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追殲日本海軍(2)
十月八日晚上，東京的首相府內。
犬養太朗坐在椅子上，兩隻滿是血絲的三角眼，惡狠狠地看著西鄉平八朗，看得西鄉平八朗的心裡不住地發毛，生怕這個一向喜怒無常的傢伙火頭上來了，直接就把天皇賜予的佩刀扔到自己的腳下去了，現在犬養太朗的手裡掌握著生殺大權，可不是以前的那種對軍部毫無影響力的首相了。犬養太朗的手中，拿著一份文件，那是陸軍省剛剛整理出來的中線戰況。其實，早在兩天前，犬養太朗就知道戰況了，中國和西方各國的報紙，正在大肆宣傳這次戰役，武宮正英上將那英勇無敵的形象，一次次地出現在報紙上。當然，比起台灣的那個被抓的指揮官來，武宮正英的待遇要好得多了，至少，他是穿戴整齊、精神煥發地帶著九萬多人走進中國的戰俘營，除了被石頭砸幾下外，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犬養太朗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精心策劃出來的一次戰役，竟然兩三天之內就敗了，而且敗得如此之慘，凡是進入中國領土的日本士兵，沒有一個能夠回來。
「西鄉平八朗大臣閣下，請你告訴我，你們陸軍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十個師團的精銳部隊，再加上三個炮兵旅團，這樣規模的一支軍隊，這樣精心策劃的一次行動，竟然會在短時間內被中國人打敗，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西鄉平八朗大將低著頭說道：「首相閣下，並不是我們大日本帝國陸軍無能，實在是中國人太狡猾了，我們上了他們的當。」
「上了他們的當？不是吧，西鄉平八朗閣下，為了保證此次戰役的成功，我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義州、會寧兩線的軍隊，都對中國東北進行了佯攻，傷亡了那麼多的士兵，吸引了中國人的注意，中國人怎麼可能會在長白山一帶設下圈套？還有，中線有二十個師團的兵力，可是渡江的只有十個師團，導致武宮正英手下的兵力嚴重不足，在中國優勢部隊的打擊下不得不束手就擒，這一點，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首相閣下，中國人對我們的行動瞭如指掌，這才是我們這一次戰役失敗的最主要的原因。當武宮正英上將帶著十個師團和兩個炮兵旅團進入中國境內後，中國人就封鎖了鴨綠江，他們的空軍，把我們精心準備的木排炸了個精光，還炸死了數千個士兵。這還不算，當武宮正英上將帶領部隊挺進長白山的時候，中國的第十七軍就趕到鴨綠江邊，用猛烈的炮火再次封鎖了鴨綠江，好讓中國空軍能夠騰出手來對付武宮正英的部隊。還沒有渡江的十個師團和一個炮兵旅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中國人肆無忌憚地攻擊武宮正英。在中國空軍的追擊下，武宮正英不得不逃進中國人放棄的工事群內，沒想到中了中國人的圈套。在大部分部隊被水淹沒、幾乎完全喪失戰鬥力的情況下，武宮正英為了保住士兵的性命，不得不選擇了投降。想把一條流量不是很大的河流完全截斷蓄水，沒有十天半月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也就是說，中國人早在十幾天以前就知道，我們的主攻地點是放在中線，並且為此做了準備。十七軍原來應該出現在瀋陽一帶，可是他們卻出現在長白山，還有十六軍，以及十三軍的一半部隊，在我們的情報裡，這些都是應該呆在瀋陽的部隊。我敢說，此次的失敗，是因為我們的情報洩露而導致的。此次計劃是由軍部制定的，陸軍省中知道此次計劃的人極少，只限於一些高級將領，就連南北兩線的指揮官，也是到最後才知道計劃的，所以，我敢肯定，洩露的一定是軍部的人，我強烈要求首相大人在軍部內進行一次清洗，把可能的間諜找出來。」
