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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節 犯眾怒 文 / 瑞根

    趙國棟一時間也有些解釋不清楚自己的感覺。

    事實上並不是從年前自己心情似乎就不是很好,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十月婚後,自己情緒就不怎麼高,雖然說不上萎靡不振,但是自己似乎就像是幹事情有些提不起精神來了,再說一句醜話,就連和女人作那事兒似乎興致都消減了不少,惹得瞿韻白和徐chun雁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外邊另外招惹了什麼女人了,他也懶得解釋。

    本來華芯國際項目讓他稍稍振作了一些,沒想到最終上演了這樣一齣戲,這就更讓他心煩意亂,雖然從某個角度來說對自己個人更有利,但是趙國棟卻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來為自己博取什麼,姓趙的真要在這一點上做文章,那還是很有自信的。

    桂全友見趙國棟似乎有些感觸,在想些什麼似的,也就知趣的沒有打岔多問。

    究竟是什麼原因呢?趙國棟捫心自問。似乎還是因為結婚這樁事兒,雖然只是一個法律手續,但是法律層面上自己已經是已婚了,無論是自己到瞿韻白還是徐chun雁抑或是古小鷗和程若琳那裡,理論上這都是一種不道德行為了。

    趙國棟忍不住冷笑,不道德,中國幾千年,豈不是只有一百年才算是道德,其他幾千年都是不道德的?

    原來自己也不是這樣,但是和唐謹之間的那段感情似乎徹底粉碎了自己的認知觀,對於感情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變得隨便甚至是放縱起來,無論自己和瞿韻白還是徐chun雁她們有著怎樣的感情糾葛,但是如果沒有那段破碎感情的影響,趙國棟覺得自己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

    感情這個東西究竟能維繫多久,在外界誘惑下會不會褪色,趙國棟無法獲知肯定答案,因為他為之努力過的一切卻被無情的現實粉碎,既然無法獲知真實答案,趙國棟也不可能去為了這個問題去試探什麼,那麼就讓這一切隨緣了。

    人生太過豐富多彩,你怎麼能不及時把握?這是誰說的?

    隨緣,一切就隨緣,能走到一起就是緣分。

    蔡正陽和柳道源都提醒自己在這方面要謹慎,反倒是熊正林的寬慰讓趙國棟很感動,他知道兄長們都是為自己好,但是熊正林的話卻更讓他熨帖。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這也是該是自己在仕途上的方向,而在生活上的,那就是走自己路,別人也別說,這也許就是自己想要的。

    趙國棟如是想。

    ***************************************************************************見趙國棟步伐依然沉穩如故的向外邁去,桂全友禁不住有些發急。

    當令狐chao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桂全友時,桂全友就知道以趙國棟的性格只怕難以勸說下來,一旦他下了決心的事情,除非外部條件發生巨大變化,一般說來很難改變,但是桂全友又不得不來提醒一下對方,這可能會遭致很多意想不到的反對,也就是說,這可能會是豎立很多不必要的敵人。

    「趙市長,您再考慮一下,我看你能把這份報告改一改,語氣和用詞稍稍委婉一些,您這樣莽頭莽腦的拋出去,會引發很多人的不滿和反對的。」桂全友苦口婆心的諫言道。

    「全友,我並非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誰也不待見,只怕連陳書記心中都會有些不舒服,何市長只怕就更惱火了,不過若是我下去走了這麼一遭,半個月時間的調研,拿出一片平淡如水的東西來,你好我好大家好,那我下去還有什麼意義?」趙國棟腳步微微一滯,回過頭來:「放心吧,我不是熱血青年,何況先前我也和陳書記匯報過,常委會上攤開來說,並不針對具體個人,而是針對我們整個黨委政府的工作,包括我自己的工作,不敲重一點,不足以引起大家的jing醒。」

    「唉,趙市長,話雖這麼說,但是何市長會如何著想?」桂全友歎息著道。

    趙國棟也是微微一頓,他已經專門和何照成交換過意見,但是何照成對於自己的調研得出的看法並不十分贊同,認為自己有些危言聳聽,只是要求自己把調研報告轉給錢元輝,要求市政府督導辦加強對縣區亂收費亂攤派工作的監督檢查,比並沒有從根本上意識到問題的癥結。

    或許他也是意識到了,卻下意識的迴避,冰凍三尺非一ri之寒,要解決這些問題當然不容易,但是若是你連解決的規劃都不考慮,那你又怎麼能夠解決?

