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一葉浮萍歸碧海
有時候,一個人最強的未必就是本身具有的戰鬥力。信念,鬥志,潛力,還有不知道能夠增加到幾何的爆發力!
當一個人徹底被激發出原本潛藏在骨子裡鬥志,他自己都不會想到,他會有多強,有多狠。而此刻的葉河圖便是如此,僅僅在片刻之間竟然被該隱弄得遍體鱗傷,這讓一向高傲的葉河圖,根本無法忍受;或者說,正是因為如此,才激發了他骨子裡的血性。一個人有多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最危險的時候,是能夠因失敗而被困難擊倒?還是會愈戰愈勇,無往不利?
葉河圖顯然是後者。儘管如此,他自己還是深深知道,他絕對不是該隱的對手。即使他不願意承認,事實就是事實,就像是自古流傳的真理,誰也該表不了。除非,你講真理駁斥!
「好小子,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著這等血性,索性就一戰了恩仇吧!你們兩個,就是我今天重出武道的祭血石。」
該隱絲毫不為所動,在他的眼中,螻蟻永遠都是螻蟻。真正值得對待的,還是神話,而他,卻也只是一個還算值得尊敬的對手而已,僅此,而已。
「嗖——」
劍隨風動,葉河圖沒有等神話與該隱,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出手了。握著承影,一絲無懼,豪氣沖天,化作一陣風般略向該隱。後者不緊不慢的注視著兩人,目光,隨著葉河圖的行動,開始了緩慢的移動。神話也才葉河圖出手的那一刻,開始進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要戰便戰,男人自當如此乾淨利落。畏畏縮縮,未戰而怯,只能使情況更加的惡劣。這一點,神話與葉河圖把我的都是恰到好處。
剎那便至,葉河圖的劍稍稍滿上了一線,但是依舊與該隱應聲而碰,轉瞬之間,三柄劍便是交相輝映,縱橫交錯而起,沖天的氣勢,令所有人無不駭然。三柄劍的速度都是快到了極致,一觸即分,甚至漸漸地,就連清脆的交鳴聲,也漸漸地消失了,甚至讓人產生了幻聽,難道,他們沒有交手?
答案肯定是錯的,隨著速度的提升,劍勢的大開大合,葉河圖在三人之中,無疑開始流露出了一絲緩慢,甚至不接。但是,她確實依舊死死地咬著牙,搏命而鬥。在那縱橫交錯的刀光劍影之中,沒有退縮;在那原本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搏命戰之中,沒有畏懼。葉河圖雖然在三人之中實力最弱,這也使得在交戰的同時,他所承受的壓力相比神話而言,自然要少了不少。所以,儘管有些不支,但是那雙堅定到九頭牛也未必拉的回來的執著的雙眼之中,殺意,依舊不減;戰意,猶自高昂!
幾度危險,都是葉河圖以身犯險,才與神話聯手堪堪將該隱逼退。還沒來得及短暫的修正,該隱便是如同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在瞬間再度反彈了回來。從始至終,都表現得毫無破綻,毫無頹敗可言。越是如此,越是讓葉河圖心裡覺得,這個老怪物似乎有著什麼陰謀,想要盡快徹底的將兩人解決到。想來,多半是因為剛才自己刺中了他的兩個死穴,讓他體內氣機盡散,在短時間內必然無法凝聚,而且似乎他本身也不一定能夠一直這麼強橫下去。
老早便是從神話的口中得知,這個老傢伙如果不懂用某種力量,一定不是老頭的對手。
正在葉河圖思量之間,該隱的絕殺攻勢已經近在眼前,一劍刺出,風捲殘雲般利落威凌,目標便是葉河圖的脖頸。超快的速度,讓他根本就是難以作出任何反擊,就連本能得反應,也要比該隱的減慢上幾分。
