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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海闊天空 第二十七章 自治會(上) 文 / 石三

    第二十七章自治會(上)

    如果不是徐湖親自去把羅遷「請」回來,羅遷此時必定還在上清天上尋找杜冷凝。老大不樂意的羅大東家趴在金殿上山呼萬歲,太清帝知道他受了委屈,不好讓他總那麼跪著:「平身。」羅遷也不和自己這大舅哥客氣,竟自站了起來。

    「羅遷,上清天的事情你是從頭到尾經歷過的,現在眾位臣工商議決定,聽聽你的意見。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仙廷的一員。」太清帝把找他來的目的說了一下。羅遷掃視一眼四周,心中已然明瞭:這些人顯然爭執不下,那麼找來一隻替罪羊。我羅遷就是這只可憐的替罪羊。要想置身事外,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自己說明,暴亂的時候自己本不在上清天,後來才去的,抵死不承認,也能推個乾淨。

    只是……上清天上四五千人的性命,就不好說了。他在心中歎了口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當年那位佛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也同自己今日一般,不是什麼大義凜然,而是半摻雜著無奈?

    羅遷這稍一沉思,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他挺胸朗聲說道:「陛下,上清天上,群眾只是一時激憤,蒙家作惡多端,咎由自取。臣以為,這件事情既不是什麼暴亂,更不是逆賊造反,若要定性,臣覺得應該稱之為……革命。他們只是代陛下行使了裁決的權力。」

    羅遷剛說完,四週一片涼氣聲,不少人心中都暗道:你還真敢說啊……太清帝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不過當這這麼多人的面,又是自己下旨把羅遷叫來的,現在他說了這些不中聽的話,就算不高興,總不能把他臭罵一頓。太清帝擺了擺手:「好,你的意見朕已經知道了,下去吧。」

    羅遷拜而退下。

    從金殿中一退出來,他就聽見裡面亂糟糟的一通哄鬧,不少人搶出來痛斥羅遷大逆不道。羅遷哂笑,瀟灑轉身而去。

    要是讓他給這一次的時間定性:蒙家必定的是罪大惡極反人類罪,不、應該是反仙類罪;死絕了了活該。暴亂商戶頂多也就是個妨礙公共治安,每家罰上幾十塊仙玉了事。

    他沒有回羅氏雲頂,竟自返回了上清天。謝棠和裴澀菲四女從玉清天調集了兩百名保鏢,已經趕到了上清天,協助尋找杜冷凝。天宮內的事情謝棠已經知道了,裴澀菲也不像兩隻小蘿莉那麼懵懂,與謝棠一起數落羅遷:「你真的不知死活?那樣的話你也敢說,你不是明擺著熱陛下生氣嗎?」朱可兒倒是很貼心,在一旁鼓這小腮幫子:「他要是敢為難羅哥哥,我就砸碎他的凌霄寶殿!」謝棠眼睛一瞪:「胡鬧!」朱可兒扁了扁嘴,她不怕太清帝,卻有點怕謝棠,也不敢頂嘴了。

    羅遷看看謝棠有些不高興,苦笑一下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明白?」上清天又到了傍晚以往這個時候,早已是華燈初上,上清天本是一座浮塵島,懸浮在天空之中,這時候北天的星空開始有星星眨眼,地面上的燈火與星光輝映,乃是上清天一景。可是今天,暴亂剛剛過去,商戶們還戰戰兢兢,沒有人點燈,整個上清天上黑沉沉一片,襯托著不遠處已經成了死宅的蒙府,越發顯得陰森可怕。「若是陛下再降下罪來,這些人怎麼承受得起。」

    越是高等級的生物越是莫名其妙,暴亂的時候他們生龍活虎勢不可擋,但是事情一旦平息來,他們又好像兔子一樣膽小,稍有風吹草動,就嚇得心驚肉跳。

    謝棠也有些無奈:「你真以為這樣就能救得了他們?」羅遷兩手一攤:「我知道我無能為力,不過我還是要去做了,只求心安。」謝棠和裴澀菲相望無奈,只得一起歎息一聲。

    三天過去了,仙廷的結論還沒有出來。上清天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風兒捲著落葉,冷清肅殺。杜冷凝杳無音訊,五百多人已經把上清天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卻還是沒有找到他。有人猜測杜冷凝當晚就被蒙家人殺了,只是羅遷不肯相信。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羅遷的命令。

    很快,上清天上貼出了一張告示,上面有杜冷凝的畫像,懸賞五百萬上品仙玉。兩天之後,所有的仙界羅氏廣告牌上都登上了這一條尋人啟事。五百萬上品仙玉的懸賞,讓整個仙界都沸騰了,那轟動效果,不啻於下界剛剛設立彩票的時候,宣佈頭獎五百萬一樣。

