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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87章 深夜發生的…… 文 / 拒絕低塑

    第87章深夜發生的……

    朱夜兒以她的行動,向梓星證明了一個真理:「殺手」永遠不會缺乏奇思異想。

    讓蘇護獨自監督梓星進行「特訓」,這位冀州侯頂多作到不講情面,嚴格要求梓星必須完成「教官」的任務。

    朱夜兒就不同了。她會不時想到一些天馬行空的點子,然後興致勃勃的加入到「特訓」中去。

    梓星的痛苦指數,因此翻了一倍不止。

    梓星記得前世看過的一些島國漫畫,那裡的「妹妹」一被當哥哥揍上一頓,從此就會死心塌地的歸降……

    不過,他也只能在心裡yy一番。他的腦袋又沒有被門板夾過,自然不相信那種傳說中的手法,能收服朱夜兒。

    另外,梓星內心也知道,他的確很需要經歷這樣一場痛不欲生的「涅槃」。

    黃昏時分,蘇護一行人選擇在一處荒野,搭建簡易軍帳。另有火頭軍開始熟練的埋鍋造飯。

    這,預示著今天的休息時間到了。

    梓星穿著加碼到四噸重量的鎧甲,完成了今天的訓練任務。

    按照這些天形成的慣例,他還要在黑色藥液中浸泡一個時辰,隨後才到他的「吃飯時間」。

    不料,朱夜兒卻蹦蹦跳跳跑來找他,臨時給他加了一個訓練項目:「我有一個很好的建議。明天,冀州侯準備加餐犒勞軍士,給大伙加一道『牛肉燉馬鈴薯』。我決定,那些馬鈴薯的皮就由你來削。」

    這算什麼特訓?雖然是下人幹的話,但明顯沒有什麼難度嘛。

    梓星滿口答應下來。

    正準備卸下沉重的鎧甲,卻被朱夜緊急叫停,並強調:「你要穿著鎧甲削馬鈴薯。這樣才能收到預期中的效果啊。」

    於是,梓星一邊想著美味可口的飯菜,一邊接照朱夜兒的要求削馬鈴薯。

    堆積如山的馬鈴薯,幾乎可以把梓星給埋了。

    一開始梓星多少有些懷疑,他這只比惡魔少了一根尾巴的妹妹又在搞惡作劇,故意整他。

    不過削了半個小時的馬鈴薯之後,他發現,這的的確確是一種訓練方式。

    這項工作看似簡單,真正做起來卻並不那麼容易。

    撿起一塊馬鈴薯;然後用刀把馬鈴薯皮削掉,然後把馬鈴薯放進盆子裡面,再去取新的馬鈴薯……這期間,不知道要重複多少次手指和手的配合動作。

    普通人做這樣的活兒,只會覺得枯燥,完全沒有難度。

    可是,那副鎧甲的兩隻護腕,竟然還以特殊的金屬材料作了十隻「指套」。古代的技術根本不過關,套上帶「指套」之後,指關節的彎曲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穿著這樣一件鎧甲「特訓」一整天,梓星早被鎧甲的沉重壓力,以及蘇護的「變相痛毆」,弄得有氣無力。

    這種狀態之下,餓著肚子去剝削堆積成山的馬鈴薯,梓星覺得,這完全可以歸入「地獄級」的酷刑。

    梓星每削一顆馬鈴薯成功與否,一眼就可以從外觀上看出來。

    哪怕他的動作再標準,馬鈴薯結果像狗啃似的,或者乾脆被捏成了馬鈴薯泥,那肯定都是失敗了。

    梓星因為「不及格」的成績,一連削了好幾天的馬鈴薯。

    數百軍士也因此連吃了多日「馬鈴薯燉牛肉」。

    準確的來說,應該叫作「馬鈴薯泥」燉牛肉。

    好好的一鍋鍋湯水,都被「馬鈴薯泥」弄得稠稠黏黏的,像一鍋鍋漿糊。不過,那時候還沒有「漿糊」這玩意兒,軍士們聯想到的,是一鍋鍋「鼻涕」。

    他們個個都挺噁心,苦著一張臉,飯菜也吃得沒那麼香了。

    冀州侯蘇護一開始還大義凜然的告誡大伙:浪費是可恥的。然後帶頭消繳那些飯菜。

    然而到了第二天的「抗打擊」特訓時,梓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蘇護打在他身上的棍棒比平常重了好幾分。

