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帝王末路與空間異變
「噁心!真教人噁心啊!堂堂一國之主,到了床上,也只能是醜態百出。」
房間裡面響起一個陰冷的嗓音。
那聲音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令帝乙渾身發冷。他陡然從沉睡中驚醒過來。
女媧的身影不慌不忙的出現在房間裡。雕刻般線條分明的精緻五官,煥發著驚人的美,即使擺出了一副譏誚的表情,也不讓人感覺討厭。
當然,這不包括當事人帝乙的感受。帝乙就覺得眼前的女媧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離開夢星彤的臨時住處,女媧便直接返回了這處剛剛光臨過的所在。
女媧對夢星彤擱了狠話,其實,那並非她的真實想法。
與其殺死帝乙,女媧認為還不如把帝乙變成一個傀儡,變成一個受她控制的傀儡。
妖族的血統,終於在女媧身上得到體現。原本猶如一潭清水般動人的眼神,現在多了幾分妖異的神采。她整個人看上去好像是從《聊齋》世界中走出來的「有故事的女鬼」。
「真沒想到啊,連串的變故降臨,帝乙陛下的心情一點不受影響,竟然還有那麼大的興致,在女人身上揮霍精力!」
帝乙見慣了大風大浪,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自己的心神,披上了衣裳,從床上下來。
對於久思,他倒是一點提防之心都沒有,敢把自己的後背心暴。露給她。
「女媧,你何必如此關心寡人的私事?」
帝乙在皇帝的位置上呆得太久了,板起臉來說話時,一股威壓很自然流露。
女媧當然不會受他影響,輕鬆的道:「我有說錯嗎?帝乙陛下的兩個兒子死於非命,一個兒子離奇失蹤。你竟然一點不心疼,嘖,這父親真是當得……」
女媧的嘲諷,帝乙礙於她的身份,也發作不得;但女媧話語中透露的信息,卻令帝乙臉色大變。
女媧竟然說他有兩個兒子死於非命,一個兒子失蹤?
帝乙的聲音都不禁顫抖:「你說什麼?我的二兒微子衍,他怎麼啦?」
女媧淡漠的道:「你必須接受一個事實,你現在已經沒有繼承人了。」
帝乙怒道:「你怎麼知道我的二皇兒也死於非命?你深夜擅闖我的住處,究竟想幹什麼?」
「我親眼看著微子衍死去的,這消息千真萬確。」
女媧的口氣,就像在說她剛看了一出很庸俗的戲劇,不帶一點同情心:「所以,陛下你後繼無人,也是千真萬確的。我深夜造訪,就是想要跟陛下你一塊合計合計,如何解決大商皇族的傳承問題。大皇國運如果因陛下而中落,這罪過可就大了……」
帝乙臉色一變,重重「哼」了一聲:「你會關心大商的國運?我看你是狼子野心吧?」
女媧被對方譏諷,也不生氣,逕自往下說:「我這裡,還保存有太上老君煉製的『九轉金丹』一枚。陛下服後,可增壽百年。如此一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必發愁皇位繼承的問題。」
聽聞一顆金丹能增壽百年,而且,女媧還打算將金丹送給他,帝乙臉上閃過喜色。
但他畢竟不傻,很快又想到天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馬上警惕的問:「恐怕我服下金丹,不僅僅是增加百年壽命這麼簡單吧?你老實說,還會有什麼不良反應?」
女媧也沒把帝乙放在眼裡,笑吟吟道:「不會有不良反應,只有好處。你不僅能增壽百年,還可以從此不再受世間一切煩惱的困繞……」
帝乙也是聰明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慘然笑道:「能擺脫世間一切煩惱,除非我失去生命,或者失去神智。原來,你竟然替我安排好了一個充當傀儡的結局。」
「來人……」
當一個沒有自主思維能力的「長壽傀儡」,終歸是不划算。帝乙條件反射的大叫「來人」!
