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皇根本沒認出開車的人是誰,他狐疑地盯著司機:「你是誰?」
我安心了,如果鳳皇也無法辨認了來,龍天更沒有可能,舒出一口氣,我揭示了答案:「鳳皇,他是eo老師(」
鳳皇吃了一驚:「你為什麼會來?」
eo老師回頭看我一眼,眼裡滿是震驚:「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天生比較敏銳吧,眼神」我說道:「雖然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
車子終於堵住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裡,eo老師沒有脫下帽子,一言不發地盯著前方,副駕上的杜賓回頭問我:「他就是你很喜歡的音樂人?」
「是的,曾經很喜歡的音樂人」我著重強調了「曾經」兩個字
eo老師的嘴唇抖動一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鳳皇再次問道:「老師,你為什麼會來,出現在這裡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我去過若蘭家」eo老師說道:「聽鄰居說出差了,出差?我怎麼不知道?」
我大吃了一驚:「你去那裡幹嘛,外公認得你嗎?」
「你放心,我並沒有進去」eo老師說道:「那條弄堂,以前我去過無數次」
鳳皇與杜賓同時醒悟過來,杜賓輕聲問我:「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我聳聳肩,無奈地說道:「我沒想到eo老師會捲進來」
eo老師說道:「回到公司沒有看到你,公司頂樓的會議室再次啟動,我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龍天尾隨洪叔,我則尾隨龍天(色m」
鳳皇的眉頭再次皺起來:「這不符合常理,除非知道內情,否則不會如此敏感」
這正是我心中所想,eo老師的手抖動起來,他沒有解釋的打算,車子裡所有人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而我,處於疑惑的最高點,所有的事情像一條拋物線,高高地拋起之後,疑惑到達了一個頂點!
車流的長龍終於往前挪動,我問道:「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尋找解決的辦法」eo老師說道:「這件事情並非死局」
我越發確定eo老師是知情人,他並不似表面的這般邋遢,也不似表面的這般不問世事,只是專注於音樂的創造,我看著eo老師駕車時的側臉,沉穩而堅定,身上透著股令人信服的力量,當車子駛離市區,杜賓「喂」了一聲:「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尋找一切開始的源頭」eo老師說道:「我要帶你們去瀑布」
「魔都有瀑布?」我倍感驚訝
「當然,人們不知道的東西,並不代表其不存在」eo老師說道:「不要再叫我老師了,恢復我本來的名字,我叫叢揚」
叢揚扭頭看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悲憫:「若蘭,我是叢揚,今天起我們重新認識」
鳳皇的手突然摟在我的肩上,這種時刻我還沒有像受驚的小貓咪趴在他的懷中尋求保護,理智告訴我,清醒一些更好,當車子駛入那座完全不知名的山中時,鳳皇的手也微微顫動起來,我輕聲問道:「怎麼了?」
鳳皇看著叢揚的後腦勺,眼神裡充滿了疑惑,車終於停下了,叢揚說道:「裡面的路太窄,車子無法駛進去,步行吧」
我飢腸轆轆地走在山間,幸好還能嗅到鳳皇的古龍水味道,前面還有我最信任的朋友,唯有那位老師,母親的初戀讓我猜不透
鳳皇與杜賓突然對視一眼,這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在這一刻居然頗有默契的感覺,我按捺住要命的好奇心,耐住性子尾隨在後,直到聽到嘩嘩的水聲,那水聲來得極兇猛,當越過山體的拐角,對面的情景令我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
瀑布正從對面的斷崖頂端凌空而下,形成一幅絕無僅有的銀色畫卷,那撼天動地的磅礡氣勢令人驚心動魄,剛才的水聲正是由此而來
「天艾好美」
我已經詞窮,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來形容這瀑布,與這瀑布面對面對站著,穿越時空的感覺油然而起,叢揚看著鳳皇:「這瀑布是俠族的終點,也是你們的新開始」
鳳皇與杜賓再次對視一眼,兩人突然逼近叢揚,鉗制住他:「你究竟是什麼人?」
「現在是我的身份重要,還是若蘭的安全重要」叢揚一句話便讓他們啞口無言,鳳皇與杜賓頹然地鬆開手:「你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追本溯源」叢揚說道:「你們兩個人仍沒有正式接手旭族和朧族,那個塵封的秘密仍未知曉,這對若蘭很重要,因為,預言實現了」
「預言?」鳳皇與杜賓同時看向我,他們的目光令我不安,「與若蘭有關嗎?」
「我們不如先談談俠族的起源好了——宋朝」叢揚雙手背在身後:「那一年,夜風冷寂,風聲呼嘯,已經是入冬的時節,人的心卻不比那嚴冬暖多少,因為那時候正戰火紛飛,天災不斷,民間有俠族,他們擁有普通人沒有的能力,靠著自己的能力,他們要麼成為名流商賈,要麼入主朝廷,位居要職,他們的人不多,卻活躍在各個階層」
我被引入一個奇幻的世界,在叢揚的講訴中,腦子裡開始浮現畫面,就像發生在我眼前一樣……
「羯來南合,人死亂如麻腥浪拍心碎,飆風吹鬢華」
於大山東邊上山的人馬中,那名為首的男子敞開了胸懷,望月吟出悲愴的詩句,他有著
回頭望著列隊沉默而行的族人,不禁怒吼出聲:「爾等天地男兒,理應死於沙超今天卻要空負一身魔力,和那群膽小鬼一樣退隱,可惜艾我們徒有一身本領卻無處施展」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衣襟扯開,任由寒風入懷,這刺骨的風並不能讓他胸膛裡滾燙的心冰冷下來,反而更加熾熱,見這漢子暴怒,一名鬢髮皆白的老人笑道:「我們始終是異類,非但高高在上的王不容,普通老百姓若是知曉,也視我們為怪物,天地不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