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變成鬥雞眼。」趙青咄了周賁一口。金昂、李四也跟著表示了對周賁噁心動作的鄙視。他們將剛才那一幕看在眼裡,心裡都快笑翻了,但是共尉畢竟是他們的上官,他們不敢笑出來,只好拿周賁開心。周賁不以為然,他得意洋洋的向後靠在牆上,歎了一口氣:「唉,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計較你們的。我知道你們是嫉妒我,這是人之常情啊,誰遇上這種好事,總會被人妒嫉的。從一開始,我就有了這種心理準備了。」
「靠!」李四吐了一口唾沫:「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周賁得意的一笑,瞥了李四一眼:「偷兒,他們妒嫉我也就罷了,你可不應該啊。大人答應過你的,這仗打贏了,給你找一個奶子大、屁股大的胖大女人。現在仗打贏了,你也快有老婆了,夜裡不用摟著自己睡了,到時候你也會被這些沒老婆的人嫉妒的。」
「呃--」李四翻了翻白眼,不說話了。
「我被你們兩個打敗了。」趙青痛苦的呻吟了一聲,抱著腦袋匆匆的走了出去。
共尉聽著他們逗趣,咧了咧嘴,無聲的笑了。陳縣拿下了,陳勝也該當王了,當了王,就要論功行賞,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賞自己。他說過要封自己做千人將的,不過現在來看,陳勝的勢力這麼大,手下千人將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是不是也太小了點?會不會賞幾個美女?
他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不知什麼時候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周賁等人正埋著頭圍著案幾吃粥,發出一種豬一般的聲音,環兒手裡拿著漆勺,不停的給他們添粥。見共尉醒了,她歡叫一聲,扔下漆勺就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武嫖匆匆的走了進來,環兒端著一個漆盤跟在後面,漆盤上是一個精緻的漆碗和一個陶罐。武嫖提起裙子在榻邊坐下,接過環兒盛好的粥碗,用匙舀了一些,湊在嘴邊試了試溫度,又撅起嘴吹了兩下,這才遞到共尉嘴邊,笑靨如花:「快吃吧,熬了大半天了,香得很。」
共尉聞到了那一股香味,空空的腹中響起一陣腸鳴,嘴裡也滲出了口水,恨不得一口將罐子都吞下去。可是他不習慣武嫖餵他。他紅著臉,期期艾艾的說道:「不敢有勞大姊,還是我自己來吧。」
武嫖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角也垂了下來。她緩緩的將碗放在一邊,輕聲說道:「環兒,扶共大人起來,讓他自己吃吧。」
環兒怒了,她咬著下唇,粗手粗腳的將共尉扶了起來,又將碗往他嘴裡一塞,大聲大氣的說道:「你自己吃吧。」
共尉尷尬的假笑了一聲,端起碗嘗了一口粥,讚了一聲:「真香。」
武嫖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一聲不吭,環兒卻橫了共尉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當然香了,這是我家小姐親自熬的,還能不香嗎?我家少爺都沒這福氣,可是有些人卻不知福。」
共尉知道環兒的意思,可是他對武嫖實在沒有那個意思,不想和她攪在一起。這個世上的人也許不在乎對方是不是處女,可是他這個穿越客很在乎,說不上什麼道理,純粹是一種心理慣性。可是看著武嫖傷心的模樣,他又覺得自己太過殘忍,只得一邊吃粥,一邊沒話找話的說。
武嫖也不理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共尉說了十句,她才回了一句,而且聲音裡還帶著三分怨氣,七分傷心。環兒也不搭理共尉,轉身給周賁他們添粥去了。周賁他們也感到了屋裡氣氛的異樣,埋著頭吃粥,一個也不搭理共尉。吃飽了粥,一個個摸著滾圓的肚皮,沒義氣的跑了。
共尉說了幾句,沒有回應,也覺得無趣。他悶著頭吃完了粥,看著武嫖收拾好,起身要走,不禁脫口說道:「大姊,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武嫖背著身子,頭也不回,悶聲悶氣的應道。
醫匠給共尉他們清理傷口的時候,用的是青鹽水來消毒。共尉知道青鹽水雖然有消毒的功能,可是作用有限,而且傷口也刺激得很疼,不如用酒精來得合適。這個世上還不知道蒸餾,自然不知道酒精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對此卻知之甚明,為自己的傷勢考慮,也為還武嫖一個人情考慮,他決定把這個發財的途徑送給武嫖,武家正好是經商的,想必很快就能形成規模。
