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揚帆起航（2）
牛局長人如其名，是個魁梧雄壯的中年漢子。
他似乎也很好說話，當丁固將牛奔介紹給他，並說明來意之後，他立即大手一揮，道：「只要市局不插手，我那裡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咱們姓牛的人可不多，鬧不好還能攀點親帶點故啥的呢。沒理由我不照顧自己人，而把事情便宜了外人不是。再說又有老丁介紹，這單子，沒得跑了！」
「謝謝，那真是謝謝您了啊！」今天大概是牛奔說謝謝最多的一天，不過能夠在一筆單子上達成意向，他倒不是吝於這麼一句最普通的感謝話。甚至，如果說一聲感謝就能夠接到一筆單子的話，他倒願意把這兩個字兒給說上千百遍，只到他自個兒嘴酸牙痛喉嚨嘶啞，不能說話為止。
當然，這種情況只是奢望。丁固介紹了牛局長後，也就停了下來，再沒有介紹別人。
牛奔本有心下午的時間，就陪著這兩位坐坐，不過當看到居然有另外的人，也在到處找人說情，要接手一些下面基礎單位的網絡服務支持，他頓時心急火燎告別兩人，想要在這事情上達成更多的意向。但奈何牛奔除了丁固等幾人，其餘部門的頭頭腦腦則一個不識，這一趟跑下來也就只是白費力氣而已。
沒有關係，沒有熟人介紹，即便是一個小活兒，也基本沒人鳥你。
這是現如今的社會現狀，牛奔倒也是清楚的知道，而且他也不是容易氣餒的性子，所以即便是困難，他依舊像個上門找人買保險的傢伙一樣，不停對人進行語言轟炸。到了後來還真有一個戴著眼睛的人被他轟炸的煩了，丟出一句：「我的地方志辦公室的，你要做維護的話，檢查完之後來找我！」
「地方志辦公室？」牛奔眨巴眨巴眼睛，想詢問這單位在哪，不過那人卻是甩著袖子走到了別處。
轉頭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五點半，牛奔有心再繼續一會兒，可是忽然間卻是發現大禮堂的人逐漸安靜了下來。不解的四處望望，他終於發現遙遠和竇建國正陪同著一些人來到主席台就坐。不等他們坐好，大禮堂裡原來三兩一群的人很快就分了開來，一個個很端正的坐了下來，如同要上課的學生般。
牛奔詫異間也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然後準備聽聽主席台上的人要說什麼。
這公務人員開會，顯然不同於牛奔他們網吧裡一樣。因為網吧裡幹什麼都是直奔主題，沒什麼旁枝末葉的虛套。而這裡開會，在牛奔看來，簡直是廢話一套接著一套。甚至單單只介紹了幾個省委省政府小組成員，就足足耗去了二十來分鐘的時間。隨後遙遠和竇建國，強調迎接檢查的重點的時候，更是絮絮叨叨囉嗦的讓牛奔直打瞌睡。
不過好在，約莫半個小時之後，神馬市長和其他領導的講話過去後，市委辦公室主任錢東昇走上台來講的內容，卻讓牛奔瞬間清醒過來不說，還一派精神奕奕起來。
因為這位領導說話倒還不那麼繞，簡單弄了三五句虛話後，他就說道：「為了配合檢查工作的順利進行。市委市政府經過開會討論，研究針對於前段時間各機關出現的網絡故障一事後，決定給予解除和賈余簽署為期五年的服務合同。另外為保證各機關部門工作正常運轉，經研究決定，我們將和牛奔，牛先生重新簽署合同！」
頓了頓，他又說道：「現在，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牛先生上台與我們簽署新的合同！」
底下眾人都拚命鼓掌的時候，牛奔多少有些納悶。就這麼大一丁點兒的事，不是應該私下裡派一個負責的工作人員，來跟自己簽署一下合同就完了唄，咋還要在這樣的場合拿來說呢。雖然心裡隱約猜測，人家市裡是給胡千秋一面子，但這樣的事情小題大做，未免真讓人覺得有些無語。
當然，不管心裡如何腹議，牛奔還是高興的站了起來，並走到主席台上。
隨便說了幾句，無非是保證做好服務支持，不使出現任何錯漏以後，牛奔就接到了錢東昇這個市委大管家遞來的合同書。只不過看了看合同書之後，牛奔卻是多少有些傻眼，這簽名項上還要求填上自己公司的名稱，也太操蛋了點兒吧。哥們兒的公司如今連個雛形都還沒支起來呢。
好在牛奔知道這樣的機會多難得，換做平常簽個合同，不得你來我往談判上多少次，才會最終敲定啊。
這一次，他倒是撿到了便宜。
尤其是看看捆綁下來的各機關每年的維護總費用，居然高達兩百萬整，牛奔就更是竊喜不已。暗忖哥們兒只要不出現差錯，就單只這一個公司的收入，就足以讓哥們兒從此脫離貧困，奔向小康了！
