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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砥柱立 第五九章 尤溪基地 二 文 / 高路華

    自從隆武朝廷覆滅之後,原先改自於福建布政使司的隆武行宮,無論是內院,還是外殿,有關於隆武朝的一切細節佈局,都在高旭入主福建之後,一一抹去。◎百度搜索:◎%%◎罓◎

    在內院,有著以女官自居的顧君眉的細心佈置,以前隆武朝的曾皇后寢宮,如今成為趙明月的寢宮,這使得趙明月的自我感覺爆棚。在外殿,同盟會的中華旗處處飄揚,穿著新式軍服同盟裝的旭衛,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守衛極為森嚴。同時,在議事殿上,原先的早朝都讓高旭改為八點開始,相當於後世的工作時間。在辦事風格上,由於同盟會正處於事業開創的蓬勃期,高旭的每一項政令一旦決議,就由相關新成立的省級院署部門雷厲風行地施行下去。

    實幹,實務,成為同盟會各級執政機構的效率標緻。由於高旭決意改元為同盟,雖然他沒有稱帝之舉,但在事實上,有心人開始以同盟朝來稱呼同盟會。當然,對於不支持同盟會事業的守舊官紳來說,自然稱之為偽朝。對於劉中藻、張肯堂、路振飛、曾櫻這些隆武舊臣來說,儘管他們的心境百感交雜,但拋開舊有的成見,從救危圖存的天下大局來講,他們沒有別的什麼好選擇。儘管他們對高旭的有些政令一時之間難以理解和接受,但在議事殿上,高旭總有足夠的理由來說服他們,結果是,高旭或許會妥協三分,但劉中藻這些人最終會妥協七分。

    對於高旭主導的同盟會事業,那些舊式官紳大約會保留三分意見,但對於像陳永華這些年輕的士子來說,對於高旭的支持幾乎是全身心的。陳永華的父親陳鼎雖然是進士及弟,但他考中進士的時間為崇禎十七年,正是崇禎朝覆滅之際。儘管父親的運氣不好,但由於高旭的天地會總舵主心結,早早就派人到福建來尋訪傳說中的「陳近南」,也正因為此舉,陳永華沒有與歷史上的鄭成功,現時代中的鄭森產生任何的交集,在去年九月底,他幾乎像綁架一般被鄔含蓄的黑衣衛請到了崇明的高老莊。

    高旭讓鄔含蓄把陳永華父子「綁架」到高老莊之後,由於諸事繁忙,早就忘了這事。直到福建海貿危機發生後,崇明島發起排閩的風波之後,在一次高老莊的大街上,高旭偶然看到陳永華面對眾人的欺凌時,仍然保持著不卑不亢、應付自若的氣度之後,陳永華才正式進入高旭的視線。

    而這時,陳永華父子在高老莊同盟公塾幾個月的浸泡下來,耳濡目染了如火如荼的同盟會運動,再加上公塾中高旭新編的教學課本之後,在不知不覺中被同化了。在國破家亡的形勢之下,高舉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同盟會的確像一塊磁鐵一般,吸引著天下仁人志士的目光。正如劉中藻一般,陳永華也從開始的抵-制、懷疑,再到思考、接愛,最後直到追隨的過程。總之,作為同盟會活動的暴風眼,崇明島就像個大浸缸,只要你心懷救亡思想,最終會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素聞同盟會不拘一格用人才,自從接觸高旭之後,陳永華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他當然不知道在高旭所熟知的歷史上,他陳永華是當仁不讓的人才,面對高旭國士般的招攬與重用,陳永華也只有以國士相報。

    「復甫,我充其量也只是個領航者,這個時代最終能成為什麼樣子,靠的是你們這些人的努力。」

    陳永華無法忘記高旭第一次接見自己所說的這句話。在高旭介入福建事務之前,高旭領著陳永華參觀了高老莊的核心地帶高氏工坊。見識過高氏工坊內朝氣蓬勃的新技術之後,陳永華震撼之餘,又聽高旭問道:「復甫,你說說,什麼是科學?」

    陳永華當時愣了一下,然後答道:「科學,自然就是科舉之學。宋代陳亮有雲,『自科學之興,世之為士者往往困於一日之程文,甚至於老死而或不遇。』」

    在古漢語中,科學的意思即為「科舉之學」,也就是科舉制度下的學科統稱。高旭聽罷,笑著搖搖頭,道:「復甫,總有一日,你會明白真正的科學是什麼?」

    陳永華當時沒有尋根問底,在性格上,陳永華不是浮誇的人,他總是沉言寡語,多看,多體會,非到萬不得已,才會不恥下問。

    「復甫,以你看來,一個飽讀詩書的士子重要,還是這高氏工坊裡的一個開創了新技術的工匠重要?」

    面對高旭的問訊,陳永華只是沉默。在明代,工匠是賤籍,地位低下,但在同盟會的新措施中,工匠的地位大大提高了,以時人看來,甚至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高旭又道:「其實,一個好的工匠,不僅需要技術上的實踐,也需要才學上的基礎。我希望,將來有一批士子,比如說你,不要空談於四書五經,空談于于道德歌賦,而要投入於實幹領域。……你應該知道,北京城,南京城內,那些奉滿清為主子的,十之**都是那些所謂滿腹經倫的士大夫們。而高氏工坊內這些默默無聞的工匠們,他們製造出的槍炮,成為我們同盟軍所向披靡的利器。」

