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判斷(2)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參謀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向他行了一個軍禮：「報告上將閣下，後勤艦隊發來電報，他們遭到中國飛機的攻擊，共被擊沉三艘運輸船，士兵傷亡達一百多個，作戰物質也損失了一部分。」
科涅夫斯基根本就不在乎後勤艦隊損失了多少，反正那些都是英法兩國的士兵，與他俄羅斯人何干，他想知道的是，運輸船隻是被什麼東西擊沉的：「立刻發電詢問一下，他們是被什麼東西擊沉的？共有多少架飛機？」命令下達後，科涅夫斯基又聽到了一陣高似一陣的防空炮火的聲音，顯然，中國人打完了後勤艦隊後，已經開始返航了。三分鐘後，東北角的一艘驅逐艦報告說，中國飛機已經離開了他們的防禦圈，正向斯里蘭卡一帶撤退，這更加證實了科涅夫斯基的想法。
十分鐘後，科涅夫斯基再次收到了來自後勤艦隊的報告：「約有三十架飛機參於了攻擊。被擊沉的三艘運輸船中，有兩艘是被魚雷擊中，有一艘是被重鎊炸彈擊中。」
科涅夫斯基大喜，這三艘運輸船沉沒得實在是太及時了，單單這個情報的價值，就不止三艘運輸船了。看樣子，印度洋艦隊應該是在斯里蘭卡東北一帶，離亭可馬裡頂多不超過三百公里。這個地方一直是聯合艦隊搜索的盲角，許輝那個傢伙，還真的會找躲藏的地方啊。科涅夫斯基這回可算是真正的放下心來，這下子好了，如果印度洋艦隊真的是在那邊，那他們肯定不會把主要的攻擊目標放在自己的身上。英法艦隊離他們只不過四五百公里遠，意大利艦隊離他們也頂多只有六百公里左右，真要發動大規模攻擊的話，當然是越近越好打了。而且，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只發現陸基偵察機在自己的頭上盤旋，卻一直沒有見著艦載機的蹤影。駐斯里蘭卡的空軍完全可以給他們提供數據，他們沒有必要親自犯險吧。只要許輝不來打自己，那一切都好辦，在科涅夫斯基的心目中，俄羅斯至上，盟友麼，本來就是用來在關鍵時候出賣的，死不死的，與自己的關係好像並不是很大。
科涅夫斯基立刻向喬治上將發了一封電報：「後勤艦隊遭到中國印度洋艦隊的攻擊，兩艘被魚雷擊沉，一艘被重鎊炸彈擊沉。據我推測，中國印度洋艦隊應該在斯里蘭卡東北一帶，英法意三國艦隊都處在他們最佳的攻擊範圍之內，請上將閣下做好應對的準備。」
不一會兒，科涅夫斯基收到了喬治的電報：「來電收到，印度洋艦隊是否在斯里蘭卡東北一帶海域，現在還沒有經過證實，明天一早，我就會派水上飛機前往東北一帶海域搜索。不過，我個人認為，印度洋艦隊還是在馬爾代夫一帶，只有呆在那裡，才可以與斯里蘭卡的飛機進行有效的配合。」
科涅夫斯基立刻回電：「除非上將閣下證實陸基飛機也可以用魚雷進行攻擊，否則的話，我可以保證，印度洋艦隊肯定是在亭可馬裡東北一帶。」
可是，此電報發出去之後，遲遲沒有得到回電，科涅夫斯基心裡有些兒納悶，喬治上將這是怎麼了，竟然對自己的電報不理不睬的，就算你不同意自己的看法，總得給個回話吧。科涅夫斯基的心裡，隱隱有些不祥。雖然俄羅斯現在跟英法兩國是盟友，但是在不少問題上，俄羅斯與英國兩國總說不到一塊去。究其原因，俄羅斯是傳統陸上大國，對海軍雖然比較重視，可要是論起海軍傳統來，連法國都比不上，更不用說英國了。百多年來，俄羅斯的擴張基本上是從陸上發動的，在海外的殖民地少之又少。因此，考慮問題時，俄羅斯人與英國人總是想不到一塊去。就拿此次南下印度洋來說吧，俄羅斯的意思是，四國聯軍在中東一帶登陸，向東直掃過去，通過伊朗和印度，一路直撲中亞，一路南下佔領東南半島，也可以達到圍攻中國的目的。可是，英法意三國愣是不同意，只想著用強大的海軍直接佔領東南半島，從而達到夾攻中國的戰略目標。胳膊擰不過大腿，俄羅斯人只得照辦，可是打心眼裡，科涅夫斯基上將就不看好這場印度洋大海戰。
科涅夫斯基可是個傳統的俄羅斯人，擁有俄羅斯民族疑心重的優良傳統，一直以為自己在協約國內部只能算是個邊緣角色，有點兒被英法美三國架空的感覺。這一次看喬治上將沒有回電，心裡自然而然地嘀咕起來，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說不定是英法兩國故意借中國人之手來削弱俄羅斯海軍的力量，以便在戰後可以憑著優勢的海軍力量多佔一些利益。這種念頭一起，科涅夫斯基怎麼著也無法把它壓下，尼古拉二世對他的壓力太大了，導致他現在對誰都不相信，對誰都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中國人有意放過英法意三國艦隊，是不是他們已經得到了一些情報，或者與英法意三國有了某種暗中的協議？科涅夫斯基越想越害怕，他可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真要是如此的話，自己將可能成為俄羅斯歷史上最大的傻瓜了。
想了想，科涅夫斯基下令艦隊立刻往南面撤退三十海里，使得自己與後勤艦隊的距離相差越來越大，西北方向最外圍的驅逐艦，與後勤艦隊也有著四十五海里的距離了。當然，這個命令只傳給俄羅斯所屬艦隊，而且科涅夫斯基在命令中還特別指出，所屬艦隊實行燈火管制，在撤退過程中不得有半點兒火光冒出，以免給追擊或者偵察的中國飛機找準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