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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海闊天空 第三章 其實走私的是文化(上) 文 / 石三

    第三章其實走私的是文化(上)

    羅遷以手掩面有些不忍心看:哪裡來的二愣子,恐怕會長大人會一伸手,將他劈成宮保人丁了。

    漢頓會長劈手揪住那胖子的脖子,寒聲道:「拿來!」那胖子憋得滿臉通紅,分盡了力氣才將手掌攤開,漢頓會長拿過一張紙一樣的東西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面上露出大喜的神色,不住點頭道:「果然是真的!」

    那高瘦漢子原本已經跪在烏瑪小姐的身前了,此時一聽到漢頓會長宣佈菜譜是真的,登時好像洩了氣的皮球,黯然的收起了自己的化身沙,悄然離去。漢頓會長也沒功夫理會他,連忙將那胖子小心翼翼的扶起來,滿面笑容道歉:「賢婿受驚了,老夫魯莽,還請賢婿見諒。」那胖子驚魂未定,唯唯諾諾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羅遷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張宮保雞丁的菜譜,竟然比那麼厲害的化身沙還要珍貴,老子這裡還有東坡肉、西湖醋魚的菜譜呢……等等!羅遷眼前一亮,悄悄問鐵鱷道:「老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鐵鱷說道:「你沒有看到嗎?聖界絕大部分的修行者都不是地球人,他們是來自另外的世界的。據說若干年之前,聖界出了一位來自地球的廚藝大師,一手中國菜燒得能讓佛跳牆,風靡了整個聖界,被各方奉為食聖。可惜後來他突然失蹤,美味的中國菜在聖界成了絕唱,可是他留下來的菜譜卻成了無價之寶。」

    能夠升入聖界的人,無一不是一門心思枯朽心無旁騖的苦行者,而聖界中來自地球的修行者只佔了很少的一個比例。即便是地球上的修行者,也講究追尋天道,吸風飲露,服食山珍黃精,有幾個人會去精研廚藝這種東西?因此聖界之中能做出一手精緻的中國菜的人幾乎沒有,所以才會有那食聖橫空出世——究竟那人到了國家幾級廚師的水準還真不好說。

    羅遷看看鐵鱷,就知道這老傢伙可能連宮保雞丁都沒有吃過——這也難怪,以他老人家的年紀,在人界的時候恐怕那個姓宮的廚子都還沒有生出來呢。

    羅遷也不去想那宮保雞丁的菜譜怎麼會出現在聖界,悄悄在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查看一下,果然還有一本菜譜——平盧原章家可是烹飪世家,章昭也曾經給他一本菜譜滿足他的好奇心。可惜章家一向只注重做菜,不怎麼會修行,從來沒有一個章家的子弟能夠迎來無量仙劫,否則這聖界,也就不會有那「食聖」稱霸了。

    「鐵大哥,想不想抱得美人歸?」羅遷古怪笑道。鐵鱷以為他又在捉弄自己,擺手道:「別鬧了。熱鬧也看完了,下面估計也沒什麼好節目,咱們回去吧。」「我說的可是真的。」羅遷望著那台上,身材婀娜多姿的烏瑪小姐,彷彿滿眼的嚮往:「你看那身段,想必輕紗之下也是一張嬌艷的容顏。小弟雖有心,可是下面還有四頭母老虎呢,不如就做個好事,讓給大哥你了,也幫你結束長達數千年的童子拜觀音生活。」

    鐵鱷羞愧道:「休要胡說!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走了!」羅遷也不去理會他,朝那台上高聲說道:「我家老爺獻上菜譜三份!」

    那胖子正在接受眾人的祝賀,羅遷這一聲一下子又讓所有的人愣住了。一比三,傻子也能算出來輕重。一瞬間,所有的人腦袋都轉向了羅遷,被這麼多雙極具殺傷力的眼睛望著,羅遷嘿嘿一笑,身子向後一縮,泥鰍一樣躲到了鐵鱷的身後:「這邊是我家老爺。」

    會長這次可不那麼魯莽了,既然拿絲毫不被人看好的胖子能拿出一張菜譜來,這風騷老頭能拿出三張菜譜也不是沒有可能。會長大人使了個眼色,那八面玲瓏的主持人立即飛下高台,很恭敬的朝鐵鱷一拜:「這位老先生,請隨我上台。」他的腳下撲出了一片紅地毯一樣的雲霞,羅遷算是鐵鱷的跟班,也享受了這種級別頗高的待遇,一齊飛上了高台。

    快到高台的時候,羅遷感覺到一股力量撲面而來,好像一柄利刀一樣從臉上刮了過去。他暗自心驚,這應該是仙界「結界」之類的東西,果然是聖人的手段,自己竟然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要不是有著主持人引路,自己還真是上不來呢。

    「老先生,請您出示菜譜,請會長大人嚴明真偽。」

    鐵鱷窘迫:自己哪來的什麼菜譜?這個羅遷隨便開開玩笑也就罷了,這賽寶大會能是鬧著玩的嗎!他惡狠狠的瞪羅遷一眼,硬著頭皮準備跟人家說「我沒有菜譜,只是想調節一下氣氛,增加故事的曲折性」。卻不料,羅遷突然一把拉住他,悄悄塞給他一件東西。

    鐵鱷心中一動,神識一掃那東西,當真裡面有三分菜譜!他愕然地看看羅遷,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救的這位劫仙,他是個廚子!

