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天從思考中『醒』來後,卻發現面前兩張大大的臉龐遮住了自己的視線,嚇得他心中猛地一凸,那臉龐不是段真誠和曹健又是誰。
「你在幹什麼呢?呆了半天了」
秦天迷迷糊糊地摸了摸頭,道:「剛剛有些入神,發覺自己有很多缺點,好好的想了一下以後的路怎麼走……」
曹健在旁聞言一驚,驚笑道:「沒想到你這小子悟性還不錯,得,走,我們去切磋一下……」
說完便拉著秦天朝後山走去,曹健也,臉上是毫不掩飾地向秦天投出讚賞的目光,笑道:「師弟不錯哦,雖然很多人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真正改正的卻很少,大多是固執己見,結果到無路可走的地步」顯然對秦天很是讚賞。
秦天大笑道:「我才剛剛入門呢,剛剛開始觸及劍道,問題當然多了,有了目標才有動力嘛,比你們差遠了」
「別介,打住,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們也是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至今都還未有完善」此時站在一邊的段真誠突然感慨的開口道,定定地看著秦天,瞳中露一種莫名的深邃滄桑意味,有些落寞道:「飯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好高望遠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們剛剛來的時候也是滿懷熱情,稍有點成就就不知所以,以大師兄為目標拔步猛追,忽略了基礎,到現在落的越來越遠了,看你的氣色應該蛻變過一次了吧,如此好的天賦,還能審視自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勇於改正,你確實比我們強多了」
「劍走偏鋒,劍仙都是走極端路線,沒有路都要強行開闢一條路來,走火入魔死亡的概率非常大,這樣一途想要精進,就要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才能披荊斬棘,走的更遠,希望你能夠記住」語畢又深深地看了秦天一眼,即而緩步行去。
這幾句話說得秦天感覺有點沉甸甸的,不過仔細想來倒的確如此,只見曹健上前拍了拍秦天的肩膀,笑道:「他就那樣,故作深沉,每次來了新弟子他都會去教育一翻,別看他吊兒郎當的,不過說得話還是挺在理的,現在先別想了,只會徒增壓力,以後日子長了你就會漸漸體會到了,他本來就不是嚴肅的人,剛剛肯定是憋不住了,你看他」一段話說得他身邊的曹健直翻白眼,秦天順著曹健的手指看去,只見前方的段真誠,側面都能看見他那通紅的雙頰,憋的極為痛苦,肩膀不停的聳動,背脊上肉跳動不已,見秦天注視著他,回頭一望,也不等秦天反應過來,撒開腳丫子跑了,余曹健也只能忍著笑意跟上。
三人說笑著逐漸走到一塊,繞過廣場後方的大殿,沿著右邊與上山相連的一條山道盤旋而上,越過一條崎嶇山道穿過茂盛的樹林,有龐大的靈氣支撐,樹木長得非常的高大,深綠色的樹葉遮住了溫潤的陽光,樹蔭下十分的舒適,倒是一個練劍的好地方,而此時也有不少人結伴攀登而行,但三人的腳步並沒有停下,目的地顯然不在此處,只和遇見的師兄弟打了個招呼,便越樹林,直到半山腰的時候,又彎過了幾條陡峭的小路,到達一處小山包上,才逐漸地慢下了腳步。
秦天打量著四周,聽到了震耳的轟鳴聲,隨著腳步的接近,轟鳴聲愈來愈大,山頂一條百丈粗細的瀑布,似九天銀河般從天而降,砸落山下地底,不知道流向哪裡,帶起的勁風吹的眾人衣衫瑟瑟直響,好在三人中修為最低的秦天也蛻變過一次,對於這樣的勁風倒是能扛過,最後順著一腳寬的狹小岔道,從瀑布裡面穿過,轉過幾個小灣到達一處光滑如鏡的石台前,曹健等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那條百丈的寬大瀑布,白色泛著浪花的激流竄入地底,從大山的另一角的一處水池中噴湧出來,在陽光的映照下浩浩蕩蕩的灑向四方,擊打在秦天腳下那塊通體光滑渾圓如鐵的巨石上,彈起的水花在空中散開,化成一粒粒珍珠般的水滴,落入周圍的一泓清澈見底的水池中。
常年在生活在大都市中的秦天,哪裡見過這樣磅礡美麗的景致,心神一時間被迷住了「怎麼樣,這個地方不錯吧,那可是我當年發現的」段真誠見到秦天的樣子不由得意道。
「你還好意思說……」曹健毫不留情地打擊著他「當年要不是某人偷懶,不好好練劍,在這山頂的湖泊中游泳,至於被瀑布帶下,掉下這瀑布底下,在地底游了幾圈,最後隨水流衝起才抓住了這塊巨石,你應該慶幸這下邊不是石頭,不然你早永垂不朽了」
「這個……你能不能不拆我台」段真誠粗著脖子,兩腮鼓鼓的,紅著眼睛,訕訕地搓著雙手,一時間無言以對。
曹健顯然也只是開玩笑,大笑著便放過了他,轉過頭對著秦天道:「來,小師弟我們來給你喂招,我們平日裡自己修煉無聊死了,段真誠這廝自從輸給我幾次後就再也不跟我切磋了,跟你過幾招也當是修煉,一舉兩得,可不要讓我們失望才好」說完腳尖點地,直騰起有三丈高,揮手從旁邊的山崖上,取下了一截三尺餘長的籐條,右手持著斜斜地指向地面,左手護住前胸,朝著秦天拋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到不是他瞧不起秦天,只能怪秦天劍法太爛了,而曹健也沒有達到收發自如的境地,他是怕傷著秦天。
面對曹健的挑戰,秦天也心癢難耐不驚反喜,男人骨子裡都藏著一股好鬥的血性,這電視中才能見到的畫面,他如何忍得住,以前的打鬥,那都是靠神秘能量支持才施展出來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還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感覺,沒一點成就感,況且他也覺得自己的劍法太死板,此時有曹健給太喂對他來說無疑將助益極大,豈有不戰之理。
