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趙省長,雖然我們福滿堂集團運營總部搬到了安都,但是我們還有大量的生產企業擺在了寧陵,現在幾乎寧陵每一個縣區都有我們福滿堂自己的企業,還有大量的信任夥伴企業在寧陵,他們為我們福滿堂連鎖超市在全國的各個門店提供優質合格產品,趙省長,就憑這一點,我在寧陵參選不算過分吧?」王中傑笑嘻嘻的道。
「過分不過分不是我的事兒,該是京山書記和躍軍之間的事情,我只是覺得寧陵搶了你這塊寶,京山會不會不高興啊,躍軍?」趙國棟側頭看著鍾躍軍,微笑著道。
「在哪裡參選也是代表的ziyou,老王的總部雖然搬到了安都,但是他的黨組織關係還在我們寧陵,他的戶籍也在我們寧陵,我覺得這沒有啥,京山書記心胸不至於這樣狹隘吧?」鍾躍軍含笑回答道:「不過老王若是組織關係轉到了安都,我們也不敢厚顏再把老王列入候選人了。」
「唔,老王,言歸正傳吧,福滿堂今年發展情況怎麼樣,有什麼新的構想規劃?」趙國棟興致盎然的道:「我聽說你們福滿堂誓言要當中國的沃爾瑪?」
「呵呵,趙省長,福滿堂就是福滿堂,沒有必要去模仿誰,當然沃爾瑪也好,家樂福也好,都是相當優秀的企業,他們的優點我們福滿堂應該學習,但是我們福滿堂有我們福滿堂自己的企業精神和企業文化,我們必須要堅持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王中傑顯得很自信。
「很好,老王,我很喜歡你的這個態度,嗯,很有點老人家所說,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我們中國有中國的國情,不需要刻意去模仿誰,福滿堂能夠做到更好,我堅信!」趙國棟相當滿意,福滿堂這個招牌企業雖然從寧陵搬到了安都,但是那是企業的需要,自己現在是安原省的省長,不是寧陵市委書記,連鍾躍軍都能看穿這一點,自己自然更不存在問題了。
王中傑是跟著鍾躍軍一起來的,企業做到這個層面上,自然對於政界上的那些事情不會陌生。
鍾躍軍和省長是搭檔出身,關係一直相當緊密,雖然福滿堂搬到了安都,安都市委市府對於福滿堂運營總部搬到安都也相當歡迎和重視,但是王中傑始終覺得如果趙國棟和鍾躍軍能是安都市委書記和市長就再好不過了。
寧陵發展的確很快,但是從總人口的消費能力以及市場容納度來說,還遠無法和安都相提並論,而且安都作為安原省省會,又是副省級城市,地處安原中心位置,從各方面來說都遠勝於寧陵,作為一個零售企業,首先需要的就是最貼近市場一線,所以當福滿堂的主要市場進入安都時,他就不得不做出將企業運營總部遷到安都的決定。
這讓他對寧陵方面也充滿了愧疚之情,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支持寧陵企業與福滿堂結成戰略信任夥伴企業關係。
趙國棟和鍾躍軍給了福滿堂的發展以相當大的支持,王中傑曾經一度希望在福滿堂謀求上市時給予趙國棟和鍾躍軍等人一些原始股作為感謝,但是在作了一些瞭解之後他就放棄了這方面的想法,趙國棟是個從來不接受這方面東西的人,鍾躍軍在這方面也很乾淨,這讓王中傑更加佩服二人。
三人又談論了一陣關於福滿堂上市的規劃,趙國棟表示省裡會全力支持福滿堂公開上市,而上市地點究竟是選擇在國內還是香港三人也是做了一些探討。
****************************************************************************************王中傑是個很知趣的人,在半個小時之後就很禮貌的告辭,把鍾躍軍留下了。
趙國棟到安原之後,和鍾躍軍雖然電話聯繫甚至見面次數都不少,但是真正兩人單獨作深談的次數不多,還是趙國棟回安原兩個月時,鍾躍軍到趙國棟辦公室裡二人就寧陵下一步的發展進行了一番暢談,之後更多的是就事論事。
「躍軍,感覺怎麼樣?」趙國棟微笑著親自替鍾躍軍茶杯裡的水注滿,鍾躍軍趕緊雙手接過。
