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瘋狂
「嗖嗖嗖……」
可能是擔憂幾顆煙霧彈無法給莫言等人造成太大影響，一片破空聲中，自通道內忽然又接連丟出了數顆煙霧彈來，只是這一次，其散發出來的煙霧卻變成了濃濃的黑色。
黑白煙霧混雜，夾帶著刺鼻的氣味在眾人身邊擴散，一瞬間，眼前的視線不由模糊起來，就彷彿陷身於大霧中一樣，視線僅僅只能看清眼前的幾米，再遠一點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陷入這等情況，即便是眾位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也不由內心發緊。
大家現在所處的位置，導致他們根本無法隨意的移動，首先這個天台本身就不大，再一個，他們可是要守住通道的，你躲開到了其他的地方，那通道怎麼辦，誰來守？
可是，不躲開的話，煙霧又將視線阻擋了，也不清楚通道口有沒有人衝出，這還怎麼進行攻擊呢？總不能就憑借感覺盲目的掃射吧，要真是這樣的話，恐怕不消十分鐘，所有的彈藥就會被消耗一空，那時候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
心裡想著，所有人不禁生出一股頹敗感來，甚至有些老兵已經打算直接衝出去和敵人拚命了，雖然這樣和送死沒什麼區別，但他們卻也不願再次受俘，更別說待在陣地中憋屈的死掉了。
「大家別慌！」
就在這時，莫言平靜的聲音忽然在眾人的腦海中響起。
一起經歷過數次戰鬥，莫言在無形中已經產生了很高的威信，只是一句話，便讓所有老兵瞬間冷靜下來，沒有任何理由，就是那種絕對的信任，讓他們突然間再沒有絲毫慌亂情緒。
似乎感覺到大家情緒恢復，莫言略微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大家不用擔心視線的問題，這個我可以解決，你們只要按照原來瞄準的方位等待就行了。」
「等待？」
老兵們心裡有些疑惑。
不過莫言卻並沒有解釋，他們也就沒有多問，只是抱著槍，依然瞄準原來的方位，按照莫言的命令靜靜等待起來。
通道內，那個發佈命令的士兵看到又丟出幾顆煙霧彈，整個天台都已經被煙霧所籠罩之後，心中才算是稍微平靜一些。
雖然天台沒有傳出絲毫慌亂的聲音，這一點讓他心裡產生了警惕，但細想了許久，他也沒想到對方能用什麼有效的辦法阻攔，當即也就放下了擔憂。
輕輕擺手，打出幾個手語之後，身周的士兵頓時會意，從中分出一小隊人，開始悄無聲息的向通道口靠近。
所有人貓著腰，腳步盡量放輕，行進間小心翼翼的，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很快，他們就已經靠近了出口位置。
而此時，天台上依然沒有什麼動靜傳來。
當先一人仔細傾聽片刻，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但礙於上級的命令，無奈之下，也只能硬著頭皮前進了。
向後面的同伴打出一個手勢，那最前面的士兵悄悄鑽出了通道口。
四周依然安靜無比，濃濃的煙霧不僅阻斷了莫言等人的視線，同時也將進攻小組的視線所隔斷，現在他也無法看清莫言這邊的情況。
靜待片刻，發現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他才又探回頭，和眾人比了個安全的手勢。
當下，跟隨他的同伴也都悄悄鑽了出來。
在原地略微整頓一下隊形，眾人正準備貼著牆壁悄悄繞行過去，卻在這時——「噠噠噠……」
衝鋒鎗的怒吼聲突然響起，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身周同伴便已經有數人中彈，鮮血瘋狂的飆射了出來。
這些士兵到也算訓練有素，雖然其中有幾人中彈，一**的劇痛不斷刺激著神經，但他們卻還是強行的咬著牙硬撐，不讓自己發出絲毫聲音。
額頭冷汗大滴大滴的滑落，牙齒已經將嘴唇咬破，他們也是強自忍受著痛苦。
