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信有此領悟」他摩挲著下只的鬍鬚,想了片玄!「麼凡」君侯暫時不會出兵?」
王昆笑了,笑得很得意,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打仗這方面,他這個軍謀就是個擺設,幾乎出不了什麼主意,韓信打仗太厲害了,天生就是用兵的料,方方面面的想得很周全。但是在權謀這方面,韓信就顯得太弱智了,居然連這個問題都看不出來,正好給他露臉的機會。
王葳忽然想起6賈走的時候衝他看的那一眼,他心中一驚,隨即又是一喜,這不會是君侯考驗我吧?當初王葳勸韓信別娶白媚的時候,共尉曾經專門找他去談過話,對他的才能十分欣賞,但是讓王晨奇怪的是,共尉沒有將王晨招到自己身邊,而是讓他繼續跟著韓信。王員曾經很失望,可是突然之間,他明白了共尉的用意。
原來君侯早就安排好了我的作用。王員恍然大悟,心情一下子大好。
「將軍。」王晨心情好了,興致高了,語氣也緩和下來了,他揮揮手示意高寶龍出去警戒。高寶龍愣了一下,頓時勃然大怒,老子是將軍的親信護衛,你怎麼能指揮我?可是他看看韓信的臉色。又沒敢吱聲,乖乖的出去安排人守衛。王晨見高寶龍出去了,這才向拼湊了湊,輕聲問道:「將軍,你以為君侯現在能和項家翻臉嗎?」
韓信木然的看著他,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說:「不能,項家的實力比君侯強多了。再者,這個時候如果內訌,就算贏了,實力也會大傷,只能讓秦軍撿個便宜。」
「對啊。」王晨一拍大腿,提高了些音量:「君侯既然不能和項家翻臉,讓秦人撿了便宜,那麼他這個時候出手,戰功是項梁的,吃虧卻是自己的,他又何苦來哉?君侯現在的按兵不動,讓項梁去和秦軍作戰,損耗實力,而他自己休養生息,暗中積聚力量。秦軍很強,項梁要想打贏秦軍,希望很渺茫,就算他能打,損失也不會他的損失大了,而君侯卻沒有損失,那雙方的力量就衡了,君侯才有機會翻身。如果項粱慘敗。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從此只能俯聽命於君侯。」
「哦。」韓信如夢初醒,笑了:「原來是示弱啊,我明白了。君侯讓我按兵不動,就是不想讓人看出我們的實力,故意讓項梁輕視我們。對了,君侯不讓我再和項億交手,是不是也就是這個意思?」
「將軍說得太對了。」王晨哈哈大笑,「以將軍的實力,收拾項傷算什麼?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但是收拾了項儒,除了引起項梁的警惕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與其如此,不如把實力隱藏起來。將軍這口寶刀太犀利了,用來對付項億那是割雞用牛刀,不,用寶刀啊。在君侯的心裡,將軍這口寶刀,是用來割天下這塊肉的,而不是對付項住這樣不值一提的人物。」
韓信被王員的話說得心花怒放。馬屁人人愛聽,對於韓信這樣急需要別人認可的人來說,更是如此。既然共尉要奪天下,而他又是共尉手中最犀利的寶刀,那還愁什麼榮華富貴呢?三年就三年吧,為了能一飛沖天,變伏三年又有何妨,自己都窮困潦倒了那麼多年了,再等三年也沒關係。
一飛沖天,一鳴驚人,驚動蒼穹,天下稱雄。韓信想著這些氣勢雄渾的詞句,不冉得醉了。好啊,等君侯成了天下共主,自己說不定能像白起那樣手握百萬雄兵,縱橫天下,威震四海。大丈夫在世,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值得追求的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藏於匣中吧。」韓信將那枚寫了寶刀歌的竹簡拿過來,看了又看,欣喜不已,然後小心的掖入懷中,這才笑容滿面的對王員說:「剛才對6先生失禮了,我現在就去向他賠罪,還請元興相陪。」
