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晨匆匆趕到。口齒流利的將去看各縣推薦的人才一報絮,東牟縣一個沒有。最後他解釋說,各郡縣往上推薦人才,一方面會有循私舞弊、優先推薦自己親友的現象,另一方面。又有從自身考功計,不願意多事的情況。因為縣裡向郡裡推薦人才,郡裡向朝庭推薦人才,都要負擔保的責任,如果這些人才出了事,或者名不符實,推薦的人要跟著倒霉的,因此,沒有特別的交情,或者傑出的才能,一般來說都會不推薦。
「這怎麼能行?」共尉勃然大怒。他深知人才這條路不通的後果,人才就是國家的新鮮血液,一個人血脈不暢會生病,一個國家血脈不暢也會快的衰敗。
「大王,這也是實情。」王晨有些緊張的看著共尉,共尉對人一向很和氣,很少有看到他這麼火大的時候。
「大王,臣治民不當,有負大王厚望,請大王責罰。」韓信一見共尉這麼生氣,連忙拜到。王晏見了,也緊跟著跪倒在地。共尉見他們這麼緊張,歎了口氣:「你們起來吧,這是我與三公的考慮不周,跟你們主,關
韓信和王員面面相覷,不敢吱聲,這事怪到三公頭上,已經不是他們能扛得起的了。
共尉仰著頭,沉思了片刻,下定決心要回去和三公九卿商量一下,把人才培養機制和選拔機制做進一步的改革。不管什麼時候,人才都是最寶貴的資源,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你們既然都在,我就和你們說說齊地的事情共尉招呼韓信和王晨坐下,組織了一下語言,對韓信說;「我知道。你希望去領兵作戰。」
韓信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他和項羽差不多,都喜歡打仗,區別只在於項羽喜歡衝鋒陷陣、號呼酣戰的感覺,而他更喜歡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封十萬戶。他先是興奮了好一陣子,可是後來又後悔了。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十萬戶是西楚除了王之外最高的爵位,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可能再受賞了,既然如此,共尉為了避免出現不賞之功,就有可能乾脆不給他們立功的機會,也就不會讓他領兵作戰了。一想到自己這麼年輕就遠離疆場,老死於床簣之上、婦人之手,他就十分不甘心。後悔自己這次過早的封了十萬戶。
「這次到齊地來,我雖然還沒有走多少地方,可是聽了你們的匯報之後,也覺得你不是治民的合適人選」小共尉看著韓信說道:「我考慮了一下,決賓還是讓你帶兵去,對匈奴人的戰事就由你總負責,項侯他喜歡馳聘疆場,後勤這一攤子事,他也沒興趣管,也管不好,一起交給你。治民的事情,交給更合適的人選來做
「謝大王韓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又能帶兵打仗了?而且還是負責對匈奴人戰事的東線事宜,項羽也不過是他統領的一員先鋒而已,區別只在於項羽的身份行殊,不能和其他的將領一視同仁而然了。共尉這麼安排,也有讓他監視項羽的意思,能不能讓項羽既揮作用,又不至於產生不好的後果,這個尺度就全在他的掌握了。共尉把這麼敏感的事情交給他。就足以說明對他的信任無以復加。
「可是齊地初平,沒有合適的人選鎮守,你的仗也打不好。從你的幕僚裡面選一些有治民之能的人出來。讓他們擔任各郡的郡守。
「喏。」韓信大聲應喏。
「這件事交給你負責,盡快把這些人選的履歷整理出來,報到令尹府。」共尉特地關照王員道。
「喏王昆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共尉這句話,等於把韓信的一半家當轉到了他的手裡。這次一報,被選中的人終生都不會忘記他王廢的功勞,同樣,共尉也不會對他沒有合適的委任。
「韓信去打仗,後方的事情由你總負責。這幾個郡的事情也由你協調。無論如何,要保證抬重糧草供應及時。如果沒有把握,那就寧可暫時不要動手,多準備幾年再說。千萬不要急在一時,欲則不達的道理,我想你們都明白共尉繼續說道:「至於項侯,一萬人的糧草。我想總不是難事。
「喏王晨再次點頭應喏。
「你們幾咋。對齊地比較熟悉小有什麼意見,集中整理一下,到時候一起送呈令尹府,軍事上的送呈上柱國府。」共尉頓了頓:「我回到咸陽的時候,應該能看到了吧?」
「請大王放心,臣一定會盡快準備好。」王晨信心滿滿的說道。