    鐵鱷並不知道羅遷究竟是做什麼的,否則只怕這會兒已經逼著羅遷趕快下界,搜羅大江南北八大菜系的菜譜去了。

    鐵鱷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法不傳六耳,還請會長大人屈尊。」漢頓會長點點頭,羅遷只覺得一陣霸道的氣勁湧來,他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然後看見鐵鱷嘴唇動了幾下,他卻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漢頓會長的實力,他這次是親身領教了。

    不過片刻工夫,漢頓會長眼中湧出了狂喜,連連點頭哈哈大笑起來。台下的眾人已經看明白了,大呼今天大開眼界。那胖子在眾人眼中,乃是一隻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鐵鱷雖然年紀比他大,但是那個方面看起來也比那胖子強,尤其是那些自身看客們,紛紛起哄,那胖子羞愧不已,戰戰兢兢的從那高台上爬了下去。

    羅遷笑吟吟的,心中暗道,這鐵老鱷果然是悶騷型,一開始還那麼一本正經擺出正人君子的面孔,勢將觀音拜到底的童子嘴臉,沒想到一上台,還能拽巴巴的來上一句「法不傳六耳」的拉風台詞。羅遷已經看到一旁那位蒙著臉的烏瑪小姐眼睛裡閃爍的小星星了。

    千萬不要以為蒙著臉的女人一定是絕世美女,她們怕自己的絕世容貌引發災難云云,有一句很古老的諺語: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很可能是唐僧;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媽媽說,那是鳥人。這種事情從概率上來講,無鹽嫫母的幾率,比西施貂蟬的幾率高出幾百倍。

    漢頓會長親自牽起自己女兒的手,交到了鐵鱷的手中。那姑娘倒也嬌羞,不過低眉順目,倒有八成像是欣喜的樣子。鐵鱷雖然老臉發紅,不過羅遷怎麼覺得有些像是紅光滿面?

    本次賽寶大會圓滿結束,眾人鬧哄哄的折騰了一陣子,聖集上各方豪傑都來祝賀會長大人喜得良胥,倒是把羅遷這個鐵鱷跟班累得夠嗆,鐵鱷在前面不端的陪笑臉應酬,一切禮物都有羅遷收著,並負責紀錄。羅大東家何時幹過這等差事?折騰了一天,把他累得癱倒在床上。

    鐵鱷被會長大人請去商議婚禮的事宜,羅遷難得有了一陣清閒的時間。沒想到不過半個時辰,鐵鱷就蹬蹬蹬的回來了,一把將羅遷拽起來,苦道:「小羅,這下壞了,會長大人要去我的星球看看。」羅遷說:「那就讓他去看啊,人家把女兒嫁給你耶,當然要現場考察一下……你說什麼,他要去你那荒涼的星球!」羅遷一躍而起,鐵鱷正衝著他苦笑點頭:「這可是你找得麻煩,你來解決。」

    羅遷大惱:「你說什麼?那你將來摟著會長千斤爽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我來解決?」鐵鱷連忙賠禮道歉:「兄弟是我錯了,我不對,還不行嗎?你趕緊幫我想想辦法,咱們怎麼辦才能應付過這一關。」

    羅遷問道:「能不能買下一顆星球?」鐵鱷搖頭:「聖人的聖魂和星球相連,失去了星球他的聖魂將無所依附,那就命不久矣。」羅遷長歎一聲:「你盡量拖時間,咱們抓緊時間建設星球。」鐵鱷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可是拖延時間總要有個借口——不如這樣,就說我們雖是主僕,但是情同手足,你家中父母暴斃,我要同你一同守孝三年……」

    鐵鱷看著羅遷要殺人的眼神,漸漸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羅遷突然歎了口氣:「罷了,反正我父母早就死了,暫時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索性就說我是冒充你的僕人,其實我們是金蘭兄弟好了。」鐵鱷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好,就這麼辦。委屈兄弟你了。」

    羅遷搖了搖頭,一個老光棍,為了尋找伴侶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那是相當驚人滴。

    這借口雖然蹩腳,但總算是暫時應付過去了。會長大人准許鐵鱷雖羅遷一起「奔喪」,暫時不去他的星球視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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