    羅氏的傳媒手段除了廣告,終於有了別的用武之地。不過這樣一來,杜老摳兒也知道了,羅遷只好躲起來,免得杜老人家打上門來。

    黎雪綃整日以淚洗面,羅遷看著心裡也難受。

    眨眼之間七天過去了,這一天有一位老人來到工地上,要見羅遷,說是他知道懸賞的那個人在哪。這幾天有不少人來領賞,不過結果都讓羅遷失望。這一次他也有些煩了,可是郝人強依舊抱著希望,跟著老人一起走了。

    沒多久,郝人強興沖沖的回來:「老闆、老闆,真是杜少!」「你說什麼!」羅遷跳了起來:「快帶我去!」

    上清天下面的一座荒山,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條狹窄的山谷,窮山惡水,靈氣稀薄。比起羅遷當年發跡的蚨山也強不到哪裡去。半山腰上開鑿了一處洞府,老人家就住在那裡面。郝人強跟羅遷解釋:「那老人和他女兒住在這裡,這裡雖然貧瘠,但是下面山谷中也出產一些別處沒有的山珍,老人採集這些山珍,每隔七天去上清天販賣。」

    「騷亂那天晚上,他正巧賣光了貨物,準備去給女兒買點東西,所以耽擱了時間。騷亂發生的時候他躲在一旁,等人群過去後,發現杜少躺在地上,就把他救回去了。他每七天財出來一次,所以到現在才來領賞。」

    半山的洞府中,點著一盞燈,石床上躺著一個人,還在昏迷之中。羅遷一眼就認出來證實杜冷凝,他搶上去餵了他一粒大夢金神丹。

    杜冷凝終於找到了,還好這小子還活著,羅遷鬆了一口氣。當下取出五百萬上品仙玉,交給老人,老人歡喜的懵了,羅遷放了傳訊玉符,叫人來把杜冷凝接回去。

    仙廷關於這一次事件的結果也宣佈了,上清天的事件定性為「騷亂」,每一位商戶處罰三千上品仙玉,對於蒙家並沒有提及,不過從從輕處理暴亂商戶的態度上來看,顯然還是認定蒙家有罪的。蒙王府並沒有做出什麼回應,事情的經過蒙榮大約也明白了:自己要蒙紹登門道歉,這個自大的侄子竟然帶著人殺上門去,羅氏的損失巨大,多半是因為自己出面,讓羅氏鬆懈了。蒙家的覆滅,也與羅氏無關,蒙榮想了又想,覺得愧對羅遷,沒臉見他。於是命人備了一份厚禮,給羅遷送了去。

    三千上品仙玉雖然讓大家覺得心疼,但是能在上清天這種地方開店的商戶,誰會拿不出三千上品仙玉來。罰款很快交齊,太清帝小收入了一筆。

    蒙家沒了,上清天空了出來。這樣一塊寶地,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呢。按說孟家雖然覆滅了,但是蒙家在仙界還有兩個旁支:蒙王府,徐湖。蒙王府大多數熱沒把他放在眼裡,畢竟只是一個只有爵位沒有實權的王爺,不過徐湖可就不一樣了。那些想要爭奪上清天的人,想盡了辦法阻止徐湖繼承上清天,這幾天朝堂上腦的很凶,這麼大的一塊肥肉,連四大殿丞也忍不住出手了,各方利益集團你爭我奪,大家都明白,拿下了上清天,就等於拿到了大把的仙玉,對自己集團的壯大,有著說不盡的好處。

    英雄樓的工地又開工了,巧的是周圍幾家店的店主在暴亂中喪生,這些店面成了無主之物,羅遷摩拳擦掌,準備把這幾個店面也拿下來。

    既然是無主之物,那就重新歸上清天的所有者所有,不過現在上清天也成了無主之物,這所有權也就暫時懸空了。要等到仙廷決定下來,這上清天倒底歸何人所有,讓後才能拿下這幾塊地皮。這幾家店面的面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和羅遷之前的店面連在一起,佈局上就能夠顯得更加合理,所以羅遷是志在必得。

    謝棠笑瞇瞇的看著躊躇滿志的羅遷:「你是不是想支持蒙家人繼承上清天?徐湖和你是老關係,蒙王爺又覺得虧欠你,只要蒙家人繼續執掌上清天,你拿下這幾塊地皮的可能性大大增加。」羅遷嘻嘻一笑:「你真是我肚裡的蛔蟲……」「噁心。」

    「不過這一次的事情不簡單。」謝棠分析道:「這麼多年仙界才空處這麼一塊寶地,不曉得多少勢力盯著呢,就算是皇兄,也不好擅自決定。徐湖畢竟已經脫離了蒙家,有好處的時候再跳出來,恐怕徐湖也不會這麼做。蒙王爺手中一沒權、二沒錢,拿什麼去和那些殿丞爭?計算是由我們的支持,也不易成功。何況……他已經是王爺了,若是佔了上清天這寶地,實力大漲,恐怕皇兄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出現。蒙王爺很懂得進退之道,不會置自己於此等危險之境的。」

    被他這麼一說,羅遷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頓時又覺得懸了,他不禁撓了撓頭,看來要另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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