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佯攻(1)
一九一七年一月一日中午，斯里蘭卡南部，第一道防線前。
在用大青石砌成並偽裝得挺好的前線指揮部裡，八十六師一團團長梅長空上校一邊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戰場，一邊輕快地哼著歌兒，那表情，輕鬆得很。今天是一九一七年的第一天，元旦佳節，可是，咱中國人對這個節日一向不很重視，梅長空也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對自己來說，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要不然，意大利人怎麼會排著隊，哭著喊著的跑到自己跟前來送死？
陣地寬達六公里，前面是一條寬約一百米的河流，那河挺淺的，能淹死人的地方不多，流速也不快，身高超過一米六以上的人，都可以輕鬆地趟過。原來的長達一百五十米的木橋早就被炸了個精光，連橋墩也沒有留下，意大利人只能在河裡面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用鋼筋混凝土築成的陣地上發動進攻，速度慢得跟烏龜一樣，簡直是送上門來讓人打。
梅長空手下有兩個團，八十六師一團的一個營擺在陣地的中央處，日本一個團的兩個營分列兩翼，另有中國的兩個營做為預備隊。本來，按照戴天的想法，此戰用不著放預備隊，只管往死了打，打得差不多了，撤了就是。可是，兩個團都擺上去，就防守那六公里長的陣地，而且主要防守的是用鋼筋混凝土築成的三個工事群，也的確是有點兒浪費，其實，每個工事群裡面只要放上一個營，就綽綽有餘了。梅長空自作主張，把兩個營的兵力放到後面去了。不過，這三個營的兵力，就已經把意大利人折騰得夠嗆的，那些工事群實在是太堅固了，佈局錯落有致，火力搭配合理，三個工事群相互配合，其強大的火力，幾乎把個河面封得嚴嚴實實的。在三個工事群的中間，還放了日本人的一個營，裝備著射程達八百米的新型毛瑟步槍，專門補缺補漏的，沒給意大利人留下半點兒空檔。
炮兵營就放在工事群後面約一公里處，共有十二門一五五毫米口徑的榴彈炮，十二門一二二毫米口徑的榴彈炮，還有四門火箭炮，憑著比意大利火炮高上一籌的射程，不斷地轟擊著意大利的炮兵陣地。不過，意大利人的火炮多的是，單單擺在正面的，就有兩個炮兵團，整整是梅長空的六倍，大量的炮彈落在陣地前面，氣勢驚人的，不過，也就如此而已，基本上沒有給中國部隊造成什麼損失。梅長空並沒有把意大利人的炮火放在眼裡，一來正面過窄，他們想擺也擺不了多少；二來麼，天上還時不時的飛來幾架轟炸機，也是專撿炮兵陣地炸，意大利人的火炮，囂張不了多久的。
炮兵營的旁邊，就放著一個裝甲營和一個摩托車營，十五輛坦克、十五輛裝甲車和一百五十架摩托車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梅長空不知道裝甲部隊能不能發揮突擊作用，不過，就算擺在那裡，對意大利人也是一個威脅，如果他們突破陣地的話，還有這一支如狼似虎的部隊在等著，嚇唬他們一下也好。
一個小時前，意大利人剛剛發動了一次攻擊，結果不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深的小河裡面再多了幾十具浮著的屍體。幾十具，就幾十具而已，就把其它的意大利官兵嚇得扔掉武器，扭頭就跑。中國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狠了，大量的迫擊炮炮彈落入水中，兩百多挺各式機槍不斷地橫掃，意大利人才前進了不過幾十米，就哭著喊著地退了回去。這讓梅長空心裡很不爽，跟這樣的軍隊打仗，感覺一點兒成就感也沒有，你們意大利人也得爭一口氣，最起碼，衝到我們工事前面後再倒下也不遲啊。為了不讓這場戰鬥變成過於乏味，梅長空已經下令，只要意大利人不大規模進攻，咱們就輕鬆一點兒，躲工事裡喝點兒酒抽點兒煙的，讓工事外面的那些士兵露露臉、過一過手癮就行了。只是，就算是這樣，也沒辦法讓意大利人多走幾步。看著對面河岸上稀稀拉拉的屍體，梅長空歎了一口氣，打了都快有六七個小時了，傷亡還不到五百個，意大利人的進攻，真的是非常犀利啊。
又一輪炮彈落在陣地前面，激起了陣陣水花，多少讓人感覺到自己還身在戰場。梅長空很再次搖了搖頭，意大利的火炮性能比中國的差了不少，而且一向膽子小，火炮不敢推到太前面，可著勁兒地打，也只能打到陣地前一兩百米的地方，對已方一點兒影響也沒有。要是英國人和俄羅斯人來的話，估計他們會冒著炮火，把火炮推到射程之後再開火；要是法國人來的話，應該會先搞出一些在望遠鏡裡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偽裝後，再把火炮推到可以射擊的地方。可是，意大利人不會，他們即不敢冒著炮火前進，也不願意跟法國人學，做那些無聊的事情，所以，他們的火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估計只能做為擺設了。喬治上將是個打海戰的好手，可是，在陸戰上，他還是有一點兒生疏，他應該讓意大利人去對付斯里蘭卡的僧伽羅武裝，那樣意大利人打起來才得心應手。而且，用來對付泰米爾人也不是個好主意，一旦人家泰米爾人身上綁滿炸彈衝上來的時候，保不定意大利部隊會扔下火炮，拔腿就跑，單單泰米爾人臉上塗著的油彩，就可以嚇倒一半的意大利士兵。要知道，意大利人對付只有大刀的埃塞俄比亞武裝，都是束手束腳的，打了幾年了，仍然沒有把埃塞俄比亞完全佔領，這在國際上，已經成了一個超級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