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下霍雲達的電話,田永泰才發現這個電話還真的和沒打沒啥兩樣。
霍雲達在電話裡也說趙部長沒啥愛好,就是喜好體育,打打網球,游游泳,爬爬山,這都是些啥愛好啊,難怪這位趙部長一天精力充沛得緊,從早到晚連軸轉也不見他有啥疲倦的時候,這些愛好可真是少見。
「怎麼說?」張國富和韋文明都把目光放在田永泰臉上。
「嗨,他說趙部長就愛好體育,打網球,游泳,爬山,要不就是看書,嗯,還有就是喜歡喝茶品茗,其他沒啥愛好。」田永泰有些無奈的攤攤手,「誰曾想到咱們這位如此年輕的部長卻沒有愛好,嗯,除了喝茶勉強算愛好外,其他鍛煉也算愛好麼?」
「唔,這倒是個麻煩事兒。」張國富皺起眉頭,搓著手,一時間也想不出該怎麼來接待這位趙部長。
褚書記在電話裡提醒過自己,這位趙部長來頭頗大,不但和蔡書記關係很密切,而且在中央也是有些背景關係的。褚書記是很少就哪位領導做這種評價的,除了與自己和老韋關係不一般所以專門提點自己二人外,另外也就說明這位趙部長的確是有些不一般的來頭,所以才會專門提醒自己不要去觸霉頭,這接待好就相當重要。
只是這位趙部長卻是這樣一個喜好脾性的人,這倒真成了老鼠拉龜——無從下手了。
「張書記,要不咱們請趙書記到鳳頂閣去坐一坐,那兒風景正好,今兒個天氣也好,廣北的竹筒香茶也算是咱們文城一絕,讓行署辦那邊趕緊送兩筒過來,咱們就陪著趙部長在鳳頂閣坐一坐,聊一聊,你覺得怎麼樣?」韋文明腦瓜子相當好用,聽得田永泰說趙國棟喜歡喝茶品茗,頓時就有些開竅。
「對啊,老韋,這個主意好,咱們廣北的竹筒香茶別的地方想嘗嘗都還嘗不到呢,大葉種的曬青茶秘法製作的,不比那普洱差,咱們正好可以好好陪趙部長聊聊,增進感情,拉近距離嘛。」張國富豁然開朗,「永泰,你覺得如何?」
「嗯,這個主意好,趙部長就喜歡喝茶,我看他辦公室裡除了書之外,就是茶葉筒了,啥峨眉竹葉青,咱們滇南的普洱,安原那邊的黑茶以及據說是安西那邊的啥青針,林林總總擺了一櫃子,還讓我也拿兩包黑茶和青針去嘗嘗,說算是替寧陵和懷慶那邊的茶葉打廣告。」田永泰也覺得這個注意挺不錯,「我還說,咱們滇南的才是正宗的茶葉大省,普洱聞名世界,安原的茶葉和咱們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他還不樂意呢,非要讓我嘗嘗寧陵的黑茶,說不比普洱差。」
「呵呵,真還看不出趙部長這麼維護他工作過的地方。」萬代友也有些感慨,「都到咱們滇南來了,還不忘幫著打廣告搞宣傳。」
「代友,你別說,寧陵的黑茶這幾年名氣還挺響亮,聽說在港澳和台灣那邊相當受歡迎,據說這黑茶產業就是在趙部長九七九八年擔任寧陵市下邊一個縣當縣委書記時候搞起來的,據說引入了一家京裡的大型制茶企業,一下子就把一直處於半死不活的寧陵黑茶給打響盤活了。」田永泰對趙國棟還是做了一番瞭解的。
「哦?那正好哇,若是趙部長在這些方面真有門道,能夠幫咱們把這竹筒香茶的牌子給打響出去,那就再好不過了,最好能夠幫咱們在引進一兩家上規模的產銷一體化企業進來最好。」韋文明一聽來了興趣。
「這老韋你得去問問趙部長自己,不過你們可能對趙部長的情況還不太瞭解,他可是搞經濟的一把好手,恐怕你們都知道去年他擔任市委書記的寧陵市gdp破了千億,但是你們可知道兩年前寧陵gdp是多少?」田永泰瞥了一眼身邊幾人。
「怕是至少有五百億吧?」韋文明沉吟著道,他們都只知道新來的組織部長是搞經濟起家的,所在的寧陵市是內陸地區第一個經濟總量破千億的普通地級市,但是具體情況卻不是很清楚。
「嘿嘿,2002年趙部長到寧陵擔任市委書記時,據說寧陵gdp只有不到200億,算一算,這兩年增長了多少?我看到前天《經濟日報》上刊載了人民銀行總行到安原寧陵考察徵信體系建設工作,上邊說寧陵市是目前國內內陸地區銀行分支機構設立最多的地級市,基本上國內所有銀行都在寧陵設立了分支機構,據說鮮有進入內陸地區普通地級市的外資銀行也對寧陵充滿了興趣,認為寧陵的商業氛圍和發展活力值得他們進入。」田永泰隨口介紹著:「所以我在車上和趙部長探討了一下寧陵今年gdp會達到多少,他說他的估計是一千五百億到一千六百億之間,也就是說增速在百分之五十到六十之間。」
