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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十九章 上京祝壽(4) 文 / 伍漢民

    第十九章上京祝壽(4)()

    「哦?」慈禧大感興趣,這個光緒,是洋務派的精神領袖,平時一聽到洋務運動,就兩眼放光,可是這一次,林如風是擺明了搞洋務運動,他怎麼就不同意呢:「說說看。」

    「皇阿爸,建立機械廠是一個極費時間和金錢的主意,而且,我們已經有了一個江南製造總局了,雖然它一天只能生產出七桿槍,可是已經夠用了,而且,張之洞的漢陽鋼鐵廠已經動工,估計再過三五年就可以投廠,李中堂也建了幾個煤礦,產量也漸漸提高,這個時候再投資修建鋼鐵廠和煤礦廠,沒有必要吧;再說了,現在國庫裡的銀子根本就不夠用,江南製造總局每年要從海關收入中拿走兩成,怎麼可能有錢再投入生產?」

    慈禧點了點頭,她總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個木偶皇帝也不一般,別看平時一付老實巴交的樣子,已經學會奪權了。她知道得很,李鴻章和張之洞以及建立福州船政局的左宗裳,可都是洋務派的實力人物,所建的各種工廠,已經佔用了大筆資金,也就是說,洋務派已經控制了大量的資源了,這回來了一個一向是慈禧的忠實信眾的林如風,卻偏偏要闖進洋務派的實力範圍,難怪這個皇帝不肯答應了。

    慈禧想了想,說到:「皇上,你說錯了,振興大清,是每一個臣民應盡的義務,我看林如風精神可佳,處處為大清著想,我倒是覺得,他的想法是對的。這樣吧,我看就答應了他的建廠建礦以及建立新軍的計劃吧,還有,江南製造總局每年花去那麼多的銀子,卻造不出真正有用的東西來,以後海關每年兩成的稅收,還是交給林如風,讓他把銀子花到實處吧,從他對福建救災的態度來看,把銀子放在他那裡,我放心。」說完,揮了揮手,以不容辨駁的語氣說到:「好了,這事就這樣得了。」一邊說一邊高興得很,這下子,海關兩成稅收約四十萬兩的銀子,就要落入自己的腰包了,林如風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一向識相得很,他總不會看著我這個天生聖人被錢愁得半死吧。

    讓一個封疆大吏建立一個新軍,這在大清朝可不是一件一般的事情,當年湘軍軍功卓著,慈禧還在曾國藩那兒放了一個滿洲貴族官文,最終靠著這個官文,把曾國藩趕下了台,換了一個威望不足以指揮全體洋務派大臣的李鴻章來,使得洋務派的實力在內耗中漸漸居於下風。可是這一次林如風不一樣,他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一向與洋務派水火不容,要不然,自己也不會把他弄到關係到大清命運的兩江一帶當了封疆大吏。說真的,對自己最最忠誠的那一大幫子的人中的絕大部分,到底是什麼貨色,老婊子心裡明鏡兒似的,見了洋人腿發軟,見了銀子手伸長,滿嘴聖人之詞,一肚子雞鳴狗盜,可是,她老婊子也只能夠靠這些人來維持自己的統治了。那些個洋務派,說老實話,論才幹,論能力,都是百里挑一的,沒得說了,可是,這些人怎麼就不跟自己同一條心麼,不就是一天花個幾萬兩銀子,一年賣些土地給洋人麼,有必要見了自己滿臉帶笑心懷怨恨麼,那些土地可是咱愛新覺羅家的,又不是你們家的,幹嗎跟個死了老娘一樣,弄一些給洋人,讓洋人開心,他們就不管我享受這榮華富貴了,多好啊,真是不識咱大聖人心。幸好保守派中,竟然出了林如風這樣一個可人兒,在忠心於自己的同時,也想著獨立於洋務派之外來搞個洋務運動,這不是給咱保守派掙臉麼,也省得老百姓說,咱保守派唯一的作用,就是把祖宗家產賣了來享受,就讓林如風折騰一番算了,有成效了,咱老佛爺臉上也有光,沒有成效的話,也無所謂了,就當是交學費得了,洋務派裡面的人,交的學費不也夠多的?特別是,光緒那小子,竟然不想著讓林如風搞洋務運動,他不想搞,我就得搞,不能讓他稱心如意了去。

    林傑可不知道老婊子心中的花花腸子,對於這一次京城之行的順利,林傑可是沒有想到。光緒為什麼會反對,林傑想不通,也沒費那腦子去認真地想,反正就一個木偶而已,有誰在乎一個木偶的意思。特別是林傑可是學過歷史的人,對於光緒的結局,知道得挺多的,再過幾年,他老人家就要來個百日維新了,把個洋務派活生生地斷送了;再過十幾二十年的,他老人家就要壽終正寢了,終其一生,都沒有鬥過老婊子,天生的失敗者,林傑才不會花心思在這個無用之人身上。

    在老婊子的大壽之前,林傑一下子清閒了起來,要送禮麼,自有下人們幫著去送,他一個公認的傻子去送禮,人家說不定會認為林如風小看他了。這一次送禮的對象,主要集中在老婊子身邊的紅人上,特別是那些下面少了某樣東西的傢伙,一個個貪得半死的,可是其真正的影響力又大得可怕,這樣的人,千萬得罪不得,一不小心,怎麼死了都不知道。好在那些個東西,看到老婊子對林如風正對眼呢,一個個滿口答應,對其多加提攜,省了林傑好大一番口舌。至於朝中的大員們,送的禮不用太多,保守派之人,平時大傢伙都是互相送的,這一回只不過是鞏固一下陣地而已。洋務派那些人,林傑得替林如風考慮一下,避一下嫌疑,不能讓老婊子知道自己與洋務派有一些來往,以免節外生枝,所以,頂多只不過是派人送去名貼,問候一下而已。他知道得很,就算送了禮,那些洋務派的人也不大敢收,一來,對林如風建廠的真實意圖不明,二來麼,怕被人家保守派抓住了小辮子,要知道,保守派可是有著一個優良傳統的集團,一向認為,他們可以貪污受賄,洋務派就只能喝西北風,要不然,就是犯了聖人寶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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