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君,你真的打算幫助子房井生復韓」昌簍涕上,有些擔心的問道。「子房先生是大智大勇之人,有他幫助韓王,只怕以後是個勁敵啊。」
共尉端著碗,一投肉香撲鼻而來,不由得讚了一聲:「少殉,好手藝們。」
「哪是我做的。
呂耍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的說道,「是阿姊做的。阿樂和阿盈最近吃了那麼多苦,瘦弱得不成樣子,所以阿姊做了肉羹給他們補補。聽說你喜歡吃,特地多做了一些送來,說是感謝你這些天來對她們母子的照顧呢。」
「哈哈哈」共尉大笑,三口並作兩口將肉羹吃完,一抹嘴,不介意的說道:「都是自家人,那麼客氣幹什麼。現在好了,他們夫妻團聚,你阿姊也不用多多傷心了。」
呂翌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又說道:「夫君,你是不是還在擔心?」
「不是擔心。」共尉搖了搖頭,伸手將碗推開。沉吟片刻:「子房先生心繫故國,我就是想勉強他留下,他也不會真心為我出謀畫策,而且他也不會甘心,肯定會尋找其他的人去支持他復國。這樣的人」他膘了一眼呂星,苦笑了一聲:「不僅一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既不能阻止韓人復國,韓人會記恨我們,枉自又多了一個勁敵,何苦呢?既然如此,不如主動支持他,也算是交個朋友。至於以後的事,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去再說吧。」
呂翼沉默不語,她知道共尉不想重蹈陳勝的覆轍。陳勝到是不同意六國之後復國,但是六國之後還是復國了。他的手下又沒有什麼人才,最後導致大敗,身異處。共尉吸取了這個教,讓孔的教將士們識字、讀書,學習兵法,這些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雖然見了一些成效,但是和項梁他們比起來,根基還是不足。憑他目前的實力,他是擋不住張良復國的,他不支持,項梁也會支持。
「少殉,不用擔心。」共尉見呂翼有些沮喪,又笑著勸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滅了秦之後,裂土分封總是不成問題的。再說了,眼下我們的實力不夠,可是只要我們同心同德,還是有機會的。」
呂翼撅著嘴,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同心同德?劉季打了敗仗,不回來找夫君,卻在下邳亂轉,現在又要去投項梁,連他都這樣,其他人還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呵呵呵」共尉笑了起來,拉過呂翼攬在懷中:「少殉啊,強扭的瓜不甜,眼下情勢複雜,我們還是低調一些的好,實在有不想跟著我的,還是讓他們去吧,何必鬧翻了臉?上柱國也是我們楚人的上柱國嘛,他們去投上柱國,還是我們的戰友。」
「夫君」呂翼還要再勸,共尉搖了搖頭,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鬢,握著她的手,忽然覺得有些奇怪,抬起來一看,現她的手上有些水泡,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沒什麼。」呂耍笑著抽回手,掩飾的笑道:「閒著無事,我去營裡做了點活,沒想到平時鍛煉太少,居然起泡了。」
「有這必要嗎?」共尉心疼的放到嘴邊吹了吹,感激的說道:「好了,做做樣子就行,沒有必要真把自己當成幹粗活的。收買人心當然有必要,可是說白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給他們利益,你就是天天跟他們在一起吃糠咽菜,他們也會離開你的。」
「嘻嘻嘻」呂翼笑了。抬起手刮了一下共尉的鼻子:「你小、心讓老夫子聽見,不然的話,又得用聖人的教導淹死你。」
共尉一想到孔銷,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孔穌現在擔任營裡的文化教習,不僅把那幫軍官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共尉這個主將更是關心,一副要把他往內聖外王的路子上培養,搞得共尉哭笑不得,卻又不好拒絕,只好借口軍事繁忙,能躲則躲。
「等拿下咸陽,我一定要讓他在書裡淹死。」共尉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著他這副又恨又怕的模樣,呂翌不禁咯咯的笑了起來。
「夫人,你胖多了。」劉季喝著肉莫,滿意的看著呂雉。「還是你做的羹好啊,比我嫂子做的羹好多了。唉,不說了,一想起這個」我就惱火。」
呂維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細心的喂劉盈吃羹。劉季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一天到晚和一幫無良少年鬼混,時常還帶著人回家吃飯,說是回家吃飯,其實走到他大嫂家混。時間長了,大嫂煩了,就在他去吃飯的時候故意在家刮鍋,搞愕川干在朋友面前很沒面季是個記仇的人,他一直他淵」事記在心裡,只是在外人面前從來不表露出來而已。
