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法也很敏銳的注意到了在談話中陳英祿較少談及到他的搭檔——市長何照成,相反,無論是市委副書記譚立峰還是幾名副市長他都多有提及,這也是一個信號。
何照成給寧法的印象並不深,這個人中規中矩,並沒有多少出彩之處,但是往往這種性格的角色卻充斥於幹部隊伍中,按部就班循規蹈矩,如果能再有一些機緣和關係,一般說來也能在仕途上穩步前進,不過在寧法看來,也許兩三年前的懷慶需要一個這樣的市長來平衡協調,但是現在卻需要考慮誰在市長這個位置上更合適。
從陳英祿的語意中也能看出何照成在懷慶並沒有真正發揮一個市長的作用,他在某個時段是很合格的市長,但是過了這個時段當局勢發生變化一個市的中心工作發生了變化之後,何照成並沒有跟上節拍,他有些落伍了。
何照成無疑不太合適了,但是誰既能協助陳英祿穩定懷慶大局,同時又能帶動懷慶全市經濟持續快速的發展。
譚立峰?趙國棟?還是從建陽綿州抑或是省直機關裡調派一個人去?
陳英祿同樣在小心的觀察著寧法的神色變化。
寧法對自己提出的工作思路看來還是滿意的,電子產業和機械工業兩條腿走路,不可偏廢,同時鼓勵有條件的區縣推動縣域經濟發展,尤其是以私營企業為主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大力創造就業,消化城鎮和農村剩餘勞動力,促進農民增收。
農業則要大力調整農業產業結構,推動城郊現代生態農業和農村副業發展,從另外一條渠道來促進農民增加收入來源。
農業這一塊有些虛了一點,但是怎樣改善農業產業結構,怎樣從根本性的來實現農業的轉型,怎樣實現農民剩餘勞動力的最大價值化,這三點在懷慶市委市府的幾次工作聯席會議上討論都沒有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
有些意見方向是好的,比如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但是短時間甚至是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看到效果,有些意見則是典型的急功近利型,比如發展特色農產品產業,受外界市場因素影響太大,一遇上經濟氣候發生變化,就有可能血本無歸,風險極大。
很多方面政府都只能技巧性的引導,不能行政干預,而只引導不干預這也就意味著效果不易顯現出來。
「英祿,我看你們懷慶市委市府思路還是有一些,但是要把這些思路想法貫徹落實下去,恐怕你們市委市府還要下大力氣推進執行力的建設。」寧法話鋒一轉,「像禁止侵犯農民合法權益的文件每年都在發,但是每年都在犯,難道說你們市委市府不知道?還是縣委縣府不清楚?我看是置若罔聞才對!」
「這就是一個執行力問題,上邊下發的文件落實到下邊就走樣了,就當作擦屁股的手紙了,誰也不把它當作一回事,非要到出了大問題才來滿頭大汗的花大力氣解決後事,這是什麼原因?」寧法語氣很溫和,但是陳英祿卻絲毫感受不到溫和味道,脊背上的涼意被空調冷風一滲,更覺難受。
「寧書記,您說的我都記下了,近期我們懷慶已經在著手結合清理整治侵犯農民合法權益的專項行動來整頓幹部工作作風,這項工作由立峰同志在全力主抓,我們力爭花三個月時間來實現幹部作風有一個明顯轉變,提高我們黨政機關的執行力,做到政令暢通。」陳英祿腦瓜子也轉得很快,立馬就跟進。
「這樣最好,英祿,懷慶地處我們安原腹地核心區,基礎條件很好,前期由於諸多原因,經濟發展滯後,使得整個安原西面都成了經濟塌陷地帶,省裡邊對你期望很好,希望你能帶領懷慶一方幹部群眾重鑄懷慶輝煌,我很欣賞你在用人上的大膽放權,揚長避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為一個市委書記,事必躬親那是庸才,怕下屬搶了你風頭只能說明你底氣不足自身能力不夠,在這一點上我覺得你做得很好。市委書記抓什麼?抓方向,抓決策,抓幹部,前兩者是宏觀,後者是微觀,宏觀微觀有機結合,你這個市委書記就是成功的。」
陳英祿聽得心潮澎湃,省委書記對自己如此高看讓他真有點想要士為知己者死的味道。
