢牢記住死去的弟兄們,把他們那一份也活出來!」
騎兵們努力振作精神,嘶啞的吼道:「有我無敵!」紛紛緊跟楊風向呂布衝去。
楊風大喊:「不要停!都跟著我向前衝,活著回去的我請他喝酒!」
呂布冷冷的看著楊風衝過來,方天畫戟一揮,帶著鐵騎迎面衝上。兩軍接近,呂布身前爆出一團銀光,彷彿化身千手天神,畫戟演變成千萬條,籠罩前方。楊風全身內勁提到有史以來最高峰,全力一招「風催雨急」帶起無數槍影迎上,兩人擦身而過,楊風身上爆出數條血柱,這一切都顧不上,闖過來就是勝利,看到身邊僅僅只剩下二十多騎士活著。
呂布不甘心就這麼放走曹軍殘餘,仗著藝高人膽大,一提赤兔馬就追了上來。
楊風傷勢嚴重漸漸落到後面,忽然聽到身邊士兵的驚叫聲,身後的破風聲響起,想也不想,一直雪藏沒用過的「回馬槍」發出,長槍悄無聲息從腋下極速穿出,只聽到一聲「咦」,然後在「叮」的一聲細響後連人帶馬被衝擊力送出老遠,楊風頭都不回,和騎兵們一起拚命打馬加速逃離。
呂布被這招的反震力擊退,穩定下來已經沒有了追擊的心思,遠遠看著逃走的楊風發愣,要不是楊風先前被他打傷,剛才那招就要輪到他受傷。
楊風帶著殘餘騎兵們回到東郡,傷痕纍纍的他們已經沒有力氣下馬,楊風看到曹操欣喜的向他走過來,他剛想說什麼就眼前一黑,從馬上栽倒下來,隱約聽到無數人的驚呼裡夾著兩聲嬌呼,心裡閃過蔡琰和曹節的俏麗面容後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