至於沒有公司名稱，這簡單，哥們兒臨時想一個不就結了咩。
心裡如此嘟囔一下，於是牛奔就在合同公司那欄，牽上了奔騰網絡有限公司，負責人上則龍飛鳳舞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隨後和錢東昇交換著再簽一次，這件事情算是徹底敲定了下來。
把這件事情敲定了之後，牛奔整個人就處於了興奮狀態。晚上吃飯的時候，即便是有李小苒在旁邊勸阻，他也約莫吞下了七八兩白酒。酒足飯飽散了席，李小苒載著他去鳳凰酒店的時候，這廝是一路走一路唱著未曾停歇，雖然歌詞來來去去就是那麼幾句：駝子要當紅軍，紅軍不要駝子……翌日，天剛剛放亮的時候，牛奔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絲毫沒有宿醉的任何殘留。
急忙急火的穿上衣服，他匆匆洗了把臉便把李小苒的房門敲得蓬蓬作響。待李小苒開了門，他依舊還保持著昨天晚上的興奮，急切的說道：「快換衣服，咱們合同敲定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公司給辦起來。嘖嘖，每年兩百萬的巨額維護費用啊，這可半點都馬虎不得，一準兒要穩穩的拿下！」
李小苒嘟著嘴揉揉眼睛，很無語的朝他說道：「小奔頭，你是不是興奮的過了頭啊。現在才早上六點，政府部門要**點才能上班呢，你去了乾等著啊！」
「呃，才六點啊！」牛奔掏出昨晚充了電的山寨手機看了看，訕訕不已的摸了摸頭，道：「是啊。確實還早了點。吃早餐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要不，你再睡會兒？」
「我還睡什麼啊，都被你吵醒了！」李小苒白了他一眼，道了聲「等著」，便又關上了房門。
等人的時間總是最為難熬，尤其是現在這種狀態的牛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半小時，他都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之後，李小苒才緩緩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這時候倆老爺子和胡月影也起床走了出來。見牛奔兩人似乎要出門的樣子，胡月影頓時驚奇的問道：「你們倆幹嘛去啊，倆老爺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茶下棋，要麼就是吃飯喝酒，再不然就是回憶他們過去的那些往事。我呆著簡直是無聊透頂，你們要出去辦事的話，也把我捎上吧！」
「我們是去辦理公司營業執照相關的事情。」牛奔頓了頓，道：「很麻煩的事兒，你就不要跟著去了吧！」
「開公司啊？」胡月影笑了笑，立即說道：「那正好。話說我還想開間律師事物所呢，不過一直都沒有去辦理證件。正好今天跟你們去學學經驗，以後我自己辦起來會熟悉很多。」
「瞎扯淡！」牛奔瞥了她一眼，心忖你這樣的紅三代要辦什麼事情，哪裡還需要自己跑。恐怕僅僅只需要一個招呼，人家都會爭搶著替你跑腿，哪怕是自掏費用也絕對不會眨半下眉頭。還跟我們出去熟悉流程，想撇開倆老爺子就直接說嘛，用這樣的理由來說，真是蹩腳的讓人無語。
當然，胡月影要跟著去，牛奔也沒理由阻止，甚至轉了轉念頭，他忽然咧嘴一笑，道：「那正好我不想去應付那些官老爺。你要是覺得很閒的話，我陪倆老爺子到處玩玩兒，如何？」
「你……」胡月影一時氣結。不過轉瞬她又揚起笑臉，道：「行啊，那我和小苒姐去辦，總行了吧。」
「去吧去吧。倆老爺子來濱海幾天了，我一直都沒好好陪陪。這次倒讓我有機會盡盡孝心。」牛奔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離去的時候，心裡早已樂開了花。這麼跑來跑去的麻煩事兒，居然有人願意接手去做，而且還不收一分錢費用，簡直就比天上掉餡兒餅都還要美的事兒。
嗯，實在是深合我意，甚合吾意啊！
轉過頭，待兩女走了之後，帶著倆老去吃牛雜面的時候，牛奔望著左右聳立的高樓，想及自己握著沒年兩百萬利潤的合同，心中那是一個豪情萬丈，所以吃早餐的時候，他非常大方的啪啪點了幾個涼菜不說，還外帶著朝服務員說道：「牛雜面給我來四份，哥們兒今天可要放開肚子，好好吃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