張廣瀾擔任常務副省長時陳英祿擔任藍山市常務副市長,並不為張廣瀾所看好,所以當南華市市長出缺時省委副書記楊天明提名他,卻遭到了張廣瀾的反對,認為他不擅長經濟工作,不適合擔任一市之長,所以他也就擱置了下來,拖延了兩年,在張廣瀾從常務副省長位置離開到安都市擔任市委書記時,他才起來當了藍山市市長,而很快又被寧法相中到了懷慶當市委書記。
看來寧書記對自己也是相當瞭解,經濟工作自己雖然不擅長,但是自己能夠用擅長搞經濟工作的幹部就行。
「寧書記,感謝您的教誨,我以黨性向您保證,回去之後一定當好班長,團結市委市府一班人認真領會省委的意圖,爭取在今年讓懷慶經濟更上一步。」
「唔,英祿,安原現在面臨一個很好機遇,如果不好好把握,那你我都要成為歷史罪人。華芯國際和和訊科技的進入使得安都——懷慶這個電子走廊隱然成形,而安都和懷慶在科研教學資源上的優勢也可以很大程度為這個電子走廊助推,怎樣科學規劃合理佈局,讓電子信息產業成為我們安原經濟核心區的支柱產業,我希望你們懷慶和安都都要有一個清醒的分析認識,這也需要你們兩地攜起手來,實現優勢互補,雙贏共榮。」
隨後寧法有很隨意的問起了懷慶班子成員的情況,陳英祿也一一作了介紹,他感覺到雖然寧書記沒有明確細問,但是作為省委書記像這種瞭解班子成員情況的情形還是很少見,似乎是有些意圖,只是這種事情就算是他有預感,也不干妄自猜測,畢竟目前懷慶班子搭建時間也不算長,要說調整似乎也顯得早了一點。
************************************************************************「哎喲!」
剛從戈靜辦公室出來的趙國棟一直在琢磨著戈靜話語中的含義,懷慶班子可能要動,誰要動?怎麼動?自己呢?
只是戈靜忙著要去開會,語焉不詳,只是透露出來的意思卻讓趙國棟怦然心動。
整個腦子裡全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充斥了,下樓時候也就是埋頭疾走,沒想到轉角處卻一下子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趙國棟勁兒何等大,軟玉溫香撲鼻也只有一瞬間,上來的人一下子就被撞了個骨碌碌往下滾,趙國棟心中一驚,趕緊丟下自己手中包,忙不迭的去抓往下滾的的女孩子,卻未曾想到只來得及抓住對方的裙袂。
「嘩啦!」一聲脆響,半幅裙袂都被撕了下來,女孩也沒有能站穩,摔了個倒仰,雪白如玉的長腿露了出來,一條半透明的紫色真絲內褲躍入趙國棟眼簾。
「啊!」女孩子強忍住疼痛一邊拉著破爛的裙袂遮掩著自己的下體,一邊支起身來。
趙國棟頭大如斗,趕緊上前想要扶起對方,女孩子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正要怒聲呵斥,兩人目光一碰,都是一怔:「是你?!」
「哎呀,高嬋,真是對不住,是我不好,對不起,真是對不起!」趙國棟忙不迭的道歉,一邊環顧四周,還好這會兒沒有誰走樓梯,都是坐電梯,這也是兩人都沒有在意的緣故。
疼得直咧嘴抽冷氣的高嬋眼眶中淚珠轉了幾圈,還是沒有能忍得住,終於落了下來,倒不完全是因為疼痛,在一個大男人面前摔了個四仰八叉,裙子也被對方撕掉半幅,內裡春光乍洩,委實讓人羞愧難當,這又羞又痛又氣之下,這淚珠就忍不住汩汩往外冒。
「你是怎麼在走路,怎麼連路都不看?!」高嬋下意識的蹲了下去,一邊抬起頭來帶著哭腔道。
「真是不好意思,腦袋裡想事兒,也沒有注意到還有人和我一樣走樓梯,我的錯,我的錯,你腳沒啥吧?」趙國棟透過光線注意到對方膝蓋處已經被蹭掉一大塊皮,血絲頓時浸潤了出來,看上去還真有些觸目驚心。
「你說呢?」高嬋被趙國棟這一提醒,更感覺到膝蓋處疼痛難忍,再一看,除了膝蓋處蹭掉一大塊皮外,連左腿的大腿內側也被瓷磚稜給刮了一道粗粗的血印子,血珠已經慢慢的滲了出來。
看見高嬋淚光盈盈,趙國棟知道只怕自己這一撞還真撞出麻煩來了,「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有問題趕緊醫,沒問題也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