來不及多想,葉河圖從該隱出手的那一刻,便決定了迅速的撤離,現在的他,雖然戰意高昂,身手或許也比平時要高出一線,但是他終究不是那種頭腦一熱就只知道向前衝的小白,在絕對無法抗衡的實力面前,躲避,才是最好的選擇!逞英雄,毅然博弈,那可不是葉河圖的風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才是葉河圖在面對絕對強橫的該隱面前所作出的最正確的選擇。
葉河圖腳下生風,瞬息萬變,虎步龍行,剎那間的的轉變,也是達到了極限的速度。或許不能做到扭轉乾坤,但是,至少不會在前一刻被割掉頭顱。即便如此,那柄如風似電的白色劍刃,依舊是在葉河圖的脖頸之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該隱,你敢!」
下方不遠處,傳來了一道冰冷的嬌喝聲。
在莫妮莎看到該隱一劍刺向葉河圖脖頸的那一霎那,她的心,似乎猛地被撥動了一下,心中,有著一個極度緊張而煩躁的聲音在焦急的嘶吼著:葉河圖,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種危機的關頭,她的心,反應竟是如此的強烈,看著那一劍必殺,原本以為定然陷入死局的她,面如死灰。所在,在葉河圖躲過的那一瞬間,莫妮莎高懸著的心,終於還是緩緩的放了下去。
最終,還是身不由己的喊出了那句話。儘管她知道此刻的該隱,似乎已經不再是母親當初交給自己的好幫手,但是,她依舊忍不住的出口喊道。
「哼哼,小娃娃,難道你真的天真地以為,我堂堂神榜第一高手會屈居在你母親的手下?當年,我只是被這群卑鄙的瘋子逼得走投無路,採取了亞特蘭蒂斯,或許還有一絲良心未泯,我才沒有將你們亞特蘭蒂斯覆滅。」
奪命的一劍,被葉河圖險而又險的躲了過去,該隱並沒有惱羞成怒,嘲諷似地輕瞥了莫妮莎一眼,冷笑著說道。
莫妮莎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小臉,神色黯淡,陰沉無比。反唇相譏道:
「你會有那麼好心?你只是怕走不出我亞特蘭蒂斯而已。若非長老團與紫色輪迴軍隊盯著你,恐怕你也不會如此的安生吧。」
該隱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諷刺,眼神微瞇。
「不錯的丫頭,總算是開竅了嗎?不過,今天這裡的所有人,都得死!」
說著,該隱的目光陡然一凜,掃視著所有人,如視螻蟻!
就在這時,神話的身影卻與葉河圖重疊在一起。老頭壓低著聲音陰沉道:
「一會兒,我引他出手攻擊,以我的丹田為誘餌,你必須在我將他束縛住的一秒鐘,找打他的弱點,並將之重創!」
葉河圖的眼神驀然一變,心中驚駭,丹田一旦破裂,那就會喪失一身的內氣,那麼對於習武之人而言,尤其是真正的高手而言,無異於釜底抽薪,比殺了他還要痛苦。然而此刻神話居然要拿他自己的丹田為誘餌,勢要與該隱一決死戰,那麼結果很可能就是兩敗俱傷,而且,他的傷,更有可能成為永恆。
「不行!」
葉河圖臉色微變,抵抗道。
神話怒目一瞪,斬釘截鐵的說道:
「沒有不行!如果你不聽我話的話,就算是死,我都不會瞑目的。」
這一刻,葉河圖感覺到他的胸口似乎有些堵得慌,那股悶得就連喘息都極為困難的感覺,第一次出現在葉河圖的心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在搏命,真正的搏命!稍有不慎,後果便是不堪設想。他,真的這麼決然嗎?是為了拯救天下人,還是為了救自己?真的非要這麼拚命嗎?
葉河圖知道,雖然不敵該隱,若是神話執意要逃的話,那麼,無論如何,他也是攔不住的。老頭,你絕對不能有事!