犬養太朗想了想，臉色和緩了不少，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西鄉大臣，此次作戰失敗，不是你們陸軍省的責任，我看，真有必要對軍部進行一次清洗了。」心下裡暗喜，這個西鄉平八朗還真是識相，立刻就想到要把責任推到軍部頭上去。軍部原先一直直屬於天皇，從來就沒有把自己這個首相大人放在眼裡過，特別是那個部長渡邊少將，對自己也是一付不理不睬的樣子。前一陣子，自己派人向渡邊少將提出，要讓他的女兒陪自己幾個晚上，誰知竟然遭到拒絕，真是太可惡了，難道他就不知道，日本軍政兩界高官的妻女，自己想要那個，人家都會屁顛屁顛地雙手奉上。轉過頭來，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渡邊少將，犬養太朗心裡不禁樂開了花，估計今晚上，渡邊少將就會用他的專車載著女兒，哭著喊著求自己接受吧。要不然，明天早上，他就準備著洗乾淨屁股坐牢去吧。
儘管心裡頭暗樂，犬養太朗的臉上，仍然是一付死人樣，輕輕地說道：「事已至此，你回去告訴森口大將，加強朝鮮半島的防守，以防中國人趁機攻進朝鮮半島。朝鮮半島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生命線，沒有了它，我們大日本帝國所需的礦產資源就得不到保障，也就根本談不上戰勝中國人。好了，東鄉大臣閣下，你說說海軍的情況怎麼樣？」
看了看滿臉沮喪的西鄉平八朗，東鄉心裡很是高興，這幫旱鴨子，還想著從我們海軍手中撈到經費，你們陸軍打到現在，一次勝仗也沒有，可是我們海軍卻多少為大日本帝國爭得了面子，前幾天對付俄羅斯的那場戰役，打得多好啊，傳統強國俄羅斯人被打得叫苦不迭，你們陸軍有這種本事？想到這裡，東鄉平八朗的臉上就樂開了花，他轉過身來，拚命掩飾住自己的幸災樂禍，板著臉對犬養太朗說道：「首相大人，請放心好了，自從打敗了俄羅斯人之後，我們海軍的本土艦隊就開始出航，我們準備繞著日本列島與中國艦隊捉迷藏，累也會把中國人累死的。」
「中國艦隊現在在那裡？」
「還在中之島和口之島一帶轉悠，我們在本土沿海和各個重要航線邊的島嶼上，部署了大量的偵察哨，時時刻刻監視著中國艦隊，中國艦隊的舉動，我們瞭如指掌，他們想要找到本土艦隊，沒那麼簡單。」
「不能掉以輕心，東鄉平八朗閣下，中國艦隊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而且他們有航母，攻擊半徑也比我們大得多，本土艦隊一旦覆沒，其後果是什麼，你也知道。不但本土與朝鮮半島的聯繫完全中斷，就連我們想與周邊島嶼聯繫也不可能了。」
「放心吧，首相閣下，本土艦隊一直保持無線電緘默，只接受我們傳過去的消息，而且他們熟悉日本周圍的海況，又容易得到補給，我們只要跟中國人對耗就行了，耗得他們的補給沒了，中國艦隊自然而然就會退回去。當然，要是他們對我們日本本土進行攻擊，我們就無能為力了，為了保住海軍的實力，必要的損失也是可以考慮的。」
看著東鄉平八朗那得意洋洋的樣子，西鄉平八朗很是不爽，不就是打了一個不大的勝仗麼，值得這樣志得意滿的，而且你們海軍打敗的，可不是如日中天的中國，而是在列強中實力一般的俄羅斯，要是你們打敗了中國人，再來這裡吹噓好了。想了想，他決定給東鄉平八朗潑上一大盆冷水：「東鄉大臣閣下，中國人要是炸我們的工業中心，那該怎麼辦？」
「炸就炸吧，首相大人早就算到了這一點，軍工企業早就遷到邊遠山區去了。對工業中心來說，最怕的不是中國海軍的那幾百艘艦載機，而是他們的所謂轟擊艦，他們在幾個小時之內，就可以讓一個沿海城市完成變成廢墟，不過，只要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工業中心還在，軍工生產還能支持得住，我們早晚會有打敗中國人的一天。」轉過頭來，看了看話裡面充滿醋意的西鄉平八朗，東鄉的心裡很是滿足，這回可好了，你們陸軍從來沒有打過勝仗，可是我們海軍卻戰勝了俄羅斯人，我們早晚會再次騎在你們陸軍的頭上。
「那麼，如果中國人轟炸東京，那該怎麼辦呢？」西鄉平八朗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整個房子都安靜了下來，犬養太朗的臉色，變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東鄉平八朗的臉上，那汗水，也冷不丁地冒了出來，原本輕鬆的笑容，一下子凝結在空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