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老白感覺如何,副省長到省會市的市委書記,元濟,現在你倒是可以和他多交流交流了,你們啥時候走?明天?」趙國棟隨口問道:「老白也是人大代表吧?正好你們可以借助這個會議見見面,聊一聊。」
「明天上午的飛機,一起走,你呢?是打算繼續在昆州呆幾天,還是回京裡,或者去安都?」吳元濟點點頭,他是人大代表,5號人代會開幕,4號都要報道,省裡邊都是統一行動,自然只能服從安排,趙國棟倒是好,這個骨節眼兒上免職,幸好趙國棟也不是滇南人大代表。
「看吧,你們這一開會就是十天,難道我還能在昆州傻不楞登的呆十天等你們不成?反正我現在也是閒人一個,另有任用的另外一個代名詞就是你小子就給我好好悠著等候通知吧,換到古代,那就是候補待放,望眼欲穿啊,據說有等到終老一生也沒有撈到實缺的。」趙國棟自我解嘲般的調侃道:「但願我不要也走那條路。」
被趙國棟的黑色幽默弄得哭笑不得,吳元濟發現趙國棟這個傢伙任何時候都能迅速調整好心境情緒,保持著一種很革命樂觀加嬉皮士的自我修復調劑的心態,一般人很難做到這一點,就算是自己要想實現這種心態的轉變,都不容易。
「國棟,我看了看文件,這一批大多是地方上的異動,中央部委恐怕都要等到兩會結束了去,屆時恐怕還有一**動。」吳元濟若有所悟的道:「這一波動作是不是也是在為明年的**做準備呢?」
「**?恐怕還早了一點吧?至少還得有一年半時間,算是屆中的一個小調整吧。」趙國棟一邊思考一邊道:「這其實也是一個正常的新陳代謝,我看了看退下去的領導,大多是四十年代出身的,在年齡上也有較為明顯的分佈xing,現在中央不集中在一個時段上進行調整,而採取這種漸進式的調整,也是一個考慮,我覺得對於地方上的影響也要小得多,也有利於政策貫徹的連貫性。」
「唔,很多人對於你的調整只怕都很意外,你才來咱們滇南一年,很多人都很看好你,覺得你可能會在滇南呆上三五年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走。」吳元濟也有些有遺憾。
趙國棟既是盟友,同時也是潛在的競爭對手,蔡正陽對於趙國棟相當信任,這也從某種程度上削弱了自己在省委書記面前的話語權,趙國棟一走,自然會出現一個空白檔需要人來填補,這是自己的機會,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蔡系力量剛剛通過去年的一連串動作取得了絕對優勢,但是現在趙國棟一走,會不會又產生其他變化,也很難說。
雖然現在是商無病接任了組織部長,省委秘書長這個職位暫時空缺,但是估計很快就會有人選出來,但是蔡正陽那邊吳元濟都還沒有聽到口風,在秘書長人選上誰會出頭也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信號。
吳元濟很想從趙國棟這裡獲悉一些東西,趙國棟現在對於滇南來說已經是局外人了,對於吳元濟來說,現在和趙國棟拉近關係,有百利無一害。
吳元濟複雜的心思趙國棟並不完全知曉,事實上他現在也已經把自己從滇南這個格局裡拔出來了,留下的也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但也需要解決。
比如丁立強的問題,還有潘巧的問題,以及向軍的問題。
霍雲達走到現在這個份上,已經是相當快了,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積累和消化,欲速則不達,這句話對他現在很適合,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埋頭紮紮實實幹點成績出來。
丁立強的問題最為簡單,相信無論自己到哪裡,吳元濟也不可能連這個面子都不賣,一個科級幹部,對於他們這個層次來說,簡直就是連易如反掌都談不上,只需要稍稍提及,甚至不需要現在,多的是機會。
向軍也不是問題,他現在在紅山幹得很出色,他自己也比較滿意目前的工作,李慶也算是知趣,向軍進了縣委常委,至於日後的造化,主要還是靠他自己了,當然在合適的時候,趙國棟也不吝於點撥一二。
潘巧的問題比較複雜一些,趙國棟原本以為潘巧會願意留在省委組織部,但是在知曉了趙國棟即將離開時,潘巧表示不願意再繼續留在滇南。
