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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紫禁風華 第376章 無情無愛,此生又何必? 文 / 洛水河圖

    第376章無情無愛,此生又何必?

    溫柔鄉,英雄塚;

    美人淚,斷人腸!

    當辰羽璐將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一件脫下來,一絲不掛的展現在葉河圖的面前,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如同一個被牽上了絲線的木偶,儘管美若天仙,但是卻毫無一絲的靈韻氣息可言。

    在她看來,能讓葉河圖妥協,能讓眼前這個男人動心的東西,或許也就只有自己還算乾淨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喜歡過葉河圖,哪怕是真的有所情動,自己也絕對不允許它出現在自己的心中,在萌芽的那一刻,就已經被自己掐死。這個人,曾經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儘管那段時間,她也是被當成一個棋子安排在那裡,儘管那段時間,她還是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儘管那段時間,她依舊是一個人。但是,卻是她最快樂的時間;因為那是她唯一一次脫離了陳驚蟄的控制與京城這些虎目的覬覦,因為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可以不按照別人的想法去做事,因為那是她第一次被人關心,即使自己再如何的冷若冰霜,也終究有些融化。只是自己的心太冷了,太孤獨了,甚至自主的形成一道防禦線,將任何一個企圖出現在她生活之中的男人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是,那個男人的霸道,那個男人的溫柔,那個男人的關心,卻讓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她知道,他們兩個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知道,他們只能是萍水相逢,而後,形同陌路;她知道,自己,不配被這個男人愛,她更怕的是,他會捲入到自己黑暗無邊的生活之中,而後被他們對她覬覦的人所抹殺,被花公子陳驚蟄所抹殺。

    辰羽璐並不知道,這叫不叫愛;自己跟他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情,也沒有過彼此心貼心的交流,但是,這個男人卻始終在她的心裡揮之不去。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這並不是愛。直到,這個男人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視野中,不,應該說是出現在花公子的視野中,她最害怕,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不希望利用自己去欺騙葉河圖,但是她更不知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麼自己的母親,又會被他們怎樣呢?辰羽璐生長在皇城跟下,她當然知道,花公子陳驚蟄的能量;甚至就連那些平日裡在陳驚蟄身後搖尾乞憐的哈巴狗都能輕鬆的置自己於死地,要不是陳驚蟄放出話來,自己這支在京城經濟圈中有名的交際花,又怎麼會到現在還能做到左右逢源,沒人敢動呢?

    辰羽璐的內心之中掙扎了很久,她甚至不知道,葉河圖到底會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最終還是感性戰勝了理性,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自己的母親再受一點的苦。即使是出賣自己,也在所不惜。

    自己骯髒嗎?自己可憐嗎?過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見面,她也再沒有臉去見葉河圖,或許,等到一切的一切都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一個人靜靜的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

    葉河圖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在欣賞著一件完美絕倫的藝術品。

    「仙脂如玉指如蔥,水晶月華柳若紅,三千青絲披腰間,一點凝眸相思中,黎姿百態清顏謹,卻使葉君沐春風。」

    葉河圖坐在床上,辰羽璐站在那裡,如同一尊雕像,毫無神韻可言。葉河圖分明可以看到,她眼角的光,何必呢?葉河圖心中苦澀的笑著。從她進入到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葉河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仔細的打量著她,目光之中,有無奈,有感慨,也有辛酸,但惟獨缺少的,就是曾經的那份欣喜與愛慕,既然曾經錯過,又何必回頭?即使夕陽再好,也只是臨近黃昏。哪怕是一個人黯然神傷五十載,葉河圖也絕對不會輕易回頭。

    他不知道她曾經有多少苦難,他更不知道她曾經有多麼難過,他只知道,今天的自己,還是昨天的自己,但是她卻已經不再是昨天的她;曾經,葉河圖不是沒有給過她機會,可是她沒有珍惜。

