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爭議不小啊,看上去效果不錯,趙國棟這把鋒利無比的刀還真把一些人傷得不輕啊。」坐在沙發裡可以透過落地玻璃幕簾俯瞰整個西部城區,很有一種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的味道,寧法嘴角浮起一抹傲然的微笑:「藏鋒於匣,隱不見光,然後再是一劍封喉?」
蔡正陽是乘坐夜班飛機飛抵羊城的,作為省委書記他能ziyou安排的時間並不多,不過這一趟他似乎必須要來。
「寧書記,瞧你說的,哪有那麼誇張?你這一說我倒是真成了幕後黑手,趙國棟成了孤獨求敗的刺客殺手了。」蔡正陽連連搖頭,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武俠小說也不興這樣寫啊,再正常不過的人事調整,怎麼傳來傳去就成了我揮動屠刀清洗本土幹部了?」
「正陽,你別在我面前說這些,你敢說你沒有存著借此機會理順體系的想法?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沒有搞突然襲擊,也沒有玩陰謀詭計,堂堂正正通過常委會走minzhu集中程序,這有什麼不可以?」寧法目光銳利如電,對蔡正陽的小心謹慎不以為然:「謹言慎行是好事,但是在積弊甚深的情況下,該下猛藥就得下猛藥,長痛不如短痛,大亂之後才能大治,何況這根本就稱不上什麼大亂,你擔心什麼?」
「寧書記,」蔡正陽搖搖頭,目光裡也有一抹憂慮,「我倒不是為自己擔心,當這個省委書記連這點擔待都沒有,那算啥省委書記?我只是擔心有些人跟風造勢把目標對準了國棟,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啊。」
寧法目光微微一凝,顯然是意識到了蔡正陽話語裡的意思,「唔,這倒是,不過正陽,你覺得這會對趙國棟有很大的負面影響麼?」
「寧書記,」蔡正陽一時間沒能理會寧法話語中的含義。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一些人眼裡趙國棟或許是飛揚跋扈獨斷專行,甚至是膽大妄為,但是真正明眼人都知道他不過是一個組織部長,沒有你的支持,他能如此?」寧法淡淡一笑,「當然,可能趙國棟在工作風格上大開大闔,而且如此短的時間裡就掀起這麼大波瀾,讓很多人鮮血淋漓,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在中央裡邊未必這樣看,也許覺得趙國棟銳意進取大刀闊斧的改革新氣象呢?老氣橫秋暮氣沉沉對於有些領導看來不一定入眼。」
蔡正陽若有所悟。
「正陽,不要把問題想得那麼絕對,很多事情要一分為二的來看待,趙國棟三十多歲的年齡,你要讓他和咱們一樣亦步亦趨,走一步看兩步,沒有點敢沖敢闖的勁道氣勢,他這個組織部長也就白當了。」寧法倒是覺得蔡正陽有些多慮了,「當然,滇南這一年裡動作可能是比較大,但是從我個人來看,這樣動作是必要的,但是中央也可能會有另外一些考慮。」
蔡正陽心中一凜,聽出一些味道來,沉聲問道:「另外一些考慮?怎麼說?」
寧法搖搖頭,負手站起來,踱了兩步,這才緩緩道:「現在還不確定,我估計要等到翻年兩會開過才會明朗,但是我從一些領導那裡也聽到了一些看法,正陽,你不必太緊張,不是什麼不好的看法,而是一些觀感,正面負面的都有,在我看來,正面的居多。」
「是針對國棟的?」蔡正陽抿著嘴問道。
「嗯,正陽,你好像很擔心趙國棟似的?你在擔心什麼?難道說趙國棟都一副省級幹部了,誰還能隨隨便便把他扒拉下來不成?」寧法皺起眉頭道:「我不是說了麼?正面負面的說法都有,沒有一點爭議的幹部那就不是庸才就是聖人,我一直這樣認為,你覺得趙國棟是聖人還是庸人?」
蔡正陽庫笑著搖搖頭:「寧書記,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在想,如果滇南這一次大動作影響到什麼的話,這個責任也應該由我來承擔,而不是趙國棟。」
「誰在追究什麼責任了?」寧法反問:「有什麼責任需要追究?」