    帶給梓星的棒傷,也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消腫。

    蘇護在梓星心目中的光輝的正面形象,徹底破滅了。

    梓星疼得忍不住時,甚至偷偷的從「儲物戒」內取了一瓶「跌打酒」來擦拭……

    這日子過得,梓星眼淚「嘩嘩」的直往肚子裡流。

    第四天黃昏時分,朱夜兒不要梓星削馬鈴薯了。

    滿地的馬鈴薯已經不見了,變成了難度係數更高的替綠豆「褪殼」。

    朱夜兒的理由很充分:大熱天的趕路,要替軍士們煮「綠豆湯」來解渴,防止中暑。

    當然,那只是借口,在大熱天急行軍就會中暑的軍兵,就這素質,蘇護也不會用他們。

    穿上沉重的鎧甲替綠豆褪皮,一開始時,梓星經常把綠豆捏成一堆豆粉。

    梓星有點欲哭無淚。

    「綠豆」這玩意兒要用手剝,靠的是手指的感覺。梓星的手指套上了「指套」,完全沒了觸感,失去了手指的靈敏和準確。

    梓星暗暗擔憂的另外一個問題,則是蘇護那傢伙竟然自詡為「美食家」。

    平時,蘇護只要吃到不合他口味的食物,總會借題發揮修理一頓廚子。當造成食物口感與賣相都不佳的主要過錯,要歸到「壽王子辛」頭上時,梓星都不敢想像自己的悲慘遭遇。

    要在蘇護尚未沒有藉機發飆之前,完.美過關。

    梓星學乖了。他不求快,開始尋找感覺。

    感知力敏銳,發揮了關鍵作用。只用了一天,梓星的動作就已經有模有樣了。

    輕輕一撥,綠豆殼裡面的豆子全都完好無損地落到了他的掌心之中,豆子在掌心之中滾動著,突然間,梓星感覺自己腦子裡面似乎多了些什麼。

    回味著剛才的感覺,他輕輕閉上了眼睛,封鎖了聽覺。

    失去了視覺和聽覺,身體的感知一卞子變得靈敏起來,他甚至能夠隔著厚厚的鎧甲,感覺到那幾顆豆子在掌心之中滾動。

    彎下腰,像是盲人一般在地上摸索著;如果是以前的話,那堆綠豆肯定都被壓爛了。

    但是這一次,套著指套的十根手指,如同蝴蝶落在花蕾上一般,輕盈地在綠豆上拂過。

    又隨手捻起一個,這一次梓星連另外一隻手都不用,輕輕一捏,綠豆的表皮就開裂;拇指一撥,皮衣落到了地上,裡面的豆子則滾入掌心之中。

    那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晚。

    上周就成功的通過了「綠豆」的考驗。

    又「特訓」了一整天的梓星,吃完飯,回到蘇護給他安排的單獨居住的帳篷中。

    「特訓」異常的艱苦,梓星感覺自己受了「內傷」,而且,受傷的程度甚是不輕。

    但不知怎麼一回事,從表面看起來,他的氣色相當好。

    原本微微有些偏向古銅色的皮膚,如今連日暴.露在烈日下,反而變得白哲,表面浮著一層美玉一般的光澤。

    「哼哼,我這是因禍得福。朱夜兒讓我浸泡那些難受的黑色藥液,肯定沒想到我會泡成一個美少年。」

    這是梓星自己找到的解釋。

    渾身懶洋洋的,倦意湧上心頭。就在此時,梓星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梓星的神筋一下子高度緊繃起來。

    他扭轉頭循聲望去,雙眸在黑夜中炯炯有神。

    是朱夜兒進來了,轉身又隨手把房門鎖上。

    梓星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他腦海中,更彷彿刮起了一陣超強颱風。

    是那種無比邪.惡的颱風!思想極度不純潔的颱風!