「我有一個法子,想請大姊幫忙,做出些高濃的酒來。」共尉咂了咂嘴,又說道:「這種高濃的酒,不僅可以喝,用來清洗傷口,是最好不過的了。」
武嫖聽了共尉的法子,覺得十分新奇,轉過頭有些驚異的看了共尉一眼,正和共尉的眼神碰上,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將眼神躲了開去。武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就匆匆的走了。看著她有些傷神的背影,共尉覺得有些頭疼,暗自歎了一聲,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大人……」周賁和趙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瞟了一眼外面已經消失的人影,不解的說道:「大人,武家小姐雖然是寡居,也比大人大一些,可是她長得這麼漂亮,家裡又有錢,對大人又頗有情意,大人何必拒人千里之外。」
共尉白了他們一眼,扭過頭不作回答。趙青見了,搖搖手打斷了還要再說的周賁,咳嗽了一聲,輕笑道:「大人,陳將軍又調了些人來,補齊了五百之數。大人,你現在也是個將軍了,手下有五千人馬的將軍。呂將軍傳話來說,五千人已經選好了,暫且由他帶著,等將軍傷好了,就交給將軍。」
「是嗎?」共尉吃了一驚,扭過頭來打量著兩人的神情。
「嗯。」周賁和趙青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眼神炯炯的看著共尉,透著那麼一股子興奮。共尉陞官了,他們這幾個跟著共尉出生入死的自然也要跟著升。共尉看出了他們的意思,笑了。
周賁和趙青對視了一眼,也笑了。共尉是將軍,他們不敢想多,至少是個五百主,說不定還能做個校尉,雖說手下只有千人,這個校尉實際只相當於一個千人將,但是現在投奔義軍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很快就能湊足人數,成為名符其實的校尉。共尉這個將軍,也不是只有五千人嗎。
共尉仰著頭想了一會,有了主意。「這樣吧,你們兩個和金昂,再從那五十個兄弟裡面找一個能幹的,各領千人,還有一千人,我自己領著。」
「喏。」周賁、趙青大喜,連忙拜倒在地:「多謝大人。」
「不用客氣,你們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提攜你們還能提攜誰?」共尉笑道,他想了想,又笑道:「不過,我們醜話說在前頭,現在手下有了兄弟,不再是以前那樣,你們可要幫襯著我,不要鬧出兄弟鬩牆的事來。」
「大人放心。」周賁拍著胸脯說道:「周賁如果有負於大人,就真叫人剝了皮去。」
「趙青一定緊跟大人。」趙青也接著說道。他想了想,又有些不安的說道:「大人,田錦江勇猛善戰,為什麼……」
「你們把他們幾個找進來,我自有安排。」
「喏。」趙青不解的看了一眼共尉,匆匆的起身出去了。不大一步會,金昂、田錦江和李四都趕了來,齊唰唰的跪坐在共尉榻前,挺直了身子,眼神熱烈的看著共尉。他們都知道了共尉陞官的消息,就等著共尉提拔他們呢。
「周賁、趙青、金昂,你們三個都做校尉,各領千人。」共尉伸出指頭,一個個的指過去。周賁三人連忙抱拳應喏,聲音洪亮,充滿了興奮和鬥志。
「李四,你身體靈活,頭腦也清楚,卻不是帶兵的材料。」共尉看著李四說。李四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正如共尉所說,但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升了,他卻不能陞官,心裡總有些疙瘩。共尉看出了他的失望,笑道:「但是你精於探聽消息,是個做斥候的好材料。我準備特別組建一個斥候營,大概二百人左右,想由你來擔任頭領,也領千人將的俸祿,如何?」
李四狂喜,這種好事哪有不應的,連忙跪倒磕頭:「多謝大人,李四一定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那二百人由你自己從軍中去選,寧缺勿濫,務必每一個都是合適的人選。」共尉嚴肅的說道:「另外,你也別藏著掖著,傳點兒壓箱底的真本事給他們。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信息,你明白嗎?」
「李四明白。」李四又磕了兩個響頭,這才直起身來,笑得嘴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田錦江。」共尉轉過臉面對著臉色平靜的田錦江,暗自讚了一聲。這個小子作戰勇猛,又深沉內斂,實在是個做保鏢的不二人選。「委屈你一下,帶我的親衛營吧。」
親衛營是最接近主將的人選,親衛營的士卒是最精銳的戰士,親衛營的頭領絕對是主將親信中的親信,比校尉牛逼多了。田錦江縱使再內斂,聽到了這句話,也不禁熱血沸騰,連忙拜倒在地。
「田錦江願為大人粉身碎骨,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