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普塔勒姆的大火(2)
有幾個軍官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大聲地吼道：「快，快去搬彈藥。」一語驚醒夢中人，正被沖天的火勢嚇得發嚇的士兵們發一聲喊，朝著彈藥區跑了過去。這一跑，就顯示出兩個民族的特性來了。英國人是拚命地跑，唯恐被別人拉下，折了自己的面子。而法國人則是有意地放慢了腳步，他們得看看那些彈藥被引爆了沒有，只有在確定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去搶救彈藥的。
彈藥區就在被服區的隔壁，佔了好大的一塊地盤，與其它的物質堆放區都隔著一條寬約五十米的防火帶。本來，這裡放了約一百萬發大口徑炮彈，以及數萬箱各式子彈。這些可都是危險玩意兒，放在灘頭上，任誰也不會放心的，所以，把這些個東西疏散出去，成了英法兩國士兵這幾天工作的重點。經過兩**隊這一兩天的努力，已經搬走了一半左右，不過，單單剩下的這一半，還是有足夠的威力把整個灘頭炸毀的。
果然，搶先跑到彈藥區的，是兩千多個英國士兵。他們一把扛起炮彈箱，擱在自己的肩膀上，剛剛要往外衝，可是，卻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動作，呆呆地看著天上。沖天的火光中，有幾十條正在燃燒著的被子被火托著，慢悠悠地越過五十米寬的防火帶，在幾千個士兵的眼皮底下，輕輕地落在了彈藥上。
也不知道是那個傢伙先喊了一聲：「跑啊。」兩千多個英國士兵連忙扔下彈藥箱，用比剛才要快得多的速度，拔腿就跑。只是，已經來不及了。飄到彈藥箱上的那些被子，很快地把炮彈引爆。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小範圍內的爆炸，轟隆隆的，聲音極是嚇人。可是，彈片引爆了其它的炮彈，引起了鏈式反應，幾乎在一兩分鐘之內，爆炸聲就突然間猛烈了起來。三分鐘後，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之後，整個灘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被引爆的子彈，偶爾還會辟辟叭叭幾聲，好像在告訴人們，剛才這裡發生的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爆炸太猛烈了，所引發的氣浪，竟然把幾百米外的士兵都掀得翻起了跟頭。在場的幾萬名士兵中，有一半人當場失聰，幾十年後，回憶起這場大爆炸，這些人仍然是一付劫後餘生樣子，據他們說，自那以後，腦袋瓜裡面一直都是嗡嗡作響的，幾十年來都沒有停止過。這場爆炸，給英法兩國士兵造成了極大的損失，約有四千人在爆炸中當場喪生，還有約兩千人受傷。這場爆炸的當量太大了，據說，遠在科倫坡的意大利軍隊都感到了地面的震動，鮑文上將還特意致電喬治上將，向他報告說斯里蘭卡發生了地震，並要求喬治上將派專家來考察一下地震對以後戰鬥可能發生的影響。當得知是堆在灘頭的彈藥爆炸的時候，一直被兩國冷落的鮑文上將，竟然高興得抱起女秘書拚命地啃了起來。
爆炸還產生了一些預想不到的後果。巨大的氣浪把正在燃燒的被服給吹得到處都是，從而引發了更大的大火。有一些被服竟然被吹到海上，落到那些正準備著卸貨的運輸船隻上面。很不幸的是，被點燃的一艘運輸船隻上面竟然滿載著炮彈，這一燒不要緊，碼頭處的官兵們又聽到了一聲可怕的爆炸聲，而且禍及其它船隻，總共有五艘運輸船隻被炸入海底。
直到天亮的時候，火勢才漸漸地小了下來。喬治上將和布朗上將在護衛們的掩護下，走上了灘頭陣地。此時的灘頭陣地，已經成了一個人間地獄，到處是刺鼻的硝煙味，到處是烤人肉的芳香。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可是，仍然有許多燒傷的士兵，滿身繃帶地躲在擔架上，有些已經回到他們上帝的懷抱中了。原本存放彈藥的地方，現在已經成了一個超級大坑。昨天晚上的潮水，已經把這個大坑填滿，竟然成了一個深達幾十米，面積有幾十畝的人工鹹水湖。在清晨的陽光下，湖面上波光鱗鱗的，有時候還可以看到一兩隻被潮水帶上來的魚兒，正歡快地跳出水面，相當的吸引人，要是沒有說明的話，任誰都不知道，這裡曾經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好半晌，喬治上將這才歎了一口氣，問了一下身邊的參謀：「受損情況統計出來了沒有？」
「統計出來了，上將閣下。總共有近四千名英國士兵傷亡，兩千多個法國士兵傷亡。還有，兩國還有上萬個士兵的耳朵被震聾，也該算入傷亡者的行列吧。」
「閉嘴，」喬治上將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間暴怒了起來：「別跟我說這些，我想知道的，只是作戰物質損失的情況。」
「是的，上將閣下。一共損失五十萬發大口徑炮彈和近萬箱各式子彈，約占搬運上岸彈藥量的一半左右，佔我們兩**隊所攜帶彈藥量的兩成左右。同時，還損失了近五百門大口徑火炮和近千門各式高射炮，以及大量的高射機槍。另外，還有約二十萬人份的軍裝、被服、雨衣以及可供五萬人一個月使用的糧食。沉沒的五艘運輸船隻中，有一艘是裝著藥品的，它們，也隨著運輸船一齊沉入海底，我派人下去打撈過，只是，沒有找回多少。」
喬治上將緊緊地握著拳頭，一直握得青筋暴起的，好一會兒才漸漸地鬆開了拳著，長歎了一聲：「沒有制空權的戰鬥，還真是難打啊。」
一旁的布朗上將深有同感：「是的，我們沒有有效對付中國飛機的辦法，而中國飛機也不給我們擊落的機會，就這樣零敲碎打的折騰，何時是個頭啊。喬治將軍，要不要我們向協約國總部反應一下，叫他們把美國的航空母艦派幾艘過來頂一頂，或者想辦法在印度南部建設幾個機場，佈置一些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