    緣分這個東西講究的不是錯過了還能彼此再一次的擦肩而過,而是一往無前,一路高歌猛進,開弓沒有回頭箭,過去再美好,過去再痛苦,過去再如何的絢麗多姿,我們還是活在當下,而不能穿越回到從前去彌補那些所謂的傷痛與懊悔。即使心有不甘,也要卑微的嚥下去,一個人,尤其是一個男人,真正的優點不在於他多麼能賺錢,多麼會討女人歡心,也不在於他多有女人緣,而是在於,他是一個能夠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敢為自己做下的事情負起責任,有擔當,哪怕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自己苦嗎?葉河圖捫心自問,他不知道這叫不叫苦,看著自己第一個愛上的女人離他而去,卻無動於衷;他沒有去追,更沒有去查,離開了就是離開了,誰又不是誰的誰,又有什麼權利去干涉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呢?那些在流年歲月中子虛烏有的東西,才是最悲哀的。明明相愛,卻不能牽手;明明真心,卻只能彼此相守;明明感動,卻還是裝作無動於衷。她更是第一個正面拒絕自己的女人,她有多少辛酸都與自己無關,因為曾經葉河圖明明可以幫助她脫離苦海,但卻是她自己沒有好好的把握住身邊的男人。

    葉河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初戀,往往只應該存在於回憶裡;隱藏著它的神秘,讓歲月叨念著它的美好,停留在心底最深處,讓它永遠翻不起任何的波瀾,隱隱的,裝作漠不關心,但卻被時間的刺刀,割裂的支離破碎。初戀,很美;相愛,很醉;但是在一起,卻只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望,像一隻追隨著藍天之上的海鷗遊走了千萬里的青魚,直到海邊的那一瞬間,它才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是那麼的可望不可即……

    看著辰羽璐唯美清麗的胴-體,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誘惑與美感,但是葉河圖此刻卻是心如止水。心裡更是沒有一絲的雜念。葉河圖緩緩的站起身,目光與後者故意垂到很低的視線交匯,葉河圖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剛才的話,他已經說的很清楚。辰羽璐也沒有說話,因為現在的她就算是在此刻多呆一刻,都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痛苦與冰冷。

    葉河圖在辰羽璐拿來的合同上簽了字,臉上無喜無悲,根本看不出絲毫的表情。拿起被辰羽璐扔在地上的衣服,從裡到外一件件的重新幫她穿上,而辰羽璐則是如同一個木偶一般任由葉河圖擺佈,半天,葉河圖終於在辰羽璐半推半就之下為她穿上了衣服。將合同遞給她,目的顯而易見,這是在下逐客令。辰羽璐目光迷離,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接著葉河圖遞給她的合同,緩緩的走了出去。

    趙浮生看見了一臉木然之色的辰羽璐從房間之中走了出去,但是他卻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輕輕歎息了一聲,便離開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參與進來的。看到這個女子,他不禁想起了辦公室之中的大哥,頗有些擔憂,不過這個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去找大哥的。

    葉河圖再度做回到沙發上,目光也有些暗淡迷離。誰都不知道他們在房間之中究竟都說了些什麼,但是葉河圖卻不後悔。世人都以為他是神,可是殊不知神也是人,神偶爾也會做一些人應該做的事情,偶爾也會犯一些人應該犯的錯誤,偶爾也會感傷,也會知疼冷暖。或許在有些人的心中,已經將自己看成了一個神,一個無所不能的神,但是真正的辛酸跟苦楚,卻只有自己知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他的心,確實已經不再辰羽璐的身上,但是,心裡,卻有著萬般的心思,波瀾難寧。葉河圖其實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陳驚蟄曾經安排下的棋子。葉河圖的目光逐漸變得陰冷無比,渾身上下都是散發著一股徹骨的寒冷,殺意瀰漫,冷聲喃喃道:

    「陳驚蟄,希望你不要觸犯到我的道德底線,如果真的讓我覺得你沒有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就算是鄧公,也救不了你!」

    就在這個時候,葉河圖突然之間感覺到一道柔軟的身軀從後面抱住了自己,隨之撲面而來的,是一股令人如癡如醉的妖異芬芳,感受著那張溫暖的臉蛋緩緩的貼在了自己的耳邊,他渾身上下的殺氣也是驟然間消失無蹤,葉河圖的煩躁而冰冷的心,也是逐漸安定下來。

