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追殲日本海軍（4）
十月十一號早上，中國艦隊終於慢吞吞地來到伊豆群島南面約四十公里的地方，離東京只有三百公里左右，已經把東京納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薩冰上將很懂得心理戰術，其實他昨天本來就可以到達攻擊區域，可是他偏不，一直在紀伊半島東面的洋面上轉悠，時不時的還要派幾架偵察機到東京上空去溜躂一下，可把日本人折騰壞了，空襲警報一天要響個幾十回，每響一次，東京城裡就要亂上一次，日本人的神經都快要被崩斷了。
這一次薩冰的任務是追殲日本海軍，特別是本土艦隊，而想到抓住在日本列島附近地區轉圈子的本土艦隊，沒那麼容易，所以，薩冰上將帶的偵察機就特別多，一共有三十架，使得他有能力對三百公里半徑內的洋面進行多次搜索。只是，讓薩冰上將感到奇怪的是，一直都沒有本土艦隊的消息。難道，犬養太朗真的能夠頂得住國民和皇室的壓力，任由自己自由自在地轟炸東京？想了想，好像不大可能，日本人的性格他瞭解，薩冰上將可以肯定的是，本土艦隊一定就躲藏在日本北部的某個海域，等時機來臨時，對自己來一個『自殺』性的攻擊。既然他們想當縮頭烏龜，那我就不客氣了，在幹掉本土艦隊之前來上一次餐前小吃，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想到自己就要成為轟炸東京的第一人時，薩冰上將就豪情滿懷。十幾年前，日本人打進北京的時候，是多麼的猖狂啊，不但大肆搶劫皇室珍寶，而且對付起手無寸鐵的中國老百姓來，從來就沒有留過情面。現在，我們來了，中國人來了，中國人替慘死在日本鬼子手下的同胞報仇雪恨來了。薩冰上將可以肯定，當第一枚炸彈落到東京城內的時候，中國老百姓，一定會載歌載舞，慶祝這個歷史性的時刻。
早上八點半，薩冰上將下達了攻擊的命令。第一波三十架艦載機騰空而起，在海軍航空兵少校王海波的帶領下，朝東京方向飛去。站在指揮艙窗口處的薩冰上將，甚至可以看到飛行員們那激動而熱切的目光，能夠親手轟炸東京，對任何一個中國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炫耀終生的大好事，這比炸掉日本人的幾艘戰列艦還要讓人心情澎湃，難怪小伙子們一個個興高采烈了。之所以一次性只派三十架飛機，薩冰上將明白得很，轟炸東京只是餐前點心，自己最主要的大菜還是本土艦隊，他可不想著因為太過專注於對東京的轟炸，而忽略了暗藏的惡狼。
只是，王海波可沒有這樣想。既然上將沒有給出要轟炸的具體目標，王海波少校的心裡，自然而然地就把日本皇宮當成這一次轟炸的重點了。當然，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個偌大的皇宮，實在是太好找了，想找不到都不行。皇宮就在東京灣的東面，離東京灣才幾公里遠，周圍有國會、首相府等重要目標。而且，相對於周邊地區大部分是低矮平房的東京來說，皇宮那大片的綠地，在幾千米高空的飛行員看來，實在是太醒目了。當然，王海波也不敢掉以輕心，從東北軍區傳來的消息，日本人已經把高射炮投入現役，所使用的七十七毫米高射炮，是以德國一九零五年研製成功的專打汽艇的所謂的汽球炮為藍本建造的，而且有了一定的提高，射高達到五千兩百米左右。在長白山戰役中，高射炮取得了一定的成果，雖然百多門高射炮被中國空軍炸了個精光，可是多少也打下了幾架中國飛機，讓日本軍方大為高興。聽說日本這一段時間在拼老命地生產高射炮，軍工企業正在加班加點，一天能夠生產出幾十門甚至更多，不過，日本人應該不會把這些寶貴的高射炮大量部署在皇宮附近吧。
早上九點半左右，攻擊機群到達東京上空。他們的運氣不錯，碰到了一個好天氣，萬里無雲，視線極好，沒費多大力氣，他們就找到了皇宮。看著底下那誘人的目標，王海波高興地朝著對話機喊道：「兄弟們，衝啊，別跟老子客氣，炸死那個狗日的天皇。」邊喊邊猛拉機頭，朝著皇宮直撲了過去。在他的後面，二十九架飛機也紛紛壓下機頭，準備著把那片中國人最最痛恨的地方夷為平地。
