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剛麻麻亮,他就起了身。以前是躲在帳篷裡練功,今天有了自己的房子,寬敞多了。他在自己的臥室裡操練了大半個時辰,看得窗戶紙被日光照得大亮,又聽得外面共敖已經起來忙活,他才收了式。
「阿尉,快出來,呂大人來了。」共敖在院子裡叫道。
共尉連忙穿上衣服,出了門。呂臣正笑瞇瞇的和共敖說話,一見共尉,連忙上前拱手道:「阿尉,這麼早就起來練武了?」
「隨便活動活動。」共尉笑著說。
「教我兩招吧。」呂臣一邊說,一邊將共尉往房里拉。共尉有些疑惑,剛要發問,卻見呂臣擠了擠眼睛,這才知道他另外有話說。
一進屋,呂臣就關上了房門,收了臉上的笑容,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阿尉,你跟我說,昨天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女人了?」
共尉一下子豎起了眉毛,有些著惱的說道:「阿臣,你怎麼也這麼說?我要是看上那個女人,大可搶了就跑,除了你老兄有資格和我搶,還有誰敢上來放個屁?」
「那你是為什麼不讓兄弟們動手?」呂臣不解的問道。
「我們是義軍!義軍,你知道嗎?什麼是義軍?首先得講個義字。」共尉瞪著眼睛看著呂臣,不快的說道:「仁者無敵。如果我們和土匪一樣,打到哪兒,搶到哪兒,還有誰會幫助我們,歡迎我們?這才打下了一個小小的縣城,如果就把心思放在這上面,那以後的仗還怎麼打?」
呂臣皺起了眉頭,沉思了片刻,點頭道:「阿尉,你說的有道理。這樣吧,你的話,我會向將軍稟報。不過……」呂臣猶豫的看著共尉,似乎有什麼話難以出口。
「阿臣,你怎麼了?」共尉不解的看著呂臣,順手拿過耳杯,倒了兩杯水,推了一杯到呂臣的面前。呂臣感激的笑了笑,端起耳杯送到嘴邊呷了一口,然後瞟了共尉一眼:「阿尉,你把我當兄弟,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你說吧,磨磨嘰嘰的,像個娘們。」共尉鎖著眉頭。呂臣這麼慎重,想必是什麼大事。
「那個女人……的事,你就別問了。」呂臣有些為難的說。
「我不問?」共尉愣了一下,他本來也沒打算再問,這件事雖然不符合他的思維,可是畢竟這裡不是他原先的那個時代,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他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就是這件事的話,那你放心好了,我已經不打算問了。隨你們怎麼處理吧,是把她賞給誰,還是讓她去做營妓,我都不管了。」
呂臣苦笑了一聲,也跟著搖了搖頭:「你能這樣想,當然是好事。可是……那個女人沒有去做營妓,她……」
「沒有做營妓,那就是賞給誰了?這樣更好。」共尉拍拍手掌,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角,故意用一種無所謂的口氣笑著說道:「究竟是誰這麼好福氣,撈了這麼個漂亮女人。我說,這可是我和你的戰利品,他要是搶了去,可得給我們補償。」
「將軍。」
「將軍?」共尉一愣,幸好嘴裡的水已經喝了下去,要不然他指定得全噴在呂臣的臉上。看著呂臣那些略帶著緊張的臉,共尉發了一會兒愣,忽然笑了:「好,這樣好,這樣最好了。」
「真的?」呂臣覺得共尉的臉色有些怪異,追問了一句。
「當然真的。」共尉笑著又倒了一杯水,端到嘴邊,卻沒有喝,眼光從杯子上面瞟著呂臣:「那女人能跟著將軍,也算是她的造化,總比做營妓強吧。唉呀,要說起來,那女人還真是不錯,那兩團肉……嘖嘖嘖……」
呂臣也笑了,他探身過來捶了共尉一拳,笑罵道:「好了,你別亂想了。給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是將軍的人了,你倒亂想起來。小心將軍聽到了不快活。」
共尉也笑了,他心裡的疙瘩總算放下了。那個女人雖然身不由已,可是能跟著陳勝,總比去當營妓強上百倍。他衝著呂臣擠了擠眼睛:「怎麼樣,將軍還滿意吧,有沒有什麼賞賜?」
「當然有。」呂臣也神秘的擠了擠眼睛:「不過我現在不能說,等將軍自己跟你說吧。來,你教我兩手,我看你昨天一腳就把縣寺大門踹倒的樣子,太威風了,羨慕得緊啊。不過……」呂臣忽然笑了起來:「不過,將軍現在還要派人再修大門。」
「哈哈哈……」共尉開懷大笑,拉著呂臣走到房中,演示了幾個基本姿勢給呂臣,然後對他說:「回去好好練,等你什麼時候能這樣站到一個時辰,你就入門了。」
「就這麼簡單?」呂臣有些不太敢相信,擺幾個姿勢也算練武?你糊弄我吧。
「豎子,你用這種眼神看我幹什麼?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會騙你嗎?」共尉不滿的瞪了呂臣一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把真正的絕技傳給你,你卻當我是在騙你,真不夠意思。」
呂臣見他說得認真,連忙哈哈一笑,深施一禮:「那就多謝共兄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練,不負共兄希望。唉,對了,那個呂洞賓是什麼人啊,很有道德嗎?是哪兒的人,說不定還是我們呂家的家的先祖呢。」
「我呸!」共尉哭笑不得,一不小心把呂洞賓拖出來了,還真沒法子解釋。他打開房門,推了呂臣一把:「滾蛋吧,我要吃飯了,我阿翁大概也沒帶你的早餐。」
「你這個豎子,這麼小氣,虧你剛才還說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一轉眼就這麼小氣。」呂臣瞪起了眼睛,故作不快的罵道。話音未落,共敖笑著從那邊走了過來,一把扯住呂臣的胳膊:「別聽他的,我做得多著呢,包你們吃個肚大腰圓。」
「還是共叔好。」呂臣眉開眼笑,衝著共尉撇了撇嘴,屁顛屁顛的跟著共敖走了。
共尉無奈的搖了搖頭,忽然有些後悔了。當初把那娘們要過來做飯也好啊,唉,還是算了,那娘們大概只會上床,不會做飯。還是找兩個勤務兵來幫老爹更實在。
不過,陳勝這麼做,究竟是想老婆想瘋了,還是怎麼回事,連二手貨都要?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又拍了拍腦袋,自失的笑了,這年頭的人,不講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