因為他們知道，一旦自己痛哼出來，那就是真的暴露了目標，不但給敵人指明自己的位置，同時也會將其他同伴牽連進來。所以，他們才會忍痛不吭一聲，到現在，這些士兵還是按照常規的訓練經驗對敵。
可惜，他們卻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常規戰鬥。
莫言站在原地，嘴角泛出一絲冷笑，從容不迫的在腦海內給眾人下達命令，「刺刀，十一點位置，槍口下壓三厘米，毒蛇，兩點鐘位置……」
一條條命令發佈出去，老兵們根據莫言的指示不斷調整著槍口……很快，那些悄悄潛匿進來的士兵便發覺到，不論自己怎麼進行閃避，那些子彈卻都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的追著自己，只是這片刻的時間，便又有數人中彈，其中還有大批的同伴已經在無聲無息中永遠失去了生命。
「嗎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對方能看到我們的行蹤嗎？」
一名士兵心裡恐懼的咒罵著。
很不幸的是，他的猜測完全正確，對方就是能發現他們的位置。雖然所有老兵都看不到這些人的行蹤，但莫言可是不在此列，他是用精神力進行探索的，當然知道對方的動作。
即便莫言無法像麗娜那樣把影響生成傳輸進眾人腦海，可是憑此進行下指揮調整卻是綽綽有餘了，即便因為這樣的瞄準不算太精確，會浪費很多子彈，結果卻是並沒有相差多少。
「可以了，停止攻擊。」
大概又過了半分鐘時間，莫言淡淡的在腦海中開口說道。
一瞬間，衝鋒鎗的轟鳴便立即停止，四周再次陷入了絕對安靜當中。
莫言在腦海內輕聲道，「剛才有一個小隊十人進來偷襲，已經被我們全部消滅了，所以大家不用擔心視線問題，我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
「啊？」
「太好了……」
聽到莫言此話，腦海內不由響起一陣驚歎和喜悅聲，潛藏在心底的最後一絲陰霾也全部因此消散，大家心中重新燃起昂揚的鬥志來。
莫言輕笑了一聲，精神力繼續注視著對方的動作。
此時，先前那名下達命令的士兵正坐在原地，臉色陰沉的思考著什麼。
那一小隊士兵才剛剛進入不久，便立刻響起了槍彈聲，他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巧合，而且現在槍聲已經停歇，過了這麼久，也依然沒有接到任何回報，裡面也再沒有了聲息，他已經意識到，事情可能出現其他狀況了。
陰著臉，又繼續等待了一會，依然沒有消息傳回，他知道不能再等了，當下眼中閃出一絲厲色，擺了擺手，又有一小隊士兵悄悄的探了進來。
當然，這隊士兵的命運和先前一樣，才剛剛潛行進來，便是立即被瓢潑的彈雨所籠罩，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已經全軍覆沒。
對方似乎不信邪，又接連派出了兩個小隊，直到這兩個小隊也同樣銷聲匿跡後，他們才終於停止了這種送死的行為。
時間緩緩劃過，經過這一段時間之後，在天台上的煙霧已經逐漸散去，周圍變的清晰了許多，即便不用莫言指揮，大家也能稍微看清點通道處的情形了。
通道內，那名下達命令的士兵，此時他眼中的神色已經逐漸演變成了瘋狂。
終於，似乎是這瘋狂達到了一個頂點，他「嗽」的站起身，在原地踏了兩步，瞪著通紅的雙眼看著身周同伴，大聲喝道，「全體突擊，嗎的，一定要活捉這幫傢伙，全都給我衝出去，衝！」
士兵們被這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眼中露出絲猶豫的神色，不過，長期軍事管理訓練出的奴役性格，讓他們沒有生出絲毫反抗的念頭，只是略微猶豫一下，便硬著頭皮抱著衝鋒鎗衝了出去。
天台，不僅僅是莫言，其他老兵也聽到了裡面瘋狂的怒吼。
所有人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明白，真正的激戰已經要開始了。
通道口慢慢出現了敵人的身影，不用莫言下令，所有老兵便是立即開槍掃射。
「噠噠噠……」
轟鳴聲中，子彈連成猛烈的火網，將通道口完全封鎖。
那些衝在最前面的士兵首當其衝，頓時被子彈打成了篩子，可是，在後面的士兵卻仍然狂猛的向裡衝擊。