    「朱夜兒她應該知道我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啊。她還針對我發動這樣一場『夜.襲』?哎呀,這不是令我難作嗎?」某男很齷齪的想著。

    朱夜兒不聲不響,走近前,伸手將梓星拉起來;她的手慢慢在梓星的身上摸索起來。

    連日浸泡那種古怪的「黑液」,梓星的身體變柔綿軟許多。

    一對意圖不明的小手反覆在身上捏來捏去,梓星心裡像是燃起了一團火焰。他幾乎要最終確定遭遇了「女.色.狼」了。

    幸好朱夜兒及時開口說話:「……每一個有幸浸泡『九天劫灰』的人,情況都不一樣。有的人,身體顯得『柔軟』,她的皮膚嫩得像是豆腐,好像一碰就會碎開;有的人,則顯得『綿軟』,手輕輕一拍就會整個陷下去;有的人的特點,卻是『彈力十足』……」

    梓星終於忍不住問:「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想幹嘛?」

    「你就這樣返回朝歌去,很危險。我希望你返回京城之前,掌握一種能力。」朱夜兒這樣回答。

    「掌握什麼樣的能力啊?」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關鍵,是要看接下來的幾天,要看那東西是不是真的會在此處出現……我以『九天劫灰』泡製浴湯,一連讓你浸泡多日,就是專門衝著那東西去的。只有得到了那東西,你才可能掌握我希望你掌握的能力……」朱夜兒說得雲遮霧蓋的。

    梓星也聽得稀里糊塗的。沒想到,朱夜兒還有去當「神棍」的潛質。

    「那你現在深夜來訪,要幹嘛?」

    「剛才吃飯前那你浸泡的『九天劫灰』,已經是我珍藏的最後一份了。」朱夜兒說:「這種珍貴之物,我必須助你運功化解、吸收,一點都不能浪費。」

    「怎樣幫我吸收呢?」問這個問題時,梓星的表情相當的下.賤。

    以為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朱夜兒搭在他肩上的一對纖纖玉手,揉捏的力道忽然加重。顯然覺察到了一些什麼。

    梓星心裡大汗。

    朱夜兒使用的手法,是最常見的方法。

    那就是,把她體內的一股元力,輸送到梓星體內經脈內,幫助梓星練化那「九天劫灰」。

    方法很簡單。但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一般只有完全信任對方,才會讓對方的力量肆無忌憚的進入自己的體內,穿行於經脈。

