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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秦亡楚興 第七節 扶弱抑強 文 / 莊不周

    小王走了之後。共教、白公父女和府承莊賈坐在一起」以人兒言,臉上都浮現出欣喜的神采。懷王的用意很明顯,眼下楚國除了彭城還有一些兵力之外,其他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共尉等三人的手上。三人之中,又以項羽最強,巨鹿一戰。他豎立了自己的威名,將項家的聲望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諸將都服從於他。再加上諸侯軍,他的實力已經到了讓懷王坐立不安的地步,再加上了那個重瞳的徵兆,他的反意已經昭然若揭。為了制衡項羽,防止項羽進一步坐在,懷王不得不對實力不如項羽的共尉和劉季採取懷柔政策。劉季現在只有三四萬人,他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懷王的計劃能否達成,共尉的意見是重中之重。共尉手下有近十萬人馬,而且戰力較強。如果能和劉季攜手,項羽想有什麼異動就不得不考慮後果。

    共尉有實力,但是卻一直不敢出頭。甚至不得不把項羽推到台前。就是因為他缺少一個。讓人心服的身份,項羽是楚國的貴族,世代楚將的身份讓他輕易的就能獲得別人的尊敬,而共尉缺少這個身份,在他的實力還沒有強到可以無視身份的影響時,他必然會別手別腳。

    懷王沒有實力,但是他正好有共尉缺少的東西,名份。如果共尉有了合適的名份,他就有足夠的底氣面對項羽。項羽雖然統領著諸侯大軍。但是名義上他還只是楚國的上將軍,他能給共尉的已經全部給了,目前能讓共尉名份的再升一級的。除了懷王之外別無二家。

    懷王就是用這個條件來和共尉交易,他讓熊英轉告白媚,如果共尉願意轉而支持他,和項羽分庭抗禮。他願意授權給共尉,讓他能合理合法的和項羽平起平坐。說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懷王下一道詔書任命共尉為負責南路入關的將軍,帶領所部先行入關。現在秦軍已經被擊潰,他沒有了後顧之憂。以共尉的實力入關可以說是輕而易舉,這樣他就可以獲得關中稱王的機會。有了關中這個基地,共尉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可以說,這是懷王面對咄咄逼人的項羽採取的不得已的下策,以他的眼力,既然能看出呂臣是共尉埋的暗棋,他不可能看不出共尉的心思。也不可能看不出共尉得了關中的後果,但是目前他為了要對付項羽。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項羽傳出重瞳之兆,那可是擺明了要造反,遠慮和近憂之間,懷王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對共尉來說,這是個極佳的機會。

    深知共尉心思的白媚激動不已,她雖然沒有立刻答應,但是卻向熊英表露了她的意願,只要操作得宜。共尉可以接受懷王的條件,稱王關中,制衡項羽。

    共教是個。老粗,他只知道對共尉來說應該是個好事,至於究竟是好是壞,他並沒有那個分析的能力。白公權衡了半天,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名正言順的稱王關中,有了富饒的八百里秦川為基地,共尉就相當於得到了半今天下,完全可以和項羽抗衡。

    「我覺得可行。」白公撫著鬍鬚。輕輕的點了點頭:「6先生,你以為呢?」

    6賈也點了點頭:「這當然是個好機會。項家再有威望,也不過是封君而已,君侯如果能稱王關中,已經到了臣子封爵的極限。」他說到這裡,停下來看看了白公和共教。又看了看白媚,斟酌了一會,又接著說道:「不過大王肯定不會就此罷手,他一定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上將軍,這麼一來,君侯和上將軍建立起來的交情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最後的利的只會是大王。」

    白公不以為然:「他們遲早會翻臉的,難道項羽做了天子,會和阿尉平分天下,能把關中給阿尉?他能給的,絕不會過大王能給的,與其等他不可知的施捨,何不抓住眼前唾乎可得的利益?」

    6賈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我覺得栗好還是把消息告知君侯。讓他自己作出決定比較好。」

    白公對共尉安排呂臣這招暗棋的目的一直沒有猜透,難道安排呂臣就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那他為什麼要放棄彭城的利益?現在見6賈對懷王的示好也有分歧,他就更拿不定主意了,想來想去,也覺得讓共尉自己做出決定的好。

    當下商量乙定,白媚立刻寫了一封急書,派人星夜兼程送給共尉。

    白媚寫信的時候,呂雉也坐在書案前黛眉緊鎖,熊英同樣也向她傳達了這個意思,並且暗示她說。白媚已經同意了這個方案,共尉很快就會和項羽翻臉。聽到這個消息。呂雉十分震驚,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秦軍雖然看起來還有不小的實力,但是咸陽已經亂了,右承相馮去疾、將軍馮劫『自殺』於獄中,左承相李斯被誅三族,所有的大權落入趙高的手中,一切都已經表明,大秦帝國的末日已經一天天的逼近。外敵既滅,內鬥就開始提上日程,懷王已經開始佈局滅秦之後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劉季千萬不能踏錯一步。否則將面對的就是滅頂之災。