「還是阿尉有本事,我連肚子都填不飽,他居然還有肉羹吃。」劉季將碗裡的羹一口喝盡,又去舀了一碗,有滋有味的喝著,一邊喝一邊羨慕道:,「難怪夫人這些天胖了。要是早知道有這麼好的待遇,我又何必到處亂轉呢。」
呂攤餵飽了劉盈,讓劉樂帶著他去玩了,再看看釜。卻已經被劉季喝得乾乾淨淨。劉季不好意思的摸著鼓脹的肚皮,自我解嘲的說道:「餓得狠了,居然忘了給夫人留一些。」
呂攤無動於衷的放下碗,抬起頭看著劉季:「夫君有什麼打算?是留下還是去上柱國那邊?」
劉季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皺起了眉頭順了嘔嘴,想了片刻:「夫人1我正在考慮這件事,只是還沒有想定。要說現在的實力,當然是上柱國更強,他是項燕將軍之後,陳嬰、英布那些人都投了他,現在兵強馬壯,人馬眾多,又是上柱國,諸軍合在一起之後,大概就連阿尉都要聽他的號令。我如果現在去投他。肯定要比在共尉手下強一些。只是」小,
他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似乎很難下決定。他本來是不喜歡共尉的,一心想脫離他。可是共尉那天很離奇的識破了張良的真實身份,讓他十分震驚。共尉與張良從來沒有見過面,他怎麼什麼知道十多年前在沙丘博浪沙行刺始皇帝的人就是張良?張良那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個敢行刺始皇帝車駕的刺客。這個也就罷了,更離奇的是,共尉居然還知道張良受書的事,這件事他從來沒聽過,共尉怎麼會知道?從張良震驚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就連足智多謀的張良自己都對此大惑不解。
他怎麼會知道?劉季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共尉是有神助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如果共尉真是上天眷顧的人,那麼他離開共尉去投項梁,豈不是今天大的錯誤?
想到這些,劉季的心理就有些酸溜溜的。為什麼上天會選擇了共尉,而不是他劉季?他在沛縣混了這麼多年,連蕭何、曹參那樣的人都被他收拾得服服貼貼的,為什麼一遇到共尉之後就處處吃癟?他下意識的撫著左腿。他的左腿上有一大片黑痣,每當他喝多的時候,他就喜歡露出來讓大家數,很多人數了很多次都沒有數清,最後還是呂維說,是七十二顆,是上天眷顧他的標誌。因為這個原因,他在曹參那些人的眼裡一下子神聖了許多。
可是現在,連他自己都在懷疑,會不會是呂雅數錯了?連他自己都數不到七十二顆,為什麼呂雅會堅持說是七十二顆?
我不是上天選中的人嗎?那共尉為什麼要殺我?劉季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我會是他的對手?可是照眼前的情況看,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要麼,我的機會還沒有到?
那我的機會又在哪裡?劉季進退兩難。
呂椎斜睨著劉季,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猶豫,看到了不甘,看到了羨慕和嫉妒,還有一絲迷茫,一絲憐憫油然升起。嫁給他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麼為難過,就算他亡命大澤的時候,他都是意氣自若,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沮喪。
「你,,願意聽我的嗎?」呂維猶豫了一會,抬起頭說道。
「當然願意劉季脫口而出。本來他打算去請教張良的,是張良的一句話,讓他沒有去投景駒,避免了被共尉一起宰掉的下場,可是現在張良被共尉搶走了,是共尉的智囊,他要想離開共尉的打算當然不能再跟張良說了。想來想去,能信得過又能出主意的人也只有夫人呂雅了。
「你和阿尉是姻親,和項梁卻是素未謀面,從親近上來說,你應該選擇阿尉。」
呂椎看著劉季閃爍的眼神,語調平靜,不急不躁,但是在劉季看向她的時候,她卻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瞼,避開了劉季的目光。劉季沒有注意到,只是催促道:「還有呢小
「頂梁兵勢是強,可是也沒有能強到能輕而易舉的戰勝阿尉。如果你去投項梁,他手下人才濟濟,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可是如果你留下來,對阿尉來說卻是雪中送炭。這其中的輕重,我想你一定很清楚。」呂雅說到這裡,忽然覺得嗓子有些干癢,只得停下來嚥了嚥唾沫,看著劉季不語。
「哦。」劉季若有所悟,仰起了頭,眨巴著眼睛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