    「你都聽到了。」葉河圖平淡的說道。

    「嗯,她,其實很苦。」和歌若水輕語呢喃,纖纖玉指輕輕的環在葉河圖的脖頸之上,她能夠感受到葉河圖黯然神傷的心,更能夠感受到葉河圖的冷漠。跟她相比,自己要遠比她幸福的多,此刻,和歌若水趴在葉河圖的肩膀之上,一冷一熱兩張臉緊緊地貼在一起,和歌若水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不論這個男人以後會不會屬於自己,至少在這一刻,她是幸福的,跟辰羽璐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管怎麼說,和歌若水終究也是女人,也是一個希望得到真愛的女人。

    「苦不苦,已經無所謂了。呵呵,這些,都與我無關了。」葉河圖輕笑道。嘴角依舊有著些許苦澀的味道。

    沉默了片刻,和歌若水輕輕的咬了咬葉河圖的耳朵。嘟著嘴,用一種類似不屑的語氣說道:「真的無所謂,真的與你無關了嗎?」

    葉河圖驀然無語。

    和歌若水撲哧一笑,露出一副足以令整個***震撼,驚掉一地下巴的小女人姿態,嬌嗔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你就不是我愛的男人了。」

    葉河圖苦笑了一聲:「還是你懂我,若水。」

    「我不懂你,誰懂你?我不關心你,誰來關心你?」和歌若水夢囈著說道。

    葉河圖的心微微發生了一絲顫抖,眼角微微有些濕潤,但是卻沒有讓身邊的女人看到。男人流眼淚,為了誰?都只是為了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淒美,不想為人所知,更不願在任何人的面前表露出來。一個人寂寞,一生,能有另一個人懂得,就足夠了。葉河圖緊緊地將和歌若水抱在懷裡,似乎想要將身前的美女擠入自己的身體一樣……

    辰羽璐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時近黃昏,但是卻沒有夕陽,昏暗的天空之中,飄落著一朵朵如同鵝毛般美麗動人的雪花。看著一朵朵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在漸漸的化為了虛無,辰羽璐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人世冷暖,一瞬間,有了那麼多的悲歡離合,一瞬間,彷彿成為了永恆。

    辰羽璐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也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在一個沒有人煙的角落裡,辰羽璐悄悄的蹲在那裡,身體緊緊地蜷縮起來,雙臂抱著膝蓋,依偎在沒有人的牆角下,那張沒有任何色彩可言的俏臉,在這一刻緩緩的露出了一絲笑顏,不過逐漸的,從笑聲變成了哭聲,一朵朵潔白無瑕的雪花紛紛揚揚,靜靜的飄落著,在這個人跡罕至的角落之中,一聲聲令人感觸頗深的抽泣,逐漸在周圍傳開……

    辰羽璐的哭聲越來越大,似乎在宣洩著心中的悲憤,時而大笑不止,時而嚎啕不止,發瘋般的喊叫著,沒有一絲的矜持可言,在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想去想,就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躲在一個鮮為人知的地方,讓自己將內心深處的怨恨,不甘,寂寞,悲傷,統統都傾瀉-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沒有了父親,你還要我在愛人與母親之間做出最痛苦的抉擇。為什麼……」

    「憑什麼我就要受人冷眼,我就要受人欺凌,我就要給這個骯髒的世界去渲染美麗?」

    「我恨這個世界!我恨這個社會的不公!我恨你陳驚蟄!我恨你葉河圖!但是我更愛你……」

    辰羽璐哭的花容失色,孤獨與無助逐漸將這個二十出頭有著大好青春年華的女孩吞噬,讓她與幸福絕緣。在這個逐漸被黑暗遮掩原本就在世人面前呈現出灰色的晦澀世界,這個女孩,逐漸的墮落,慢慢的哭泣,漸漸的,昏睡過去……

    葉河圖遠遠的望著那個痛徹心扉,傷心絕望的女人,喃喃道:

    「無情無愛,此生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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