    與共尉和項羽相比,川十凶實力是最弱的。他沒辦法獨古。只能作為個一附庸,跟杜後面搖旗吶喊,然後獲得自己的利益。如果他接受了懷王的招安,和共尉站在一起,就是和項羽為敵,如果拒絕了懷王,和項羽站在一起,那就是和共尉為敵。

    現在她要考慮的就是,如果項羽和共尉相爭,哪一個勝利的可能更大。

    「夫人,夜已經深了,你身子不好,還是早點休息,明天再寫吧。」審食其膘了一眼呂椎微微隆起的小腹,關切的說道。

    呂維一陣慌亂,她忽然現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她要如何來解釋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劉季不是傻子。她瞞不住他。天氣漸漸的熱了,越來越單薄的衣衫將會讓她無所遁形。她可以躲在家裡,但是一旦劉季回來。她就會原形畢露,就算這段時間劉季一直在外面打仗,暫時不會現,但是除非她悄悄的把這個孩子送人,否則劉季遲早都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她可以想像劉季會是什麼表情,她對他太瞭解了。他自己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但是絕對不會容忍她有私情,更不會接受她生下一個不是他的孩子這種離譜的事情,他一定會竭盡能事的羞辱她,把所有蘊藏在心裡的自卑全部洩到她的身上。

    都是那次意外,都是那個豎子,沒事喝那麼酒幹什麼,搞得自己現在進退兩難。呂攤心中悲苦莫名。對那個還蒙在鼓裡的始作俑者痛恨不已,她緊緊的握起拳頭,恨不得一拳將腹中的這個禍胎毀掉。她的手剛剛握起,那個小生命彷彿感到了危險,猛的動了一下,這一動,又讓她打消了所有的惡念,滿腔的怨恨消散於無形。

    「夫人」審食其見呂雛低著頭。臉色忽明忽暗,有些是擔心的叫了一聲。

    「你先去休息吧。」呂雉窘迫的揮了揮手,無力的呻吟了一聲,腹中接二連三的悸動讓她心煩意亂:「我要再考慮一下,明天再寫吧。」

    「喏,夫人好好體息吧。」審食其悄悄的起身,擺擺手,示意婢女上前服侍,看著她們把呂椎扶到內室去了,這才看著案上的竹簡和筆墨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出去了。

    呂維在榻七躺好,眼睜看著屋頂的青色帷幄,忽然之間下了決定,讓劉季跟著共尉行動吧,共尉的實力本來就不差,如果有了懷王的任命。再加上劉季的支持,他擊敗項羽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這樣她們姊妹不會反目為仇,腹中的這個孩子也不會和他的父親刀兵相見。

    想通了這個決定,呂雛忽然放鬆下來,撫著自己的肚子,很快進入了夢鄉。

    「跟著共尉一起行動?」劉季膘了一眼筆簡上清秀的熟悉字體,隨手扔到一邊,將兩隻腳伸到對面的戚姬的懷中不安份的拱了拱,逗得戚姬柳眉微顰。戚姬是他經過定陶時擄來的女人,剛滿十六歲,年青貌美,嫩得像一朵剛吐蕊的花骨朵,而且嬌憨可人,一顰一笑,皆有可觀。劉季很快就被她迷住了,他以前喜歡在軍妓中廝混,現在哪兒也不去,只要她一個人陪。

    任教沒有吭聲,垂下眉瞼看著腳前的地面,有如老僧入定一般。

    「夫人最近可好?」劉季拉過戚姬攬在懷中,手從戚姬的衣領外伸進去,用力的揉捏著戚姬年青的根乳。直到戚姬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這才滿意的哈哈大笑。

    「夫人」不太好。」任教小心的組織著措詞,呂維懷孕的事情。除了她貼身的婢女,就是他和審食其兩個人知道,這件事讓他們很尷尬,既不敢讓劉季知道,又不敢說謊,否則劉季以後知道了,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不好?」劉季漫不經心的問道:「是不是和那些貴婦人一起喝酒喝得太多了?」

    任教若有若無的應了一聲。劉季本來也是隨口一問,倒也沒注意到任教的神色。他又拿起呂雉寫來的那封急信看了一眼,沉吟了片玄:「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夫人,我會謹慎從事的。」

    「喏。」任教應了一聲,轉身要走,劉季又把他叫住了:「等等。你到老蕭那邊去一下,帶一些財物走,夫人那裡開銷大,用得著。」

    「喏。」任敖再次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劉季翻身將戚姬壓倒在身上,肆意蹂躪了一回,直到氣喘吁吁,汗如漿出,這才仰面躺倒,看著屋頂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珠轉個不停,好半天才突然罵了一聲:「讓我跟著那個豎子?他當關中王,我當什麼?」

    「將軍,誰當英中王啊?」威姬耕三半解,露出一大片潮紅未退的胸脯,俏聲說道。

    「美人兒,你是想當侯夫人呢,還是想當王夫人?」劉季伸手捏著戚姬尖尖的下巴,調笑道。

    「將軍說話算數嗎?」戚姬膩在劉季胸口,撇著嘴說道。

    劉季佯怒:「我說話怎麼不算數?你到軍中去問問,誰不知道我劉季吐口唾沫是個,釘?」

    「在軍中你說了也許算數。」戚姬依然不以為然,翹起如玉的手指指了指旁邊的那卷竹簡:「只是的送書來了。」

    劉季的身子頓時一僵,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瞪了戚姬一眼,忽然歎了一口氣,無力的躺倒在榻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某處的空中,一聲不吭的想了好久。忽然坐起身來,一邊披衣服一邊叫道:「來人,去把老蕭叫來。」