    雖然對朱夜兒有著種種的垢病,梓星其實還是相信她不會害他的。

    朱夜兒並沒有急著把元力送入梓星的體內,而是聚集半天之後,猛地釋放出去。

    這股強勁的元氣頓時在梓星的身體內部亂竄起來。

    梓星自己的元力被這股外來的元力一衝,立刻變得異常凌亂。

    兩股元力剛一碰撞就分出高低上下。兩者的元力都以渾厚見長。不過梓星的元力猶如泥漿,厚重卻很渾獨,雖然已經融為一體,卻屬性繁雜。

    顯然,那是他服用過量的「朝露酒」,以及身體吸收了大量的「神力」及「九天劫灰」的力量。

    朱夜兒的元力則如同透明膠水,厚重而又通透,沒有一絲雜質。

    兩股元力互相一撞,梓星的元力頓時被撞得分崩離析,化成絲絲縷縷,轉眼間融入朱夜兒的那股元力之中。

    每吞隨一團梓星的元力,朱夜兒的元力就壯大一分。

    一開始兩邊還能夠相抗,漸漸地,梓星的元力被一點一點化去了。

    從品質上來說,梓星的元力經過淨化之後,仍遠遠比不上朱夜兒一開始注入他體內的那股元力。

    梓星的元力初步「淨化」之後,還夾帶著一些乳白色的雜質,不過比之前泥漿一樣的狀態卻好得多了。

    初步「淨化」的元力收攏起來,在朱夜兒的體內一圈圈流轉這種方法明顯加快了「淨化」元力的速度。

    感覺到這些屬於梓星的元力已經被「淨化」得差不多了,朱夜兒將這股元力還回去。

    元力散入梓星的皮膚、肌肉、臟腑、血液和筋骨之中,同樣也散入循環通道裡。

    這同樣也是一種「淨化」。只有用精純的元力將身體洗練一遍之後,重新生成的元力才會變得精純,要不然很容易變回那種泥漿一樣的貨色。

    古往今來,無數人對元力的「淨化」進行過研究,但至今都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

    朱夜兒那些洗練身體的半透明的液體,顯然非常寶貴。

    能擁有如此神奇的液體,看來朱夜兒也是「有故事的人」。

    其實,梓星體內已經吸收過數滴「鴻蒙紫液」。那「紫液」跟朱夜兒用來替他「淨化」元力的「半透明液體」,可以說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只不過,梓星這傢伙根本就沒有一種可靠的駁使「鴻蒙紫液」去淨化元力的方法。

    否則,他也不需要朱夜兒的幫助了。

    朱夜兒終於能開口說話了。第一句說的就是:「看不出你的資質如此出色。我還以為要替你連續『淨化』十天元力呢。沒想到只是這麼短短的一遍……」

    「那是!我從小就有絕世天才之譽。」梓星吹噓道。

    他剛才還有些擔心會被對方發現他體內有「鴻蒙紫液」存在呢。

    沒想到,關鍵時候「紫液」也隱藏著挺好的。

    接下來,梓星重點把精力放在「鞏固戰果」上。

    朱夜兒對他,不是一般的慷慨,竟然跟他說:「我送你一滴那種半透明的液體如何?這種可以自行『淨化』元力之物,最適合你,也是以後捕捉那『東西』的必要手段。你要不要?」

    親身體驗過那半透明液體的神奇作用,梓星怎麼可能不要?

    那液體,可比「鴻蒙紫液」聽指揮多了,因而對他的作用更大。

    梓星小雞琢米似的連連點著頭。又問:「那液體是神馬啊?竟然有這種作用。」

    「我是無意中得到它的。」朱夜兒說得很含糊:「我把它叫作『伐髓液』。」

    雙腿交疊,盤坐在草蓆上,梓星深呼吸幾下,開始運轉起體內元力。

    梓星想了許久,才替那「伐髓液」想出一個比較合適的安放地點把它安放到心臟的血液之中。

    這是有考慮的。

    他的身體畢竟經過了「鴻蒙紫液」的淬煉,梓星生怕運轉「鴻蒙紫液」時,紫液會跟「伐髓液」發生衝突。

    而紫液在梓星體內各處經脈、血液、肌肉內,都是肆無忌憚,可以亂躥亂撞的。唯有梓星的心臟部分,紫液很識趣的從來不闖進去。

    似乎,它也知道在心臟處造成損傷,難以補救。

    朱夜兒輸入梓星體內的「伐髓液」,漸漸往兩隻手的食指聚攏。

    梓星的雙手虛合,兩根食指互相靠近,卻沒有貼在一起,當中留了一點空隙。

    由於「伐髓液」凝聚的緣故,他的手慢慢變成了透明狀。

    逐漸的,食指指尖之上,冒出一團透明液體。

    這團液體一開始籠罩的範圍僅是指尖頂端。隨著逼出來的液體越來越多,「伐髓液」的顏色也越來越白。

    「伐髓液」越濃一分,梓星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他的心跳加速,頭也漸漸發暈,胸口更是一陣陣發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指尖包裹著的那團「伐髓液」越縮越濃。

    兩根手指指尖的縫隙之中,漸漸凝成了一滴黃豆大的固體珠子。

    梓星感覺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頭暈得厲害。

    他看到一眼身旁那個神情緊張的朱夜兒一眼,忽然一咬牙,把凝聚成固體的珠子,猛地扎入了自己的心臟部位。

    心血四濺。

    白色「伐髓珠」進入了他的心臟。

    梓星剛感覺到一股要命的劇痛,隨即,心臟部位的傷口就迅速癒合了。比療傷神術的效果快多了。

    梓星一下子倒在床上,四肢癱成一個「大」字,嘴張得大大的拚命喘氣。

    其實他現在已經不累了,身體精力瀰漫。作出上述動作,完全是因為被嚇得夠嗆。

    要刺破自己的心臟,作出如此危險的動作,梓星所承受的壓力也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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