    在高旭領著陳永華參觀了高氏工坊之後,高旭把一本高氏印刷坊出品的《天工開物》精裝本交給他,道:「復甫,真正的科學,不是科舉制下的八股文,而是像這樣的技術著作。我要求你對於其中記載的每一項技術,都要瞭如指掌。有朝一日,你希望你成為東方的牛頓。」

    當時高旭心中也是感慨不已,西方的牛頓已經在英國的倫敦出生了,西方的自然科學也開始起步,而東方的卻還是一張白紙。儘管他有著後來人的優勢,但光憑著他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以高旭看來,這個陳永華年紀尚輕,又家教良好,自小飽讀詩書,難得的是性格不浮誇,務實而又內斂,在科學方面,是傳承自己各種來自後世新式思想和技術的最好人選。

    在同盟會的第二代人才梯隊之中,高旭看好夏完淳、沈從文、陳永華、湯志遠這幾個後起之秀。除了原名湯浪的湯志遠,夏、沈、陳三人都算是士子,但高旭對他們幾人的培養方向不同。湯志遠的性格偏僻,難以大成,但菱角磨去之後,要成長為同盟軍中一個能征擅戰的名將,還是有可能的。夏完淳這個江南才子,已經專注於軍務方面,在高旭的新式建軍方略指導與栽培下,已成為浦東軍區的教導隊長。沈從文則是專注於同盟會的政務領域,他成為同盟會執政體系中最年輕的縣級理事長,主政上海縣。

    至於這個陳永華,高旭則是期望他在自己的引領下,成為科學領域的主導者。如果將來高旭想要組建一個科學院,陳永華有足夠的學識與能力能擔當院理之職。

    牛頓是誰,陳永華也沒有問,但從高旭的推崇之色中,知道這個人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大都時候,陳永華總是問得少,看得多,然後再去做得多。

    自此之後,陳永華的案頭移去了四書五經,而是擺上了《天工開物》,以及高旭為同盟公塾編寫的算術、幾何、天文、地理方面的教學課本。

    在高旭編寫的公塾課本之中,很多的理論是前所未聞的。在算術方面,高旭「發明」的簡易阿拉伯數字以及相應的加減乘除表,足以讓人敬佩不已。此外,還有幾何學上點、線、面之類的相關定理;在天文上,提出的宇宙的形成,太陽系的概況,對月亮陰晴圓缺的解釋;在地理上,對世界地形、各大洲洋,西方諸國的大略概述……儘管高旭編輯這些課本相對於後世來說,極為簡陋粗略,但對於這個時代的有識之士來說,比如陳永華這樣的年輕士子,引起的震撼是無以倫比的。

    在高旭的影響下,陳永華知道高旭所提倡的新科學,除了在自然、數學方面的理論之外,就是新技術的創造革新。而且,高旭也不是光嘴上說說,福建的局勢穩定之後,他的重心就轉移到了冶鐵業這樣的軍工領域。

    高旭看過了商政署周福生收集的福建冶鐵報告書之後,然後又召見了陳永華。在大殿中懸掛的福建全省簡易地圖上,高旭指著地處閩中的尤溪縣,對著陳永華道:「復甫,我打算在尤溪打造一個實驗基地,需要一個主管人。」

    在高旭的計劃之中,這個實驗中心,不僅利用本地豐富的水力資源進一步研發水力機械,以及豐富的石灰石礦產開創堡壘建築方面所急需的水泥技術,最重要的還有冶鐵技術的革新。

    在人力方面,工匠的骨幹自然由崇明的高氏工坊派駐,一般的工匠可以本地招募。福建的冶鐵業發達,所需的熟練礦工很多。至於所需的物力財力,全部由商政署的周福生負責調度。在安全方面,高旭打算在尤溪駐紮一個旭衛鎮預備營,一個安義鎮預備營,一個鄔含蓄的憲兵黑衣衛情報支隊,主將為同盟廣場事件的主角耿雲,再加上尤溪正處閩中,地利上足夠保障秘密與安全。

    對於要開創的新項目技術方向自然有高旭提出,但具體的執行人,高旭卻沒有適合的人選。在高氏工坊之中,威望最高的自然是畢老拐子,但老拐子年事已高,牛脾氣火爆,而新技術的開創要面對無數次的失敗才能成功,老拐子萬萬沒有這個耐心的。此外還有一個人選是老拐子的高徒馬三炮,但馬三炮受限於學識,除了鑄造方面能力出眾,但不是全面人才。想來想去,最終高旭的注意打到了陳永華身上。

    面對高旭的委以重任,陳永華沒有欣喜若狂,卻是沉默了一分鐘,然後神色遲疑地道:「總理,我能行麼?」

    高旭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可以懷疑自己,但不能懷疑我的眼光。……其實,我也只是個工匠而已,把你棄到爐火中,最終能不能化鐵成鋼,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八月上旬,陳永華帶著高旭的規劃書,以及商政署周福生調度來的大批人力物力來到尤溪,轟轟烈烈地展開了開拓尤溪基地的序幕。

    八月中秋過後,馬三炮也帶著高氏工坊的骨幹技術力量從高老莊來到福建,加盟尤溪基地的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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