「不急在一時,做細一點。」共尉又叮囑了一句,這才吩件王廢下去,把韓信留了下來。
韓信坐在那裡不動,靜靜的等共尉問話,共尉已經答應了讓他繼續帶兵,他現在是心滿意足,心情特別暢快。
「對匈奴的戰事,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可能會是一個長期的拉鋸戰。」共尉開門見山,把自己的宗旨對弗信點明:「朝庭的情況,我也不瞞你,手頭很緊,不可能長年累月的供應數十萬大軍征戰,所以,我不僅不能給你們增兵,相反,還要裁軍。」韓信早有準備,他微微頜:「臣明白。」
「我想你也能明白。」共尉滿意的看著韓信,笑道:「你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喏韓信咳嗽了一聲,自信的光芒從他的眼中亮起。「臣年初在咸陽的時候,聽到令尹府說,全國的戶口大概只有四百七十萬,臣就開始考慮這些情況了。大王仁義。與臣等共富貴,封臣等為十萬戶。臣等感激不盡。臣也深知,僅這十個十萬戶就佔去了全國兩成多的戶口。大王能直接掌握的戶口賦稅不過兩百五十餘萬。以五戶供養一卒計算。我西楚現在有四五十萬大軍,已經是到了極限,不可能再增加。也不能再增加了。」
「嗯共尉歎了口氣:「你能想到這些,很難得
「臣估算了一下,北疆的戰事。以臣和北柱國為主力,大概總兵力不過十萬。匈奴人心下力大概在三十萬左右。以十萬對三十萬。兵力上並不咨仇穎。但是匈奴人有匈奴人的弱點,他們各自為戰,不能統一協調,只要我們不把他們逼得太緊,適當的使用一些策略分化他們,各個擊破,並不是難事。」弗信口若懸河,將自己考慮的事情一一道來,共尉聽得入神。連連點頭。一說到用兵打仗,韓信立刻變了一個人,枝枝節節,無不考慮得妥妥貼貼。「我軍雖然人數不足,可是裝備精良,將士勇猛。又集中指揮,互相配合默契,只要不急於求成,耐心的尋找戰機,集中優勢兵力,完全可以彌補兵力上的劣勢。大軍的數量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就可以長期作戰,不僅不會消耗國力,還可以將大軍保持在一個良好的狀態。」
韓信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共尉:「大王,臣有一言,請與大王商椎。」
「你說。」共尉笑了。
「臣在咸陽的時候,聽到一些言論,說如今天下太平,應該馬放南山。解甲歸田,與民休息,不要再惹事端。臣對此,不以為然。」
「呵呵呵共尉連連點頭:「你怎麼個不以為然?」
「他們都說,國雖大,好戰必亡,可是,他們都有意的不提後面一句:忘戰必危!天下雖然太平了小可是如果忘記了戰爭,只知道放馬南山。與民休息,那麼用不了二十年。我西楚將無可戰之兵,到時候萬一有事,又將如何應付?因此,天下太平也不能放鬆武備,要保證有一支可以隨時投入戰鬥的常備軍,以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而對匈奴作戰,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匈奴人來去如風,決定了對他們無法一戰而勝,匈奴之地,我們也不可能全部佔有,那裡必然是長期交鋒的所在。臣以為,這也正是磨煉我西楚軍隊的最佳所在。」
「吁」共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讚賞的看著韓信:「你說的,和我想的都一樣啊。」
韓信也露出輕鬆的笑容,他考慮了片刻,又接著說道:「其實,臣也是有松心的。有人喜歡天下太平,醇酒美人,享受天倫之樂,可是有些人一比如臣和項侯天生就喜歡戰場,一到戰場上,哪怕再苦再累。也渾身有勁,一旦離開了戰場,就算是天天酒池肉林,也會覺得渾身乏力,無精打采。臣相信,有這樣的毛病的人決不是只有臣和項侯兩個。就算一百人裡面只有一個吧,那全國也有十幾萬人。這樣的人如果不到戰場上去廝殺,必然會為禍鄉里,成為惡徒,與其如此,不如把他們送到軍營裡,送到戰場上。讓他們為國效力。」
「這樣一來,你的十幾萬大軍也就有了著落了,是不是?」共尉含笑看著韓信。韓信也笑了,連連點頭:「臣不敢奢望有十幾萬大軍,只要有五萬人馬,臣足以保證東線無虞。」
「有你和項侯在,我放心得很。」共尉哈哈大笑,「我本來還想提醒你一些事,可是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耍了。上谷以東的戰事,我就托付給你們了。」
「謝大王。」韓信激動的拜倒在地。