    「他如何著想那是他的事情,我只是作我自己應該要做的事情。」

    「趙市長,」桂全友還yu再說,但是趙國棟已經揮手打斷:「全友,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換了其他事情,也許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這事兒不一般,我有一種預感,如果我們不及早預防和解決問題,只怕要出大事兒。」

    攤上預感這種說法,桂全友也就沒有話了,他只是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我一共走了十三個鄉鎮,三十二個村,上中下三等都有,就村級債務、鄉鎮企業和鄉村提留款收取支出情況,以及縣鄉財政狀況都作了一個詳細瞭解,」

    常委會議室裡靜悄悄的,所有常委們都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麼,陳英祿面色如恆,目光深沉;何照成面色平靜,只是偶爾閃過一絲不耐,倒是呂秋臣臉色有些晦暗,目光卻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想這什麼。

    趙國棟一律無視,自顧自的道:「鄉村兩級財政負債纍纍,已經處於相當危險的邊緣,鄉鎮一起為了消除合金會債務,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現在是捉襟見肘,拆東牆補西牆,每到年關,便是四處告貸衛生,而村級組織現在失去了基本來源收入,完全依靠統籌提留來支撐,而那點經費根本不足以支撐起一級組織運作,亂攤派亂收費已經成了常態xing運作。」

    「十三個鄉鎮,三十二個村,不同程度的存在著違紀現象,亂收費亂罰款,坐支挪用,財務制度混亂,有些村級組織連農民到村上蓋個章也有收取五塊錢的蓋章費,可謂聞所未聞」

    「綜上所述,我認為現在我們懷慶農村情況已經到了非常糟糕相當危險的情況,歸納起來有幾個方面,一是農村鄉村兩級債務沉重,財政薄弱,運轉困難,村級組織經費保障不到位,幹部人心渙散,缺乏戰鬥力,難以起到溝通上下示範帶頭作用;二是亂收費亂集資亂攤派現象眼中,干群關係緊張,部分地區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境地。」

    「三是鄉鎮企業效益差,污染重,運行困難,大多處於半關停狀態;三是農業結構調整緩慢無力,根據數據統計,目前單純糧食種植已經不賺錢,僅能維持農民自身糧食需求,農業科普不到位,農民發展副業缺乏科技知識和資金扶持;第四,農村剩餘勞動力轉移困難,農民缺乏必要技能培訓,外出務工願望雖然強烈,卻苦於無路,或者務工渠道不暢,打工收入低」

    「下邊我就表現出來的問題做一個分析判斷,」

    趙國棟低沉有力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盪,使得整個會議氣氛似乎都變得有些壓抑而沉鬱。

    陳英祿耐心細緻的作著記錄,雖然臉色看不出什麼,但是他內心沉重之餘也有些不悅,他知道趙國棟的這份調研報告不會有多少水分,趙國棟為人行事他還是信得過,這份報告也的確把目前懷慶農村的危險境況暴露出來,這應該是一個目前全省乃至全國農村的普遍存在現象,只不過有些地方暴露得突出一些,有些地方隱藏得深一些而已。

    他對報告本身並無異議,而且趙國棟作了這樣細緻認真的一次調研應該說工作紮實值得肯定,但是他對趙國棟的這種做法有些不太滿意。

    先前趙國棟下去調研之前,只說調研縣級財政狀況和農民收入狀況,他也沒怎麼在意,畢竟中央農村工作會議和對農村工作重視,也需要從各個方面來調查瞭解目前農村情況,有這樣的積極性也是好事。

    沒想到趙國棟的調研範圍一下子拓展到了這麼寬泛,從縣到鄉再到村,收支和債務情況,基層組織工作情況,干群關係和社會穩定,鄉鎮企業運行情況,農村產業結構調整,農村剩餘勞動力轉移,甚至連工業污染狀況都作了一個調研,這幾乎涵蓋了整個政府工作,甚至可以說是還有一部分屬於市委方面的工作。

    你是一個常務副市長,不是市長,更不是市委書記,也不分管農業,這樣下來,而且還拿出這樣一篇洋洋灑灑上萬字的調研報告放在常委會上來,你讓何照成和其他常委如何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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