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戰前夕(1)
一九一六年九月二日,阿克拉維克。
在阿克拉維克鎮中心的一棟屋子裡,聯軍總司令、美國陸軍四星級上將艾威爾看著平輔在桌子上的地圖,眉頭緊鎖。阿克拉維克北部約十幾公里的小山坡,原本是個連北極狐都不願意去的地方,可是如今,那裡卻成了一個龐大的工事群,鐵絲網綿延十幾公里,堅硬的永凍層上,竟然硬生生被挖出了幾條互相聯通的戰壕。這還不算,短短兩個月時間內,這些戰壕的中心處,竟然奇跡般地出現了一座用鋼筋混凝土澆鑄的半地下工事來。艾威爾上將怎麼也想不通,這些中國人是那根筋出問題了,竟然在北極圈附近地區修築了這樣一座堅固的工事。比起其它地方來,想要在這裡修築工事,其困難程度起碼要大上十倍。而且,阿拉斯加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任何的工業,修築工事所需的所有材料,都得從中國不遠萬里運來,這得花多少錢啊,中國人的錢是多得發燒,可也不至於這樣子白白扔在這裡吧。
想不通歸想不通,現在,艾威爾上將得面對一個棘手的問題,怎麼樣才能拿下這個工事。這個工事建得太不是地方了,正好建在布魯克斯嶺的餘脈上,居高臨下地盯著阿克拉維克鎮,扼住了英美聯軍進入阿拉斯加的唯一一條道路。你想繞道走,也行,只有兩條路。一是走海路,繞過阿留申群島,直撲向阿拉斯加。這是最便捷的一條路,也是美國人以前到阿拉斯加最常走的路,可是,現在卻行不通。中國的太平洋艦隊就呆在那裡,把個一向自認為勇猛天下第一的哈爾西上將壓得動彈不得,他艾威爾一個陸軍上將,能有什麼招兒。第二條路就是,繞過馬更些山脈北部,進入阿拉斯加。這條路更難走,那些山脈雖然都不高,才兩三千米左右,可這是北極圈附近的山脈啊,上面的積雪,幾百萬年來都沒有融化過,想爬過去,門都沒有。因此,艾威爾也只能乖乖地呆在阿克拉維克鎮,想辦法與那些堅固的工事較量了。
說老實話,阿拉斯加是不是掌握在美國人的手裡,艾威爾並不太在乎,美國政府也不太在乎。反正就是一塊從俄羅斯人手裡低價買回來的土地,有它沒它,美國人一樣過年。就算沒了,也只不過損失了一些金錢而已。更主要的是,這破地方天寒地凍的,農業極不發達,工業更是基近於零,好像也沒有聽說過那兒有什麼大型礦藏分佈,經濟上的價值不大。
但是,阿拉斯加落在誰的手裡都行,就是不能落在中國人的手中。中國人一旦佔領了阿拉斯加,就等於在美國人頭上懸了一柄利劍,一柄復仇的利劍。不定那個春暖花開的日子,中國的裝甲部隊就會從阿拉斯加南下,越過加拿大,直撲美國。自建國以來,美國人過的可是無比舒心的日子,從來不用擔心被別國入侵,憑他們的國力,他償不侵略別國,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是這一回不同,中國人來了,帶著先進的武器,挾著對美國人的滿腔怒火來了。他們的心中,一定牢記著圓明園的大火,牢記著兩萬多名美國大兵在中國土地上犯下的罪孽,牢記著要大清政府簽署條約時那咄咄逼人的美國全權代表。
艾威爾是拿破侖的忠實信徒,他一直牢記著拿破侖的一句話,一旦東方雄獅醒了,整個世界將為之顫抖。現在,這只雄獅已經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向敵人發出了怒吼。美國人的心在顫抖,手也在顫抖,他們得傾盡全力,再次把這只雄獅打昏過去,最好讓他永遠不要醒來。這一點,艾威爾上將與布林頓頓的想法一樣,既然不能共處,只能打到底了。所以,這一次,美國人派出了龐大的部隊,誓要在短時間內,把中國這只雄獅趕出北美洲。艾威爾上將帶的先頭部隊,包括四個軍的美國陸軍約二十萬人,以及八個師的加拿大部隊約十二萬人。在他們後面,還有六個軍的美國部隊和十個師的加拿大部隊,他們將在七八天以後到達。這其中,無論是數量、裝備還是訓練,美國人都佔了絕對上風,自然而然的,他們也成了這次戰役的主力。
只是,艾威爾心裡沒有底。自從參軍以來,他一路高昇,五十多歲時終於成為了四星上將,離最高軍銜只有一步之遙了。可是,說老實話,三十多年的軍旅生涯,他竟然沒有打過一次仗,沒向別人打過一發子彈。也是,做戰經驗不足,是美國部隊最普遍的現象。除了十幾年前的八國聯軍侵華,以及佔領菲律賓、與西班牙人爭奪南美之外,美國人還從來沒有打過仗。特別是本世紀以來,美國人還從來沒有參與過一次超過一千人規模的戰爭。
可是,艾威爾面對的,卻是中國陸軍大將陳劍。這個人艾威爾知道,當年橫刀立馬,憑一個師的兵力,硬生生地擋住了俄羅斯十幾萬部隊的攻擊,並在友軍的幫助下,全殲了俄羅斯部隊,創出了好大的名頭。開戰後,陳劍一路北進,進攻海參崴,奪取伯力,急行數千公里,一直打到了白令海峽,並登陸北美,佔領了阿拉斯加。可以說,如論戰爭的經驗,艾威爾在陳劍面前,只是個小屁孩而已,難怪艾威爾心裡沒底。
一陣寒風吹來,艾威爾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這個鬼地方,怎麼這麼冷啊。這個時候,美國的大部分地方都是艷陽高照,太陽毒辣辣地照得人要發瘋。可是,在這個阿克拉維克鎮,就算是大中午的,溫度也只有十攝氏度左右,晚上就更不用說了。不升火的話,非被凍死不可。一向驕生慣養的美國大兵,那裡受得了這樣的折磨?一路上怨聲載道的,還沒打到中國人面前,士氣就已經開始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