無論是張國富還是韋文明抑或是萬代友,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低起點的時候經濟增速很高這能夠接受,但是在gdp已經達到千億級別水準的時候,gdp還能以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增速發展,那就太駭人聽聞了,而省會昆州去年gdp還不到一千億,文城地區才只有一百三十億,增速達到百分之十五就已經算是相當高了。
「趙部長來咱們滇南來當這個組織部長有些屈才了啊。」張國富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田永泰瞅了張國富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韋文明則似笑非笑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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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城是一個基本上沒有什麼工業污染的世外桃源,這從另一方面也就意味著缺乏工業經濟支撐的文城地區總體經濟實力相對落後,財政薄弱,這也是一直困擾文城的難題。
文城的確是個出人才的地方,褚柳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關於龍嶺事件的調查,省紀委的調查組依然在進行,趙國棟旁敲側擊的通過其他渠道瞭解了一下,但是卻沒有得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
那份資料他仔細看過了,也讓方夜白把這份資料與他在永昌市紀委的那位大學同學進行了核實,有出入,但是出入不算大,當然還有一些東西僅僅是靠這種側面方式是無法瞭解到的。
從方夜白那個同學那裡獲得的一些消息證實,省紀委的調查組是獲得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的,但是省紀委調查組卻表現得很是詭異,一直沒有拿出像樣的結論報告來,這讓趙國棟也有些懷疑褚柳想要幹什麼。
他很想當面和褚柳就龍嶺事件和褚柳交換一下意見,但是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條件不成熟。
通過熊正林那邊趙國棟對褚柳進行了一個比較詳細的瞭解,這位曾經在中紀委工作了九年的少數民族幹部返回滇南擔任了紀委書記,雖然在日常工作中看不出她的傾向性,但是給趙國棟的感覺,褚柳總體上來說還是站在了較為公允的角度上,或者說講政治的高度上,這也是熊正林給褚柳的評價。
熊正林對褚柳的評價比較高,他說褚柳心思縝密,考慮問題相當細緻周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謀定而後動,絕不作無把握的事情,而且也很能把握分寸,對上級意圖瞭解貫徹都十分準確到位。
這樣一個紀委書記在龍嶺事件上表現出了一種異乎尋常的沉默,這無疑意味著什麼,尤其是她可能早已獲得和瞭解到了龍嶺事件的很多內情,但是到現在為之都還沒有任何動作,那麼她還在等什麼?
趙國棟很認真的琢磨和瞭解了褚柳這個人,所以在沒有拿準對方的意圖之前,他寧肯等待觀望一下,不急在一時。
褚柳是文城人,對文城有很深的感情,文城地委書記張國富和專員韋文明都和褚柳關係密切,褚柳也對文城地區的發展相當關心,甚至並不避諱什麼。
所以趙國棟希望可以通過一些渠道來拉近自己和褚柳的關係,這樣有助於今後自己的工作開展,這也是他把這一趟調研重點放在文城地區的原因。
從其他一些渠道瞭解到,褚柳很希望自己家鄉的發展速度能夠更快一些,這讓她也對自己家鄉地區的父母官也寄予了厚望,這也是張國富和韋文明之所以能夠獲得褚柳信任的關鍵,但是文城地區落後的基礎設施和缺乏一個有遠見而又切實可行的操作規劃一直困擾著文城經濟發展,這也是褚柳很是扼腕歎息的。
在這些方面,趙國棟自信是有些底氣的,即便自己現在只是一個組織部長,趙國棟相信自己一樣可以在某些方面發揮特殊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