蔡正陽默然不語,寧法吐出一口氣來,這才平復了一下心緒道:「你不用考慮那麼多,也不要想那麼複雜,中央就算是有一些打算,也會通盤考慮問題,不會像你想像的那樣,沒準兒也能給你帶來一個驚喜。」
驚喜?這顯然是一句安慰之詞,蔡正陽內心在咀嚼著,寧法肯定是從什麼渠道得到了一些風聲,只是對方現在似乎也還不確定,所以沒有和自己挑明,他不相信在這種情形下,趙國棟還能獲得什麼意外之喜。
「不要以為我是在信口寬慰你,只不過現在我也還不清楚,一切要等到兩會開了之後才會明朗,你就不要在那裡瞎猜了。」寧法舒展了一下身體,站在落地窗前,「正陽,既然你覺得滇南局面已經步入正軌,你就要抓住時機,你這一屆還有兩年時間,完全可以在這兩年裡做出一番成績來,不要被那些磕磕絆絆所羈縻,該怎麼幹還得怎麼幹,讓滇南局面在這兩年裡能有一個顯著的變化。」
蔡正陽能夠感受到寧法話語中的含義,07年就將是**召開之年,也就是說,自己在滇南也許就只有不到兩年時間了,就這一年多時間裡,自己要有所突破,而05年的人事調整也算是為自己的下一步工作理順了體制,就要看自己該怎麼來運作了。
怎樣來把握住滇南的發展大局,怎樣來讓滇南局面更上一層樓,擺在蔡正陽面前的壓力不小曙光在前,尤其是昆州和玉河兩市的經濟發展規劃已經出爐獲得了省裡邊的認可,曲州、楚州、紅山以及文城四個地市的經濟發展規劃也將出爐,其中有不少亮點,蔡正陽自信只要能好報把這一年多時間用好,完全可以讓拿出一番像樣的東西出來。
他唯一有些擔心的就是趙國棟的問題。
寧法話語中那個流露出來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思,似乎趙國棟的位置可能會有所變化,怎麼變化卻不知道。
張保國或者宋國梁動一動,擊鼓傳花,讓趙國棟接任宋國梁的常務副省長位置?
這個結果是蔡正陽最樂意見到的,但是這似乎有些想當然了,他最為擔心的就是趙國棟離開滇南,這看起來好像也有些不大像,畢竟趙國棟才來滇南一年就走,顯得太過兒戲,不合常理。
但是一切只要是中央覺得需要,不合理就會變得合理,對於這一點,蔡正陽深知,只是他卻無能為力了。
寧法說的沒錯,滇南局面經歷了這兩波的人事調整,大框架已經確定下來了,誰來也不可能再折騰出什麼ど蛾子來,只要自己坐鎮滇南,滇南局面就能呈現一片向好勢頭,但是能夠有趙國棟這個貼心人在身邊,無疑要讓蔡正陽輕鬆許多。
誰不想有一個能幫自己分憂解難值得信賴的人在身邊?
但這一切能如願以償麼?
***************************************************************************春節期間紛亂繁忙的,趙國棟這一次給自己確定的假期安排略有不同,以往都是先在安都呆到初四初五才回京裡來安排日程,但是這一次他反其道而行之,提前了兩天在臘月二十九就回了京裡,改該到岳父岳母家裡去也去了,和劉家一些主要親戚走動見面的也見了,剩下就是屬於自己工作上的一些朋友和領導。
不過趙國棟考慮到春節期間恐怕朋友和領導都會有各自的安排,加上陸蕊會在春節後結婚,自己可能還要回一趟京裡,所以也就只是在電話裡和京裡需要聯絡的領導朋友拜了年,打算正月初二就直飛安都。
本來這個春節趙國棟都可以在安都住下來,但是那一夜的激情碰撞讓趙國棟突然改變了主意,也許他該和劉若彤有一段更加浪漫的假期,而二月初,北方天寒地凍,安都也一樣陰冷缺少陽光,昆州倒是氣候不錯,但是趙國棟確不想回昆州,那裡的氛圍讓他覺得自己更像是在工作時間一般。
那麼海南就成了獨一無二的選擇。
原本出國到普吉或者蘭卡威這些地方應該更美妙,但是無論是趙國棟還是劉若彤,要想因私出國其手續都不是一般化的麻煩,所以商議再三,兩人都決定還是選擇三亞,至少那裡還有可供自己隨意享受的屬於自己兩人的二人世界。
無論是趙國棟還是劉若彤從未有體味到過這樣美妙的時光,陽光,海岸,沙灘,慵懶,隨意,輕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你可以選擇盡享日光浴,也可以所心所yu的蒙頭大睡,還可以潛水之後躺在吊床上小憩,總之一切如你所願,而兩人的感情似乎也在這浪漫溫情的陽光海水中迅速融為了一體。
距離前十依然遙遠,我需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