王昆連連點頭:「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共尉有些喪氣的將長劍扔給敦武,接過布擦了擦汗,嘿嘿笑道:「不打了,不打了,算你利害,劍術不是你的對手,明天還得用吳鉤才行。」
虞期擦了擦額頭的汗,苦笑一聲:「君侯,你用吳鉤,還有誰敢跟你對陣?又有多少劍要毀在你的手上?」
共尉大笑,他的吳鉤鋒利異常,對付青銅劍以及現在常用的鐵劍,那就是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斬一雙,上次與董翳對陣,他連著砍斷了幾柄長劍,最後就是靠著吳鉤威的。一想到這個」他不由得想起海邊的陳樂,回頭叫過6賈:「6先生,逍遙那裡還沒有找到鐵礦?」
6賈笑著搖搖頭:「君侯,就為了這海鹽和魚乾的事情,陳逍遙已經忙得四腳朝天了,哪裡還有時間去找鐵礦。這件事急不來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一批鐵,等他運鹽的船到,就給他一起帶回去。多了不敢說,造君侯要的樣品還是夠用的。」
「嗯,不要省不得錢,做試驗開銷大,多送點生鐵給他。」共尉特地又關照了一句。他讓陳樂到漲邊去曬鹽、打魚,同時還有個重要任務。幾次大戰下來,長劍的折損率高得驚人,輻重營叫苦連天,共尉也十分肉疼。他經過研究之後現,長劍利於擊刺,但是劈砍時就容易折斷,而且對新兵來說,劍法的練難度比較大。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大刀片子,比起長劍來,刀更利於劈砍,而且也容易掌握。
這個時候已經有刀了,但是卻沒有當行主戰兵器的,大部分還是隨身佩帶的小飾物,或者是削竹簡的削刀而已。他既然要造,當然就要造刀、煉鋼一步到位,打造出上等的鋼刀。辦法都寫給陳樂了,可是沒想到東海地廣人稀,根本找不到鐵,還得他這裡!,譏時做數驗浩幾把樣刀沒問題,想要大批量換梨,茫等到以後再說了。
說到煉鐵,共尉就想到了大梁,大梁是著名的煉鐵之所,鐵匠多,原料也多,正是理想的煉刀基地,可惜現在還在秦軍手裡,他只能流口水而已。
什麼時候把大梁佔到手裡就好了。共尉一邊打著算盤,一邊讓虞期進屋說話。虞期被敦武打了個半死,共尉本來準備讓敦武裝作疏忽,給他創造逃走的機會,然後順籐摸瓜,把倉海君這個恐怖組織一網打盡的,沒想到虞期卻視而不見,根本沒有一絲逃走的意思,相反,他倒主動投入共尉門下了。共尉看他武藝確實不錯,又考慮到要牽制虞姬,也就把他留下了。但是他對虞期的舉動一直很不解,總想找個機會問明白。
「坐。」共尉大大咧咧的坐下,示意虞姬坐在他對面,然後讓人上了酒食,一邊吃一邊說:「練了一上午,餓了吧,先吃點。這裡沒有外人。不用太拘束。」
「謝君侯。」虞期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端起水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停了片刻,才慢慢的嚥下去,拿起一塊肉,細細的嚼了半天,才吞下去。接著咬第二口。共尉看著他這副細嚼慢咽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們在島上很艱苦嗎?」
「師傅是墨家子弟,一向奉行墨子的門規,我們這些弟子也必須如此。」虞期平靜而恭敬的回答道。
「衣才蔽體,食才裹腹,行不著履,臥不安床,除了苦修之外,就沒有其他事了。」
「那豈不是很無聊?」共尉歎息了一聲:「能有幾個人吃得了這種苦?」
虞期淡淡的一笑,顯然特別的落寞:「著侯說的是,所以墨家子弟現在越來越少了,真正能行墨子遺規的就更少了,島上也因此一年不如一年。」