韓信出帳之後,共尉長出了一口氣。他到齊地來,除了巡視齊地的情況之外,最重要的一咋小心思就是安排對匈奴的作戰。國力有待恢復。他沒有漢武帝那麼財大氣粗,積累了七十年之後,傾全國之力與匈奴一戰,他也不想像漢武帝那樣小把匈奴人打得奄奄一息,自己也快崩潰了。他要制訂的是長期的戰略。既要逐步的打擊匈奴人的實力,還不能讓戰爭拖垮經濟。這就必須控制軍隊的數量,保證不影響經濟的恢復展,還要保證足夠的戰鬥力。一方面,他用先進的武器裝備軍隊。提高軍隊的戰鬥力,另一方面,他要將最能打的將軍安排到前線去。他手下雖然沒有霍去病、衛青那樣的名將,可是他相信,韓信、項羽、呂釋之這些人不比他們差,而他手下的白公、陸賈、陳樂、寶珊這樣在各自的崗個上得心應手的人才。也不是漢武帝所能期望的。當然了,就算有這樣的人才,他也不可能像自己這樣去用桑弘羊這樣一個不世出的理財高手,最後在歷史上居然連個傳都沒有,可見一斑。
更重要的是,他也許沒有漢武帝那麼雄才大略,可是他作為一個在企業裡負責實際業務的人,凡事從可持續性展的角度出的戰略眼光。卻是漢武帝不可能具備的。而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放手讓再子施為,與他們共富貴,而不是猜疑部下。自己事必躬親,更是漢武帝這種家天下的獨裁者不可能做到的。
他相信一點:術有專攻,再強的人也不可能樣樣精通。眼前的事實可以證明,他雖然也打了幾年的仗。雖然有韓信不具備的大量戰例可以依照,可是面對具體的匈奴戰事。韓信做得還是比他好,想得比他周到,考慮得比他長遠。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讓韓信這樣的人才放手施為呢?
共尉坐在帳中,心情十分愉快。東線的戰事出乎意料的順利,他開始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新現的問題上人才培養和人才選拔體制的進一步改革。
經過幾年的努力,太學現在已經做到文理並重,農工商均衡展。這兩年農學院在關中農業開上起到了顯著的作用,通過農學院師生的努力,關中的糧食產量逐年穩步上升,為迅的穩定全國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農學已經不是什麼下賤的學問,而是一種和儒家相提並論的學問。
與農學院相比,工學院更是在多方面起了作用。在農業展上,新式農具的使用迅的提高了農業的生產率,緩解了勞動力不足的弊端。在商業上,各種新式車輛的出現,讓行商變得更加方便,節省了大量的成本,各種各樣的新式產品賺回了大量的財富。至於軍事上的作用,就更不用提了,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西楚武器的精良,已經成了西楚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一個重要倚仗,如果不是有這麼好的裝備,相信韓信
有這樣的成績做榜樣,共尉相信。他這時候提出對人才培養和選拔體制做深化改革,阻力應該不會太大。他叫進石奮,讓他磨墨研紙,將自己想到的點滴想法一條條的記下來。
九原城,北柱國呂釋之治所。
呂釋之半躺半臥,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在龍紋漆案上敲著,眼睛看著杯中蕩漾的酒液,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容,不時的膘一眼嘴角堆著一堆白沫的匈奴使者。這個使者中原話說得不錯,口齒也伶俐,一站到呂釋之面前就呱啦呱啦的開說,先是抱怨西楚提供的武器有殘次品,接著又抱怨西楚不斷的提高價格,然後又抱怨西楚今年賣給他們的糧食只有去年的一半,整整說了半個時辰,居然還沒有住嘴的意思。呂釋之沒著惱。可是旁邊的官屬卻快瘋了,特別是他的長史,看他那橫眉豎眼的樣子。恨不得把鞋脫下來塞到這個匈奴使者的嘴裡才解氣。
昌釋之又喝完三杯酒的時候。匈奴使者終於說完了,他瞪著呂釋之。喘著粗氣,聞著酒香,才現自己口乾舌燥。這個時候來一杯西楚的美酒肯定很爽,可惜,呂釋之顯然沒有請他喝酒的打算。
「說完了?」呂釋之翻了個身。趴在案上,看著匈奴使者,兩眼微紅。拿著酒杯的手在案邊晃當著,讓人擔心他手中晶瑩透明、價值不菲的酒杯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摔成碎片。
「還有呢,等大人拜釋完了這幾點再說。」匈奴使者硬撐道,只是嗓音已經不如開始那麼清亮,頗有些乾啞。
