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狄仁傑衝動了
皇宮宣政殿之中，一代女皇這武則天端坐龍椅之上，而在大殿之中，裴炎、狄仁傑站立下方兩旁。
在武則天的身後，順總管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
「懷英，事情的進展如何了？」
武則天面色並不是很好，似乎有什麼事情觸怒了她一般。
「回稟陛下，臣查過現場，也調查了不少白馬寺內的和尚。老臣以為，懷義未死！」
「哦？」武則天看著狄仁傑，「你確定他沒死？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懷義設計陷害賢兒不成？」
「這個，老臣不知，或許，太子殿下只是適逢其會。這件事情，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還不能下結論！」
「陛下，臣以為狄大人這是在推脫責任！」
裴炎在狄仁傑說話之後，立刻開口，繼續道：「誠然，按照狄大人的理論，太子殿下不會讓自己處於案發現場，從而讓自己被人懷疑。但是，如果太子殿下也明白這一點，那麼，這事情便是一目瞭然！」
「子隆，你的意思，懷義之死，乃是賢兒所為？」
看著自己手下兩位大臣在這裡你爭我鬥，武則天並不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以反問的開口讓兩人繼續鬥下去。
「陛下，臣以為，此次事情，太子殿下關係重大。懷義大師乃是國之棟樑，如今死的不明白不白。不僅是朝內人心惶惶，就是世俗百姓之間，對此事的談論也是極多。懷義大師乃是得道高僧，怎麼會遭天譴？如果真是天譴，那豈不是說，好人反而會被老天懲罰？這天下根本就沒有這個道理的！」
裴炎說了這許多，卻沒有說一點關於太子李賢的話，但是最終的針對卻是李賢。這位宰相大人還真是懂得揣摩皇帝的心理，他算是看出來了，太子李賢並不合武則天的心意。所以，這個時候，如果能在皇帝面前立下一功，自己以後的尊榮豈不是唾手可得？
「陛下，裴大人所言完全是子虛烏有。判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如果僅憑推測，那麼還要官府做什麼，還要朝廷律法做什麼？」
狄仁傑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武則天在龍椅之上沉默地看著兩人在這裡鬥法，忽然插口道：「小順子，傳旨。宣薛元超進殿，朕有話問他！」
「遵旨！」
順總管當即扯著嗓子尖聲傳達了武則天的旨意。
不多時，又一員大臣進入了宣政殿中。此人，正是薛元超，也是宰相班子的一員。這兄弟說起來，比較倒霉的，之前屢屢不得志。雖然有才，但是因為每次都是站隊錯誤，直到最終抱了武則天的大腿，這才算有點兒出息了。
「臣薛元超拜見陛下！」
「免禮平身！」武則天隨意地擺擺手，「薛元超，懷義一案，你也知道一些。說說你的看法吧！」
「陛下，懷義大師之死，臣以為不是天譴，這事情只怕真的與太子殿下有關。只是，目前並無證據。」薛元超倒是坦白，先給這事情定性，然後再來一句暫時沒有證據。「不過，陛下，不久之前，臣得知，洛陽城逸香樓慘遭滅門！」
「什麼？！」
聽到這消息，不僅是狄仁傑、裴炎大驚失色，就是武則天也吃了一驚。這段時間，洛陽城以及周邊的治安怎麼忽然間差了這麼多呢？先是連環滅村血案，現在又有了一個逸香樓。
「薛愛卿，逸香樓是什麼地方？」
「回稟陛下，逸香樓乃是一所青樓，只是，這青樓的背後卻是太子殿下支持的。臣以為，逸香樓血案只怕也是和太子殿下有關。」
「什麼意思？」
「陛下，逸香樓明面上是一個青樓，其實暗地裡卻是太子殿下設在洛陽城的情報和斂財機構。如今，懷義大師遇害，太子嫌疑最大。臣懷疑，這逸香樓血案的背後很可能是太子主使的，目的在於殺人滅口！」
「一派胡言！」
狄仁傑怒了，作為一個正直的大臣，狄仁傑是真的憤怒了。這些人說話完全不考慮影響，而且全是主觀判斷，沒有絲毫的證據就在這裡大放闕詞。真是，沒有一點的為人臣子的謹慎，簡直是造謠誹謗。
「狄大人，薛某知道您是關心太子殿下。可是，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是太子指使，那麼這其中定然隱藏著大陰謀。」薛元超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之前，太子殿下曾經受人挑撥，意圖謀逆。所幸最終是良心未泯，自己向陛下坦白，並且交代了那些背後的小人。如今，太子才來神都，便發生諸多事情。試問，這些事情若是和太子殿下無關，為什麼這些事情早不發生，晚不發生？」
薛元超果然是個人才，說的是一頭一頭的。只是，他的話不過也都是猜測。但是，問題是，武則天心中本就對太子李賢有所不滿。因為，李賢手下掌控了不少的人才，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帝位，那麼，只怕武則天費盡心機造成的武周江山將會輕易地回歸李唐。從內心深處而言，武則天是不想自己的武周就自己之後斷絕，即使繼承帝位的將是自己的兒子，這個權力**極強的女人也是無法容忍的。
「懷英，薛愛卿說的不無道理。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武則天最終開口，奠定了事情的基本結果。狄仁傑十分明白，若是將懷義被殺一案交給裴炎和薛元超調查，那麼太子李賢絕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陛下，還請三思。此事，臣已經有些眉目的！」
「懷義，不用多說，你的意思，朕懂。只是，此事茲事體大，在你心中依然認定了賢兒無罪。這不像平時的你，懷英啊，這件事，你暫時不要處理了。再過幾天，就是太平招婿，你暫時去協助——」
「陛下，請允許臣告老還鄉！」
狄仁傑忽然開口打斷了武則天的話，卻是逼迫的語言。
作為臣子，當帝王不肯聽從自己的政見之時，往往有血性的大臣會採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進言。曾經，狄仁傑覺得這麼做的人都很愚蠢。但是，今天，他也衝動了！
如果狄仁傑不插手太子李賢這件事情，那麼等待李賢的結果可想而知。作為忠心老臣，狄仁傑是怎麼也不願意看到這一幕的，所以，他衝動了，毅然以辭官威脅武則天。
武則天是誰？古往今來，唯一的女皇，她怎麼會被狄仁傑威脅到呢？
……
當狄仁傑被貶的消息傳到莫少游耳中，得知裴炎、薛元超追查懷義之死的案子之後，莫少游無聲長歎，歷史終究要按照既定的軌跡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