「你們島上還有多少人?」共尉忽然問道:「你們任務失敗,你又替我做事,就不怕有其他人來追殺你們?」
虞期沉默了好一會,才輕聲說道:「沒有其他人了。自從小師弟私自逃出去之後,師傅就病到了,再也沒有收過新弟子。這十多年下來,島上的入室弟子就剩下我們兄妹二人,要不然也不會把我妹妹派出來。她這個病,本來就不適合執行任務的。」
共尉嘿然,見血就暈還想當刺客,確實有點不靠譜。倉海君看來真是不行了。
「君侯!」虞期忽然抬起頭來,懇切的看著共尉:「期有辱師門,不敢求君侯寬恕,只想以一名之命,希望君侯高抬貴手,放過師傅。師傅風燭殘年矣,烏上的精銳也已經損失殆盡,不能再對君侯造成什麼威脅了,還請君侯讓他能壽終正寢,安度晚年。」
共尉抬起眼皮,犀利的眼光在虞期的臉上掃了一眼。虞期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共尉覺得虞期這個人很聰明,他不僅看出了他想跟蹤他以便找到倉海君的計劃,還估計到他並沒有死心。不錯,雖然虞期沒有上他的當,可是他並沒有放棄,總讓倉海君這麼一個恐怖組織在黑暗之中,確實讓人不安。他本來想讓韓信派一部分人去東海搜索,找機會把倉海君連根拔起的,再牛逼的刺客,還能比軍隊更利害?他才不相信呢。可是聽虞期這麼說,他又有些猶豫了。倉海君派虞姬這樣的人來執行任務,恐怕手上真沒有什麼力量了。如果真如虞期所說,倉海君時日不多,他確實沒有必要去招惹倉海君,等他老死。自然就什麼都結束了。
「你說你們的小師弟逃出去?這是怎麼回事?他現在在哪兒?」
虞期沉默了半天,才咬咬牙說:小師弟」就是張良身邊的王祥。」
共尉大驚。他知道王祥是倉海君的人,可是他沒想到王祥是逃出來的。
虞期的笑容很苦澀。「當年張良辛辛苦苦的找到師傅,要找人去行刺始皇帝,但是被師傅拒絕了。師傅以前曾經接受過委託。到咸陽刺殺始皇帝,結果任務失敗,白白損失了好幾個優秀的弟子,所以師傅覺得這個任務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他不願意把自己的弟子送上一條沒有希望的絕路。」
「張良在島上呆了一個多月,師傅也沒有答應,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最受他寵愛,寄托他最大希望的小師弟偷偷跟著張良跑了。」虞期擦了擦眼淚,聲音有些哽咽:「師傅氣得一病不起,從此再也沒有心思收徒,也不再教授弟子,島上的弟子也就一天比一天少了,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苦。秦嘉帶著重金去請人,那十名弟子。是除我們兄妹之後的最後精銳,沒想到
「眼下島上只剩下幾個服侍師傅起居的老弱,他們已經沒有力量再威脅到君侯了。請君侯高抬貴。」虞期跪倒在地,連連叩。
共尉沉默半晌,歎了一口氣,「你起來吧,我雖然不是墨家子弟,也不完全贊同墨子的主張,可是對墨子還是很崇敬的,倉海君如果真是如你所說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我也沒有必要與他糾纏。不過,要是你騙了我,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的話說到最後,語氣已經變得十分嚴厲。虞期聽了,心裡不由得升起一陣寒意,他不敢多說,連連叩頭:「請君侯放心,我墨家子弟言出必踐。如有欺瞞君侯處,虞期甘受君侯處罰。」
「起來吧。」共尉欠身扶起虞期,「你跟我說說你這妹子的事,她怎麼會有這個毛病的?」
虞期長歎一口氣:「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兄妹原來都是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