不待葉河圖再有言語,神話的身影,已經在這一刻動了起來。發揮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孤身一人與該隱再度戰鬥在一起。一劍飛去,原本打算不在抽身的神話,卻被該隱的凌空一腳逼得不得不再度後退。藉著巖壁的反彈之力,這一次神話將自己的身體徹底的拋飛在了空中,湛盧劍驟然射出,脫手而出,直刺該隱的左腿骨;與此同時,雙手也是連連變化,鋼拳如洪流,奮力的打向該隱的頭部。
葉河圖此時此刻並沒有出手,臉色沉寂,神情嚴肅,一絲不苟。雙目直視冷冷地注視著正在戰鬥之中的該隱的一舉一動。
然而就在這一刻,該隱卻是發現,在半空之中處於凝滯狀態的神話,儘管攻擊前所未有的犀利,但是,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將習武之人最重要的丹田暴漏而出,而此時,他似乎還是渾然不覺。
該隱冷笑一聲,眼中的笑意終於開始變得濃烈了,就在這一刻,死吧!老傢伙!同樣是一劍射出,擊飛了湛盧之劍,該隱單手握拳,一拳揮出,向著神話的丹田暴湧而去。而在此刻,劍已脫手,剩下的,唯一的就是一隻阻擋神話雙拳的手。神話出擊無疑要比該隱快上了許多,然而就在兩人的拳頭即將要接觸得到的那一霎那,神話的雙拳,陡然化為手掌,死死的扣住了該隱的那隻手。
一瞬間,出於本能的思想,該隱的心頭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用上了心頭。
「還不動手。」
沒等該隱反應過來,神話的怒吼聲已經響起,猶如雷鳴般攝人心魄,貫徹地底。
葉河圖心中一凜,絲毫不敢怠慢,早早就挑中了該隱小腹下一點五寸的一個死穴一劍刺去,劍勢如虹,沒有絲毫的停頓,他也不敢有所變動,因為,這是在拿老頭的性命在賭,所以葉河圖不得不加倍的小心。
葉河圖的舉動,讓已經身處戰鬥之中,被神話緊緊束縛的該隱,心頭大震。一隻手被對方死死的扣住,另一隻手卻已經去勢已定,對著神話的丹田,只差毫釐。但是,葉河圖的那柄無形無影的劍,卻始終是他的心中的一根刺,一旦刺中得話,自己必然會重傷。來不及思考,雙手既然不能移動,但是不代表該隱的腿也不能動。單腿驟然間拔地而起,踢向葉河圖的小腹,然而後者確實有如渾然不覺,單手防禦,另一隻緊握承影的劍,卻是沒有慢上分毫,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若是這一擊不成的話,那麼在場的所有人,就等於都與死神簽上了必死的契約!別人或許他不在乎,但是他身邊的人,他卻不能坐視不理,還有就是老頭,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老頭的一片心意。老頭是在用自己的命,給他們搏生機啊!
「嗤——」
「噗——」
兩聲輕微的響聲,出現在葉河圖的耳中。一聲是自己將劍***該隱的體內而發出的,令一聲,則是該隱將他踢飛而發出的。與此同時,同樣倒霉的還有半空之中就被該隱一拳擊中丹田的神話,同樣應聲而飛,沒有發出一聲悶吭之聲。
葉河圖緊緊的捂著胸小腹之處,掙扎著三次,才緩緩的站了起來。而該隱,也是半跪在地上,嗖的一聲抽出了承影劍,奮力甩了出去,鮮血不斷地從的小腹之處流出,臉色,也極為的慘淡。很顯然,這一劍,深深地刺入了死穴之中,重創了他。
緩緩的站起身,搖晃了幾下,冷冷地看了一眼葉河圖與神話,想要再戰,終究還是沒能鼓起勇氣。目光陰森的盯著葉河圖無比冰冷的說道:
「小娃娃,今日之仇,我該隱都記在內心中,他日,必取你這條賤命。」
話音剛落,便是衝著岩漿池的另一方掠去。莫妮莎見狀,剛欲追趕,卻被葉河圖喝住。
「你現在去追他,也是無濟於事。若是他瘋狂地反咬一口,絕對不是你能夠抵擋的。」
聽了葉河圖的話,莫妮莎出奇的安靜了下來,並沒有在說什麼,而是死死的盯著葉河圖,現在,似乎也只有他能夠做出最後的決定權了,這一趟瑪雅之旅,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看著不遠處神情落寞,狀態低迷的神話,葉河圖搖曳著衝了過去。一把扶起撞倒在巖壁之上的神話,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在第一時間把起了神話的手腕,片刻之後,又將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丹田之上,良久,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濁氣,沉聲問道:
「老頭。怎麼樣?還好嗎?」
神話蒼白的面孔,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緩慢的搖了搖頭,目光幽幽,喃喃道:
「一葉浮萍歸碧海……有些事,終究要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