在這狹窄的通道，士兵就好像割麥子一樣，成片成片的倒下，而後面的士兵則會在瞬間又填補上來。
只是短短數分鐘的時間，被老兵們打死的屍體就已經將通道口完全掩蓋。
但是接到了上級命令之後，這些士兵卻個個悍不畏死，推開擋路的同伴屍體，繼續向外進行著衝擊。
老兵們的握槍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即便他們身經百戰，即便他們見慣了死人，多麼淒慘的死壯都不會讓他們心底產生悸動，可是，這種完全用人命填補的衝擊方式，終於讓大家心裡生出一絲震撼。
這根本就是在用人來換大家的子彈啊，這樣做，他們僅僅就是為了活捉自己，這就是東瀛國嗎？
莫言目光冰冷，他依然站在原地，並沒有參與到攻擊當中。
只是一個小小的通道口，十幾條衝鋒鎗足夠防守了，所以他才沒有進行攻擊，不過，看現在的情形，莫言也知道，不能繼續下去了，對方根本就已經陷入瘋狂，再這樣的話，要不了多久，大家的子彈就會被消耗乾淨的。
精神力展開，整幢大樓的通道中都已經填滿了對方的士兵，在樓門處，外圍還有上千的士兵在不斷湧入。
「看來，必須要給對方也製造點壓力了。」
輕聲的嘀咕著，莫言雙目中忽然爆發出兩道精光，接著，他沉聲在腦海裡吩咐道，「所有人，停止攻擊。」
「什麼？」
眾人不由一愣，但是看到莫言嚴肅的神色，不約而同的，大家還是放開了緊按著的扳機。
衝鋒鎗的轟鳴瞬間停了下來。
那些正在衝擊的士兵見到對方停止攻擊，先是露出絲疑惑的神色，緊接著，他們便是以為這邊沒有彈藥了，臉上露出狂喜，衝擊的速度瞬間加快許多，只是一霎，便已經有幾人衝出了通道口。
莫言依然冷冷的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衝擊的士兵，他眼中沒有露出絲毫感情，只是那冷意，變的越發濃烈了。
雙手輕輕拉開，指尖部位，數道透明絲線散放了開來。
莫言輕輕的向後一甩，那絲線就飄到了他的後方，晃動之間，又被他分別抓住，左手抓住右邊的絲線，右手則抓住左邊的，就這樣，簡單的將絲線拉成一個大大的半弧形。
隨後，莫言看著衝進來的士兵，一股恍如實質的殺氣沖天暴漲。
一瞬間，他動了。
身形就好像炮彈一樣，瞬間射向對面，直接衝進了士兵群中。
閃電般的前行，這種速度，那些士兵根本無法反映，莫言眨眼間就已經衝入。
他並沒有停止身體，憑借強橫的力量，莫言直接將擋在身前的士兵撞開，一路極快的衝了下去，而他身後，那被拉開成半弧形的透明絲線，卻是攔住了所有士兵的身體。
「噗……」
第一聲悶響傳來。
莫言的腳步仍然在快速前進，士兵們已經被這突然闖進的傢伙弄暈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又何談阻止。
輕輕一躍，莫言身體忽然倒吊躍進，他已經衝進了通道口，而其後面的絲線，卻依然蕩漾在下方，攔截著那些士兵。
這些絲線極為的纖細，又呈現半透明顏色，除了在通道口的幾人能隱約感覺身體纏繞了什麼外，夾在裡面的士兵就完全沒有什麼感覺了。
「嗖嗖……」
凌冽的破空音劃過耳際，莫言雙腳在牆壁上一蹬，瞬間轉換方向，已經下到五層了。
所有五層的士兵只看到一個黑影閃過，便是「轟」的一聲，莫言雙腳再次蹬住牆面，身形轉動，繼續向下飆射。
四層……三層……五秒鐘不到，「碰碰」幾聲悶響，莫言已經完全衝出了大樓，從樓門的位置衝了出來，在他前面，一群等待著進入大樓士兵直接被其撞翻身體，隨後，就是滿臉詫異的看了過來。
「嘿……」
嘴角掀起一個殘忍的弧度，莫言冰冷的掃視著眼前的士兵，雙手驟然發力，猛地向前拉出，同時，蛛絲也被他強行收回體內。
「彭彭彭……」
密集的悶響彷彿爆豆一樣傳來，最先從頂層開始，那些最邊緣的士兵，猛然感覺身體收緊，轉瞬間，便是已經化成了滿地的碎屍，鮮血彷彿噴泉一樣四下噴灑。
而這強韌絲線的收縮卻還在繼續，一具，兩具，十具……隨著絲線的快速拉回，一具具的碎屍也轉瞬間浮現。
六層所有的士兵都已經身亡，緊接著是五層，四層……悶響在繼續，碎屍則在增多，鮮血，內臟，屍塊，已經鋪滿了整個樓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