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緒,鐵劍也慢慢地拔了出來,當氣吐完時他的心境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盯著曹健,心神前所未有的專注,目不轉睛的盯著曹健的動作。
曹健雖然沒動,但身上一股隱藏的銳利氣勢,卻不斷地顯露,遙指向著秦天,在秦天氣息有點散亂的時候就停了下來,顯然是他不想以修為壓制秦天,將修為壓制到了同等的程度,只是純粹的比試劍法。
作為師弟,也是弱者,秦天也知道佔先機的道理,當下也不再不矯情,全身的氣血轉到極至,渾身肌肉瞬間繃緊,略微搖晃的鐵劍也在這一瞬間穩定,掌握的基礎劍法施展了出來,一個簡單的刺劍朝曹健襲去,力道從腳底噴出,身軀傾斜巧妙的將腳底的力道傳到了手上,整個人眨眼間橫越過三丈距離,手臂繃得筆直,將要抵達曹健身前的時候,長劍連點又化做七道寒光,輕點曹健上身的七處大穴。
眼見曹健就要傷在劍下,秦天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欣喜,到現在他都沒還手要麼是有信心,要麼是傻帽,很顯然曹健是前者,當機立斷,左腳急踏地面,彭的一聲悶響,身形立時頓住,而此時的曹健也動了,手中樹籐斜削,如果秦天剛剛沒停住,這招就會削掉他的雙腳,有前衝的衝力在,他根本就停不住,這招絕對會讓他失去戰鬥力。
一招未能建功,曹健也瞬間變招,樹籐在地上一點,呈弓形然後猛地彈起,前衝上撩手中的樹籐化做了十二道殘影連點秦天全身上下關節要害。
兩人瞬間交手十餘招,樹籐與長劍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呼呼銳利的破空聲,吹起兩邊散落的枝葉,看得一邊的段真誠不住地咂舌,以他的修為也不能如此敏捷的轉換身形,避過曹健的殺招,陸清能與曹健交手十餘招而不落敗,而且還是一個初學者,足可以看出他的劍法使得是相當的不錯,說不定五年後排名戰還能衝進前十。
可此時的秦天卻是有苦說不出,短短數息的交手,他的動作招式完全被曹健洞悉,一來是他劍法不如曹健,二來他雖然壓低了修為,但是境界卻依然存在,體內靈力猶如長江大河一般流轉不息,力道也不是秦天可以相比的,要不是他魂魄強悍,感知敏銳,早就落敗了,即便他能先察覺到曹健攻擊的位置,可是他的身體卻不能做出快捷的反擊,只能苦苦支撐著,頓時險象環生。
一套基礎劍式,很快便使完,秦天已經黔驢技窮,腦細胞高速運轉,不停的在腦海內回想曾經在電視中見過的招式,以基礎劍法比著框架充填,轉為華麗但卻不是不實的劍式,腿一曲一彈避過曹健刺來的樹籐,在空中一個翻身旋轉著掉下,長劍幻化成一片圓環,赫然是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劍刃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而幾乎是同時,前衝的曹健上身微蕩,身子違反常理地向後彎成一個圓弧,恰恰避過了秦天掃過的劍式,同時腿一蹬一個後空翻落地,蹲地後雙腳立馬彈起,身體沖天而起右手的樹籐,如神劍般刺出一道絢麗的線條,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點停頓,在秦天還沒落地的時候,刺中了秦天的心臟。
秦天只感到跳動的心臟猛地一頓,渾身氣血頓時定格,身體一僵,「砰」手中的鐵劍把持不住,被曹健手中的樹枝橫掃掉落,『噗』的一聲斜斜地插入地面寸長,猶自不住地顫動。
秦天翻身落地呆呆地看著腳下的鐵劍,從交手到現在,自己連二十招都沒能夠撐過去,想著剛剛曹健刺中自己的一式,而自己明明已經感到了危機,但人在空中,卻無法躲閃,只能眼看著曹健一劍刺在心口大穴上。
「知道為什麼敗了嗎?」
聽到曹健出聲,秦天有些呆滯的身形,瞬間活了起來,緊盯著曹健變得有些凌厲的眼神。
微微地沉思了片刻,他開口道:「你如今的劍法在你這個階段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差的只是熟練度和身體的反應,明顯的感覺你每次變招都會停頓片刻,這絕對是致命的,你所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不過……」
曹健話一轉:「你的劍法太死板了,其實你不必按照書冊上的劍招施展,你要把它變成適合你的劍招,人與人是不同的,所以書冊上的劍招並不太適合你,你要好好的琢磨每招的力道變化,將它改成適合你的路線,要知道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最有效的劍招,在最需要的時候使用出來,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這就是所謂的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變通,對了,要變通才行,人是活的,招是死的,要讓招式活過來,就得量身定做自己的劍招」秦天低聲喃喃道,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曹健點了點頭,接著道:「對於你如今的情況,我建議你以後每天就到這裡練劍,那些飛起的水珠,就是你的敵人,不斷地鍛煉你的力道掌握,調整你的劍招,使他達到最快,最強,最合適,相信不出兩個月,你就能應付一般情況下的變招了,而不再會像剛剛那樣變招的途中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