「省長,說不上怎麼樣,一句話,還是按照您的意思,咱們走自己的路,我們覺得自己路沒錯,我們就要堅持不懈的走下去,哪怕是現在一時半刻看上去我們寧陵招商引資取得的大項目少了,招商引資金額下降了,但我們覺得影響不大,我們寧陵社會經濟發展正處於一個良性循環的週期上,我很為目前我們寧陵的發展環境感到自豪,我也有把握我們寧陵今年可以在全國城市競爭力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鍾躍軍抿了一口茶,擱回茶几上,態度很平和。
趙國棟滿意的點點頭,「嗯,這個態度情緒才是合格的市委書記,不要被一時的流言飛語所迷惑和左右,寧陵前期那種發展速度本來就是非正常的,拿我現在的觀點來看,我寧肯它發展慢一點,但是質量和結構優良一些,調整產業發展比起引到產業發展要難得多,後遺症也要多得多,在很多問題上,我們寧肯把工作做細一點,穩妥一點,力求優質高效,首先是優質,其次才是高效。」
「省長,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和鳳鳴也都是這個觀點,尋常的閒言碎語我們也不在乎,但是來自省裡的意見我們不能不重視啊。」鍾躍軍臉上掠過一抹憂色。
「今年我們黨委政府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社會事業和規範體制建設上,這些工作瑣碎而繁雜,尤其是要落實下去,更是需要一個比較長的時間過程,你才能看到效果,但是我感覺包括我們寧陵市在內的不少領導都對那種大躍進式的狂飆突進上項目搞建設十分迷戀,好像整個城市不變成一片大工地,他們心裡就不舒坦不踏實,不該政府介入的也想介入,而本該是政府來規範制定和落實體制制度建設,卻被很多人視為務虛,於是乎走過場搞形式,其結果就是我們該實實在在做的工作變成了花架子,而本該是企業行為的很多事情,政府卻過分熱心越權介入了。」
「躍軍,有些時候受一些非議或者不被理解也很正常,我相信歷史會證明一切,寧陵發展道路走自己的路,不需要誰來指手畫腳,營造一個上佳的發展環境這就是黨委政府最大職責,做好這一點,勝過上十個項目引進十家企業!」趙國棟也很直率,「在這個問題上,我一直持這個觀點,我也和凌書記交換過意見。」
鍾躍軍默默點頭,他承受的壓力不小,凌正躍已經在兩個會議上不點名批評了寧陵兩次,而且在八月份考察寧陵聽取寧陵市委市府工作後與鍾躍軍和焦鳳鳴作單獨意見交換時很直接的批評了寧陵市委市府,認為寧陵市委市府戰鬥意志退化,小富即安,不願意進行第二次創業推進輝煌,卻熱衷於搞一些譁眾取寵吸附民心的動作,認為這會削弱寧陵的發展後勁。
「那凌書記是什麼意見?」鍾躍軍警神一振。
「他沒有明確表態,只表示經濟發展這個中心問題不能丟下,要全心全意謀經濟發展。」趙國棟也知道凌正躍短時間要改變觀點恐怕很難。
鍾躍軍臉色一暗,趙國棟也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鍾躍軍在擔心什麼,但是他覺得鍾躍軍想得太多了一些,難道說你現在改弦易轍凌正躍就會支持你進省委常委?顯然不可能,鍾躍軍應該清楚這一點,但是他總是不願意和凌正躍把臉撕破。
在沒有解決鍾躍軍的省委常委身份之前,只怕鍾躍軍都會一直受到這個問題的困擾,這一點趙國棟也能理解鍾躍軍的難處,雖然自己是省長,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卻無法公然的維護寧陵,這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聯想,當然在關鍵時刻,趙國棟也並不吝於直接表明自己的態度,否則那就會讓事情向另一個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
「躍軍,不用太過擔心,我相信是非自有公論,這一次會議十分重要,我相信爭論也會很激烈,變化也很大,等這一次會議結束,我相信很多事情就該明朗化了。」趙國棟淡淡的道。
鍾躍軍呼吸一緊,趙國棟是很少有這樣露骨的表態的,這是他的風格,沒有絕對的把握,不會輕易表態,雖然剛才那話也有些含糊,但是他卻聽到了一絲希望。
也許是該明朗化了,否則這樣不痛不癢半空裡吊著,總讓人心裡難受,鍾躍軍寧肯早一點在這個問題上有個了斷,哪怕是個令人黯然神傷的結果,他也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