七千米，六千米，等俯衝到五千米高度的時候，皇宮周圍突然間冒出了一串串炮火，在天空中織起了一張火網，試圖把中國飛機擋在網外。王海波這下子有點兒清醒了，媽的，一看到皇宮就來了勁，竟然忘記了日本鬼子手上已經有高射炮。不管它了，就算皇宮周圍布上個幾千門的高射炮，也擋不住我們中國飛行員前進的步伐。他一邊操縱著飛機，靈活地在火網中穿梭，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下面的情況。不好，日本人顯然早就準備好了，不但有百多門高射炮，底下還有不少士兵，正在忙碌地操縱著一些東西，好像不是高射炮，個頭小了不少，應該是高射機槍吧，而且數量還挺多。王海波朝著對話機喊道：「兄弟們，注意點兒，鬼子手中有不少傢伙，抓緊點，把炸彈扔掉後，立刻爬升離開。」
一顆顆炮彈在飛機旁邊炸響，彷彿一朵朵灰黃色的小花，不過，那可不是什麼招人喜歡的花朵，那是一朵朵死亡之花。王海波正集中注意力，努力尋找火力網的空隙，突然間聽到了對講機裡面傳來的幾聲帶著哭音的叫喊聲：「隊長，我們有三架飛機被擊中了，那幾個哥們都來不及跳傘。」
王海波一聽，差點兒就控制不了戰機，他朝著對講機大喊道：「狗日的，跟小鬼子拼了。」猛地加快俯衝的速度，朝著皇宮中的一排房子送去，根本就不管一直在身邊爆炸的炮彈。近了，近了，皇宮的房子漸漸地大了起來，王海波甚至於可以看到地面上不斷地跑來跑去的日本人。紅著眼睛的王兵輕輕地按下了按紐，四十枚重二十五公斤的炸彈從機腹下面鑽了出來，帶著飛機的勢能，惡狠狠地砸在皇宮中心的宮殿上。當王海波把飛機拉高到六千米高空的時候，他發現，皇宮那裡已經是一片火海，一股股濃煙騰空而起，把皇宮遮得嚴嚴實實的。
返航的飛機只有二十三架，其中有六架還受了一些傷，有兩架的屁股後面，還拖著一股股濃煙，正搖搖晃晃地跟在王海波的後面。王海波很是後悔，自己幹嗎那麼衝動，非要俯衝下去過過癮，要是一直呆在六七千米高空投彈的話，根本就不會遭受如此大的損失，七架飛機，就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被防空炮火擊中，大部分飛行員都沒有跳傘成功。在高空的時候，他看到，一架尾部冒著滾滾濃煙的飛機，從空中一直往下落，眼看著就要落到地面的時候，飛行員猛地一拉機頭，勉勉強強把飛機拉高了一些，然後調整一下方向，努力地控制著飛機，撞向了一個高射炮陣地。一聲巨響過後，那個有著十幾門高射炮的陣地立刻被濃煙和烈火所籠罩，飛機上所攜帶的一千公斤沒來得及投下的爆炸，一下子把那個高射炮陣地摧毀，幾百個日本士兵根本就沒有活命的希望。王海波的眼睛差點兒就流了出來，他知道，其實那個飛機員在把機頭拉高一些的時候，是完全有機會跳傘逃生，可是，他卻選擇了與幾百個日本人同歸於盡。你這個笨蛋，你可知道，一個中國人的性命，要比幾百個日本人貴重得多，王海波忍著眼淚，惡狠狠地罵道，就算你跳傘了，日本人也不敢把你怎麼樣，你完全可以活到戰後啊，笨蛋，笨蛋，幹嗎要用自己珍貴的性命，跟幾百條狗同歸於盡啊。
在飛到航母附近的時候，那兩架尾部冒著煙的飛機終於支撐不住，掉入海中。不過，萬幸的是，四個機組人員全部跳傘成功，而且跳傘的地方離驅逐艦只有幾公里遠，很快就被救了上來。還有四架受傷的飛機，勉勉強強在航母上降落，幸好那四架飛機已經扔掉了所有的炸彈，而且燃油也快耗光了，沒有出現任何事故。
一看第一攻擊波損失如此之大，薩冰上將大吃一驚。當得知日本人已經有了足夠多的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後，薩冰上將立刻下令，接下來的攻擊，投彈的時候，必須保持在六千米高度。在對付陸上目標時，不到萬不得已，嚴禁飛行員為提高命中率而採取俯衝的攻擊方式。一個艦載機飛行員的培養成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得耗費多少金子啊，他薩冰上將可不想著用寶貴的飛行員的性命，來換取更大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