趙國棟曾經為潘巧考慮擱在昆州市委,相信吳元濟也要賣自己這個面子,但是潘巧也拒絕了,對方表示如果可以,她寧肯回寧陵。
這可把趙國棟難住了。
回寧陵當然不是問題,無論是鍾躍軍還是焦鳳鳴,趙國棟這一點面子還是有,關鍵在於回去之後你潘巧還能安排到一個合適而又讓你滿意的位置麼?趙國棟他不可能為你潘巧的具體工作再對鍾躍軍和焦鳳鳴發號司令指手畫腳。
趙國棟感覺到潘巧似乎有點意思想要跟著自己走,自己到哪兒,她到哪兒。
如果潘巧是男性,那他求之不得,潘巧工作風格很是符合趙國棟意圖,尤其是在瞭解揣摩趙國棟工作意圖上相當有悟性和靈性,幾乎是趙國棟思路走到哪裡,她的準備工作就能提前跟到哪裡,潘巧主持部辦主任這一段時間裡可以說是他工作最為舒服的一段時間,什麼東西只要一問潘巧,都能馬上給你拿出來,讓趙國棟甚至覺得缺了潘巧,自己現在未必能適應了。
只可惜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和自己年齡相若且長得相當漂亮相當有味道的一個女人,老公又不在身邊,這就是一個隱性炸彈,自己到滇南擔任省委組織部長把她調到部辦主持工作就已經引來一些非議,田永泰也曾經提醒過他在潘巧的使用上要慎重,建議他最後把潘巧放在其他處室,不要放在身邊,趙國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她放在了部辦,他覺得潘巧更適合這個工作。
但是現在自己要走,如果還把她帶在身邊,不說可行否,僅僅是可能的負面影響都能把他給淹沒,他還不至於不智至此。
趙國棟估計自己日後在回滇南的可能性不太大了,潘巧大概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要很堅決的提出離開,甚至寧肯回寧陵,以她現在的副處級身份,回到寧陵也就是到哪個區縣裡擔任副縣長或者常委,這對於潘巧來說真的是最好的結果麼?
潘巧丈夫是寧陵師專一名講師,好像是教授歷史的,兩口子關係好不好趙國棟不清楚,但是兩人沒有孩子這一點讓趙國棟曾經很驚訝,也不知道是不是丁克家庭,但是趙國棟在寧陵工作期間也只看到過她丈夫出現過一次,所以趙國棟還有些印象,挺斯文一個知識分子,兩個人似乎很少走在一塊兒,也不知道這樣的家庭怎麼維持下去。
潘巧不願意留在滇南,趙國棟也只能遂她願。
但是在目前來說,連他自己都是一待業青年,遑論其他,所以目前還只能保持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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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節前,有些預感的趙國棟也就做了一些準備。
方夜白從政研室主任位置上擺到了幹部二處處長位置上,接替了孫幼來,也算是為對方奠定了一個向部務委員奮鬥的基礎,至於說日後能不能有所造化,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奮鬥了。
趙國棟也和商無病交換了自己關於推動部裡邊幹部和地方上幹部交流任職的想法,這也得到了商無病的認同,預計商無病也將會繼續推動趙國棟的這一做法。
和常委們的道別也顯得很有意思,雖然是面臨著要進京開人代會,但是常委們還是齊刷刷的參加了趙國棟的歡送會,只是這一送卻不知道往哪裡送,文件上只落了個另有任用這一說,就把趙國棟給懸了起來,大家在敬酒時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表示祝賀,但到底是祝賀什麼卻無言以對,難道是祝賀待定?
即便是知曉趙國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走發改委,但是在一天中央文件沒下來之前,那都存在變數,走到這個層次的人自然也就不去刻意深問,大家心領神會,談些風花雪月或者即將到來的兩會大事,總勝過在這個問題上的探討。
在趙國棟的送別會議上還有另外一個主角,那就是陶和謙,雖然對方表現得風度翩翩,笑語如珠,甚至是相當的豪情萬丈,但是越是如此,就越能感覺得到對方內心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