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兒麼,要去哪兒?」看見趙國棟打算出門,劉若彤一邊替他遞過提包,一邊好奇的問道。
趙國棟晚上一旦回了家就不太喜歡出門,除非是提前有預約,可今天好像之前他沒有提前說要出去。
「嗯,剛接到電話,東流書記到京裡來了,住首都飯店,我要過去拜會一下。」趙國棟一邊整理衣著,一邊隨口道:「東流書記剛到津門任職,我也一直沒有時間去拜會,這一次正好他到京裡來,我打算明天請他吃頓飯。」
「唔,那好,要我替你安排佈置麼?」劉若彤點點頭,眸若點漆,唇若丹朱,臉上淺淺的笑容帶著一抹期盼。
趙國棟心中微微一動,「那我可求之不得了,本來也是私人請客,老領導來了,也想和老領導聊一聊,你安排一下,環境好一點,規格倒不需要太高,明晚如果沒事兒,我們倆一塊兒,好像東流書記是陪愛人來京裡看病,外人不知道,所以也就沒有聲張。」
消息是楊勁光透露給趙國棟的,應東流離開安原到津門,凌正躍到安原擔任省委書記,楊勁光的位置就有些尷尬了。
省委秘書長這個位置歷來就是不太穩定的職位,倒不是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作為省委書記肯定希望秘書長是一個能夠和自己工作風格較為默契的人選,就像寧法時代的胡廉,應東流繼任省委書記之後,胡廉即便不是因為年齡緣故到省人大去了,也會做其他調整,而現在楊勁光年齡還早,往哪裡走就是一個問題了。
應東流到津門擔任市委書記,自然不可能把一個副省級幹部也帶到津門,楊勁光暫時還得在安原呆著,而應東流和凌正躍之間的關係很一般,風格也截然不同,這就讓楊勁光在這個省委秘書長位置上坐得很難受,趙國棟和楊勁光在電話裡閒聊時已經感受到對方工作心情的不太滿意。
趙國棟相信隨著凌正躍出任安原省委書記,只怕安原的政治格局也會出現一系列的變化,關京山已經接任安都市委書記,但是仍然兼著安都市長,而誰來接任安都市長這個職位現在也是眾說紛紜,趙國棟估計中央可能會要照顧凌正躍的感受,這個安都市長人選可能會按照凌正躍的意圖來。
苗振中會不會走現在還看不出來,但是即便要走,估計也應該是明年**前後的事情了,任為峰和韓度也是一個問題,任為峰按理說應該要走了,以他的表現和上級部門對他的評價,他應該可以上一格,到某個和安原經濟條件相若的省市擔任副書記或者到經濟較差的省份直接擔任省長都有可能。、倒是韓度的位置比較尷尬,他已經在安原省委常委位置上干了八年了,組織部長這個位置也很微妙,倒不是說新任省委書記到來就一定要換組織部長,但是如果說你和省委書記的關係沒有處理好,那麼調整也就是必然的。
趙國棟不知道韓度和凌正躍的關係究竟如何,但是日後觀察一下韓度的動向就能夠知曉。
***************************************************************************chao風錦閣算得上是京城裡的小有名氣的私房菜館了,這年頭似乎大家都不太愛吃那些個參翅魚鮑這一類的玩意兒了,吃野生動物貌似很拉風,不說違法不違法,弄不好染上稀奇古怪的病,那才是冤枉,所以這私房菜也就大行其道。
後海邊上歷來都是熱鬧地帶,趙國棟也不知道劉若彤怎麼會知道這裡還有一傢俬房菜,看樣子沒少來,從對方和老闆熟悉的模樣就可以看出來,也許是她原來也經常和同事們來品嚐吧。
這是一家港式私房菜,應東流兩口子都是蘇省人,和戈靜還算是老鄉,只不過戈靜是金陵人,而應東流兩口子都是蘇南人。
江浙那邊人口味都喜歡清淡,不像安原人,都喜歡麻辣鮮香的滋味兒,也不知道安原的女孩子們也不怕臉上長小豆豆,看著她們在大街小巷的火鍋店和串串香裡流連忘返的模樣劉若彤心裡都是發麻,嘗一口那滋味,你就會覺得全身都想要火燒起來。
劉若彤選在這裡私人宴請應東流兩口子,也算是挺合適,至少不像川菜、湘菜那樣讓人接受不了,沒有選淮揚菜那也是因為那都是應東流兩口子老家味道,想必這兩口子也經常在家裡自己作自享了。
「門外水天萬疊濃,雲間樹se千重滿「,chao風錦閣門柱上的這副對聯倒是很有些意境,從二樓上正好可以觀賞窗外的後海美景。