「那」就等你一起說完?」導釋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還是請大人先解釋這幾條吧。」使者嚇了一跳,連忙回絕:「我基本上已經說完了。」
「好。」呂釋之真起身來,對著旁邊憤怒的長史揮了揮手,輕描淡寫的吩咐道:「答覆他。」
長史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匈奴使者的面前,卻現這個胡狗還真是高大,足足比自己高了半個頭,跟他說話還要仰著頭,他向後退了一步,站到呂釋之的案旁,這樣他反過來比匈奴使者高了一個頭,完全可以俯視他。
「武器的質量問題,空口無憑。請你們拿出證據來,究竟有多少有質量問題?是什麼樣的質量問題?一一道來,如果沒有證據,我們就可以懷疑你們在故意找事。」長史傲然說道:「有證據嗎?」
匈奴使者啞口無言,他怎麼可能會把不好用的刀歹帶到這裡來做證。
「沒有?」長史微微一笑:「那你下次帶來再說吧。第二個問題。武器的價格。你們想必也知道的。我西楚在武器的性能上花了很大的心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武器的性能不斷的提升。什麼價錢拿什麼貨,既然性能提高了。這價格往上提,也是正常的。你們要是嫌貴,以後買便宜的就是了,不過到時候不要來污蔑我們的武器質量。再說了,我們是公平交易,你們覺得合適你們就買,你們覺得貴了,你們就不要買。我西楚的武器不愁銷路,不瞞你說,月氏王剛網向我們訂了五千人的裝備,價錢嘛,你們都不敢想。」
匈奴使者心中咯登一下,月氏王向西楚買武器?月氏和匈奴一直不對付,以前就欺負一盤散沙的匈奴人。太子冒頓就曾經被到月氏做過人質,這幾年匈奴人聯合起來,強大了,月氏人才老實了幾年,怎麼又跟西楚人勾搭在一起了?這是個重要情報,一定要回去報告單于才行
「糧食的事情,其實更簡單。我西楚去年剛剛平定關中,關中大部分地區歉收,所以關中的糧食要選運往關東救濟百姓,所以賣給你們的就少了。這好像沒有什麼好說的吧,我西楚的糧食,當然先要供給我西楚的百姓,你們單于賣牛羊給我們的時候,不也是先保證你們自己嗎?」
長史口惹懸河,逐條批駁匈奴使者的質問,把匈奴使者批得面色鐵青。最後又把臉一冷,惡狠狠的說:「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現在輪到我來問了。
你們既然與我西楚交好。為什麼還會有人闖入我西境的疆域搶劫?究竟是你家單于故意放縱手下。還是他根本管不住手下?如果管不住,我們可以替他管,我西楚的將士枕戈待旦,隨時可以替他管教管教這些餵不飽的狼崽子。」
說到最後一句,長史已經是聲色懼厲的喝斥,匈奴使者還沉浸在對月氏人購買武器用意的揣度中。後面的話也沒認真聽,忽然聽到這一聲暴喝,當時就嚇得一哆嗦。
「哪有這樣的事?」他強辯道。
「你娘的,老子還污蔑你不成?」一直像是喝多了在那裡打盹的呂釋之忽然蹦了起來,一跳三尺高,迎面將手裡的酒杯扔了過來,噹的一聲砸在匈奴使者的臉上,痛得使者唉喲一聲叫了出來,酒液撒了他一臉。昌釋之指著面色煞白的匈奴使者破口大罵,平時的斯文蕩然無存。然後一聲怒喝:「來人,把那幾咋。雜碎給老子拖上來。」
下面一聲吆喝,不大一會兒,十幾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匈奴人像死狗一樣被拖了上來,扔在使者的面前。呂釋之走到那些人的面前,用腳踢了踢,喝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是不是你們部落的。如果是。回去讓你們的單于親自來向老子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你娘的,老子現在就兵剿了這些雜碎的部落。幾年沒打仗了,大王賞的新刀還沒喝過血呢,這次正好開開葷!」
使者被呂釋之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他膘了一眼那幾個奄奄一息的匈奴人,知道這些人都是自己人,閒著沒事做來撿便宜的,沒想到被西楚人給逮住了。他皺著眉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呂釋之。說是他們的人?怎麼解釋?不是?呂釋之萬一真的立刻兵攻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