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承德之役(9)
顧不上休息，俄羅斯士兵立刻發動了新一輪的攻擊，他們可沒有在中國人的炮火下休息的好習慣呢。只是這一次，他們明顯地感覺到了，中國人的火力，一下子猛烈了許多。第一道防線與第二道防線之間有著五百米左右的距離，而且坡度不高，中間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攔的東西，對俄羅斯士兵來說，進攻順利多了，可是對中國人來說，也是一樣，士兵們的視野也開闊多了，再加上中間暫時還沒有用做掩體的俄羅斯士兵的屍體山，第一輪的攻擊，很快就敗下陣來，只留下了成片的屍體而已。
用望遠鏡觀察了好一陣子之後，參謀長發現，中國人的炮火漸漸地弱了起來，估計他們的炮彈也不多了，而且可能也知道後面還跟著帶著五百門火炮的俄羅斯的五萬大軍，所以，開始有了節約意識了。炮火的威脅大大減弱，參謀長大喜，他一連聲地下命令，要求士兵們不顧傷亡，拼了老命也要在中午以前佔領整個山坡，對他來說，皇室的尊嚴可是比俄羅斯士兵們的性命要重要得多了，用屍體堆起將軍們的軍功章，這本來就是正常的事情。在參謀長的催促下，一隊隊的俄羅斯士兵，踏著同伴的屍體，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對雙方來說，這樣的戰鬥，都是一種意志上的考驗，如雨點般的子彈，成堆的屍體，連綿不絕的槍聲和戰場上四處狂奔的無主馬匹，可以讓一個士兵的精神完全崩潰，也可以讓另一個士兵從此習慣了戰場上的硝煙。看著瘋狂到了極點的俄羅斯士兵，陳劍咬著牙關，把師部的直屬人員，也全部派到第二道防線去，這些個輜重兵，後勤兵，偵察兵，參謀、等，雖然無法操縱輕重機槍，可是使用起毛瑟槍來，一樣得心應手，近千個援兵的到來，大大提高了防線上士兵們的士氣，他們的射擊也越來越精準了，他們的意志也越來越堅強，湧上來的俄羅斯士兵，一個個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終於，俄羅斯人頂不住了，先是一個兩個，接著是十幾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進攻的俄羅斯士兵們，呼拉拉地退了下來，就算指揮官們揮著馬刀，不斷地叫喊著，甚至於砍殺了幾個逃跑的士兵，也擋不住俄羅斯士兵的潰敗。戰場上，特別是在雙方相峙、特別慘烈的戰場上，士兵們的士氣是極其重要的，俄羅斯士兵的士兵潰了，這個時候，就算最最英明的指揮官，也沒有辦法阻止他的潰敗了。半個小時後，除了呆在中國人第一道防線戰壕裡的上千個士兵外，其餘的士兵，全部撤到了機槍的射程之外，並且還在不斷地往後撤。
參謀長氣得大叫了起來，他驅著馬趕到前面，揮起馬刀，惡狠狠地砍掉了幾顆無力阻止士兵潰敗的指揮官的腦袋，可是，他已經沒有辦法了。看著撤退的速度比進攻時要快得多的俄羅斯士兵，參謀長欲哭無淚，他彷彿看到，軍事法庭的大門，已經在朝著他大開，就算是身為沙皇的堂哥，也沒有辦法再救他了，至少，他得從此退出軍界，建功立業的偉大理想，已經遠離他而去了。
抬起頭來，看了看日色，太陽已經快升到正中間了，也就是說，庫圖夫他們的部隊眼看著就要來了，參謀長身上的汗水，一下子就出來了。進攻不成，損失了哥薩克騎兵師不說，還損失了大量的步兵，估計急怒之下的庫圖夫，會當場把自己槍殺掉的。他連忙命令參謀，清點一下剩下士兵的人數，過了半個小時，才總算是清點出來了。四萬部隊，現在只剩下兩萬五千多了，而且其中有近八千人，身上帶著各種各樣的傷，其中有三千人的傷勢嚴重，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了。參謀長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這下子完了，庫圖夫給了自己五萬部隊，才一天不到，只剩下一半左右了，論起戰鬥力來，可能只剩下不到三成了，就算莫斯科的堂兄再怎麼末卜先知，他也來不及打電報給庫圖夫了。
果然，剛剛清點完士兵的受損情況，一個騎兵就帶來了現在參謀長最不喜歡聽的消息，庫圖夫以及他的五萬大軍已經趕到，離這兒也不過兩三公里了。媽的，中國人怎麼說來著，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參謀長鎮靜了一下，打點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後，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一個小時後，庫圖夫來到了參謀長的面前，從他的臉色上看，參謀長可以肯定，這個老傢伙現在是在強壓怒火呢，看樣子，他已經從其它參謀那兒得到了戰鬥的具體情況了。
「參謀長閣下，你好啊，請問，你是不是已經把山坡拿下了，你不是不是已經成為了我們俄羅斯帝國的民族英雄了？」庫圖夫沉著聲說道，不過，參謀長知道，那只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而已。
「對不起了，司令官閣下，我沒有完成任務。」參謀長低著頭，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趾高氣揚，這個時候，裝孫子是非常有必要的，說不定可以救下自己的這一條小命。
「沒有完成任務？說得輕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派哥薩克騎兵師去強攻有著堅固工事的中國人的防線？難道你不知道，在現代戰爭條件下，用騎兵師去攻打軍事工事，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自殺』性行為，騎兵只有在野戰中，才能發揮機動性上的最大優勢？難道你不知道，這可是我手下唯一的一支騎兵師？」
「對，對不起，司令官閣下，我當時只想著利用天黑，趁中國人不注意的時候偷襲他們，給他們最大的殺傷力，書上不是說了，兵貴神速，我只是沒有想到，中國人不但早有防備，而且火力厲害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