應東流兩口子挺準時,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應東流愛人江姐有美尼爾氏綜合症,病情也是時好時壞,據說是在京裡工作期間情況要稍好一些,到了安原之後反而有些嚴重了,大概是環境改變的緣故,現在跟隨應東流到了津門,也不知道北方氣候是不是對她的病情有所改觀。
「江姐的病沒事兒吧?」坐定之後,趙國棟就相當關心的問道。
「沒事兒,勁光就是多嘴,這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病,都這麼多年了,還不就這樣過來了,時好時壞,沒準兒這次我回到北方,她的病就要好多了呢。」
應東流說的是實話,他和妻子雖然是南方人,但是長期在北方生活已經讓他習慣了北方氣候,妻子在京裡工作時這美尼爾式綜合症好像也沒啥,倒是到了安原之後變得有些嚴重了,這一次回到北方工作,興許就能好一些。
「東流書記,您可千萬別這麼說,勁光秘書長也是關心江姐,您知道他現在也不好分身,來不了,我不就在京裡邊,現在也不忙,就是最好人選了。」趙國棟笑著道:「您現在到京裡可算是客人囉。」
「嗯,原來在國家教委裡邊那套房子也沒有要,這京裡邊還真沒有個宿處,到了京裡還只能住飯店裡邊,的確不太方便。」應東流點點頭,「如果不是這事兒,我寧肯連夜回津門,本來那邊事情也還多,這一出來幾天,家裡事兒又得擱上一大堆。」
「那您不請醫生到津門去看看?」趙國棟好奇的問道。
「算了,弄得個大費周章,沒有必要,來一趟也就三天時間。」應東流擺擺手,「弄那麼大動靜幹啥?」
趙國棟也知道應東流是一個在這方面相當注意的人,在個人生活上,特別反感高調張揚,在安原工作期間,上下班都不要司機接送不說,甚至傍晚出門也不喜歡人跟著,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在公園裡散散步,這也讓省廳jing衛局那邊很是犯愁。
「東流書記您這種作風真是值得我們學習,嘿嘿,我看沒幾個人能夠做得到你這麼好。」趙國棟微笑著道。
「你小子,是在挖苦我還是奉承我?」應東流沒好氣的瞥了趙國棟一眼,「到了國家發改委這口才見漲啊,是在滇南當組織部長操練出來的,還是到了京裡感覺氣氛不一樣收斂了?我可是聽說你到京裡還越發放肆了啊。」
趙國棟當然知道這些事情瞞不過應東流,津門就在京城一側,距離不足兩百公里,可以說是連襟之地,對於京裡邊這些個風風雨雨幾乎是上午躁動,下午津門就能把細節都能瞭解個明明白白。
「東流書記,您這話可是嚇煞我啊,我可經不起您這種話,在您印象裡一定格,那我豈不是就此打住了?」趙國棟臉上浮起一抹有些尷尬的苦笑,應東流的話語中有些調侃之意,臉上輕鬆的表情裡也有些戲謔的表情,顯然是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的表現也傳入了對方耳中,不過他倒是覺得應東流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在言語中並無多少批評和勸誡的味道一般。
「沒那麼嚴重,我不是諸部長,而且就算我是中組部長,但是我覺得決定你自己前途命運的還是你自己,不可能是別人。都說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但是我還要說,這也要一分為二的看,認定了的方向,就沒有必要太過於被外邊這些風風雨雨所干擾,只要你覺得是正確的,你就要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你連去檢驗的膽量都沒有,那怎麼知道什麼才是真理?」
應東流夾起一筷子紅燒牛排骨,放進自己嘴裡咀嚼著,一邊娓娓而談。
「東流,你們能不能吃完飯再來說這些事兒,別倒了胃口。」似乎是注意到了趙國棟有些嚴肅的表情,江姐插話道。
「沒事兒,江姐,我就喜歡在這種環境下聽東流書記教誨,您要讓我等到吃完飯再來說,那我心裡可是難受得緊,這頓飯反而吃不好。」正在琢磨著應東流話語的趙國棟趕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