    蕭何很快就來了,他來得太快。戚姬還在整理衣服,他就一頭衝了進來,一見之下,不免有些尷尬,剛要退出去,劉季衝上來一把拽住他。把他摁在一旁坐好,一句話沒說,先把竹簡塞到他手裡,用手指點著說:「先看看,先看看。」

    「喏。」面紅耳赤的蕭何低著頭,迅的看了一遍竹簡,沉思了片刻,抬起頭鄭重的看著劉季:「將軍,夫人的建議很好啊。」

    「很好?」劉季不滿的皺起眉頭。「怎麼個好法?」

    蕭何見怪了劉季的這個作派。他知道劉季隱藏在心裡的那份自卑,可是沒辦法,要論眼光和計謀,他們這些人都不及呂雉這個女人,關鍵時刻還得聽呂雅的主意。

    「將軍你想啊。」蕭何耐心的解釋道:「章邯雖然還有不少人馬。可是秦軍大敗之後,士氣低落。面對上將軍他們,他已經沒有了必勝的信念,相比之下,我楚軍士氣旺盛。諸國大軍全部聚集在上將軍的帳下,士氣旺盛,足以破秦。而且趙高指鹿為馬,為禍宮闈,秦朝的氣數已盡,入關滅秦是遲早的事情。滅秦之後會怎麼樣?」

    「論功行賞劉季脫口而出。

    「不錯,論功行賞是必然的。」蕭何連連點頭,接著又提醒道:「那麼,由誰來論功行賞?」

    「當然是,,上將軍。」劉季猶豫了片刻,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現在項羽的聲望如日中天,共尉又站在他那一邊,懷王已經拿他沒辦法,論功行賞的決定權肯定在項羽手裡。一想到此,他不由得有些鬱悶。他和項羽不對脾氣,這次攻擊教倉。他又久久沒有能夠愕手,最後還被章邯擊敗,以至於項羽一直處於缺糧的困境,要說項羽對他沒意見才怪呢。到時候論功行賞,項羽會不報復他?

    劉季歎了口氣,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憂:「項籍那個豎子,以後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將軍,何止於此啊。」蕭何急急的提醒道:「將軍難道沒有聽說那個重瞳的事情嗎?」

    劉季忽然驚醒,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挺直了身子:「對啊,這個豎子自稱是帝舜一脈,那可是要,」他不敢說下去了,想了又想,越的緊張起來:「這麼說,大王和項籍是勢不兩立了?」

    「正是如此。」

    劉季一拍大腿,忽然有些興奮起來。他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圈,步子邁得又大又急,走路帶風。項羽要造反,懷王沒有實力,只能利用共尉和他劉季的實力來進行制衡反擊。他們倒向項羽,懷王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會對他們有求必應,封王封侯,要什麼給什麼。而如果他們倒向懷王,項羽在沒有絕對的勝算的時候,他就不能不考慮道義上的作用。因此項羽也會對他們有所忌憚,他和共尉的態度,已經可以決定楚國的未來了。

    劉季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重要起來。

    可惜,自己沒有共尉那樣的實力,所以只能跟在共尉後面,共尉要支持誰,他就只能支持誰。劉季有些遺憾的嘔了嘔嘴,越想越覺得不甘。

    「老蕭,我們有沒有別的路子可走?」劉季不死心的盯著蕭何說。

    蕭何為難的摸了摸腦袋,他的長處不在謀略,劉季問他這些可是問錯了人。而且這件事很關鍵,一旦選擇錯了,可能就是滅頂之災蕭何是個穩重的人,他不適合做這種決定。

    「將軍,蕭何愚笨,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棄何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將軍何不向張將軍請教一下?。

    「子房?」劉季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蕭何:「子房可是共尉的妹夾,他當然耍勸我聽共尉的話,怎麼可能給我出別的主意?老蕭,你是不是糊徐了,居然出這種主意?」

    蕭年翻了翻眼睛,無言以對。

    劉季愁眉苦臉的拍著手掌,漫無目的的轉了兩圈,最後無可奈何的說:「他娘的,除了子房,還真沒人能給我參謀參謀。管他呢,問問他的意見也不會死,聽不聽還在我嘛。樊嗆一婪哈」

    婪吟應聲而入。

    「讓夏侯嬰駕車去張將軍的大營,請他過來議事。」劉季說了一半。又擺了擺手:「算了,你們準備一下,還是我親自去見他吧。」

    婪給和蕭何互相看了一眼,強忍著笑,低下頭應了一聲。劉季聽出他們的聲音不對,抬起頭瞪了他們一眼,剛要破口大罵,忽然又覺得有些無趣,自我解嘲的摸著頭笑道:「他娘的,我劉季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看到子房先生心裡有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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