他現在的思緒也挺亂的,也不去想:要對付他的是女媧。他的那些貼身保鏢來再多,都不足以對女媧構成威脅。
「不用叫了。這附近一共四百九十七名保鏢,如今都在夢鄉裡呼大睡!」
女媧笑吟吟的說道:「等到他們一覺醒來,就會繼續『忠心耿耿』的保守他們的帝王,一點看不出帝王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
「看來,今天你是真的決定要對我下毒手了。」帝乙慘然說了一句。
忽然挺直身子,不再對女媧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帝乙森然道:「女媧,你雖然貴為聖人,在『聖人圈子』裡,你資格卻是最淺的一個。有些事情,你或許還不瞭解。」
女媧不以為然:「難道聖人間的秘密,你比我還要瞭解?」
「其實聖人也有他們害怕的事情。那就是最神秘、最霸道的百萬年一次的『無量浩劫』。傳說中那場浩劫,不是僅憑哪位聖人個體的力量,就能獨自躲過。所以,幾位聖人便要領頭協商出一個名單,由名單裡的人物共同完成一個應劫的完。美計劃。計劃裡面,『人界之皇』是不可缺少的關鍵人物……
「人皇越是強大,對整個應劫計劃的幫助就越大。因此,幾位聖人所代表的不同勢力,都樂於見到人界通過優勝劣汰的競爭,篩選出最符合條件的人皇。而且按照規定,聖人們不會直接干涉人界的人皇之爭,當然,也不容許直接對人皇下毒手。」
說到這裡,帝乙語氣中自然而然帶上了幾分威脅的意味:「女媧,我是人界現今的人皇,你若直接對我下毒殺,不怕遭到其他幾位聖人的強烈反彈嗎?你有信心僅憑一己之力,扛下他們的怒火?」
女媧臉上也斂去了笑容,冷冷的道:「有一件事,我想你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聖人女媧,如今已經一分為三,而我,就是其中三分之一。而且是最受各方勢力打壓的三分之一……」
帝乙駭然變色:「應該可能?這怎麼可能?究竟怎麼一回事?」
「所以,不要拿包括其他幾位聖人在內的仙神勢力,來威脅我!我現在就是他們必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女媧的聲音高了八度。
顯然,遭受各方勢力排擠,她也作不到完全不當一回事。
徹底沒了倚仗,帝乙的氣勢一落千丈,驚恐的往後縮,顫聲道:「你別衝動!你不要亂來!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囉嗦!」女媧冷叱一聲,長袖疾揮,一股無形的勁氣襲向帝乙。
帝乙身形一轉,整個人躲到了久思身後;雙掌齊出,推動著久思的嬌軀衝向女媧,企圖以久思為「肉。盾」逃避女媧攻擊的用意,很明顯。
帝乙沒有猜到久思的奸細身份,現階段對她的喜愛也是真的。但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犧牲掉久思,帝乙也是毫不猶豫,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聲怪響,勁氣與袖風相觸,發出了怪異的鳴響。
前一刻還嬌艷如花的久思,下一刻就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團血霧。
勁風絲毫無阻,擊殺了久思之後,又襲向帝乙。
帝乙避無可避,死亡的陰影罩落到他的頭上。
「難道今日就是我的斃命之日?早知是這種結果,還不如一開始就點頭答應作一具傀儡……」
帝乙剛冒出上述的自暴自棄的念頭,忽然驚喜發現:他的身體並未四分五裂,更沒有變成變成一團血霧。
跟久思相比,女媧給予他的待遇,還是存在著重大區別。
隨著一聲爆響,帝乙的身子被高高的彈起。強烈的勁風使得他的身形不再沉穩,手腳也似乎失去控制。
他被無形的力量包裹著,艱於呼吸。
帝乙忍耐不住,張開大嘴,急促喘著粗氣。
女媧右手輕彈,一顆金色的藥丸直射入帝乙張開的嘴巴。
當金色藥丸衝入腹內,迅速化開之後,那股束縛帝乙的力量便忽然消失了。
「叭噠」一聲,帝乙沉重的摔倒在地上,四肢攤開,像是一條死狗。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還連連乾嘔著,想把別人硬塞到他肚子裡的危險東東吐出來。
可惜一點用處都沒有。
完全發揮藥效出來,大概需要兩分鐘。女媧擔心帝乙脾氣大,來上一出「嚼舌自盡」。
憑女媧的能耐,原計劃繼續下去也行。但把一具死屍變成傀儡,遠沒有將大活人變成傀儡輕鬆省事。麻煩事兒,誰都是能免則免。
女媧想了一下,食指連點,數道淡青色的指風準確地擊中了帝乙胸口的要害部位。
剎那間,帝乙便渾身僵硬,連移動手腳的力氣也失去了。
帝乙說話吃力極了,氣若游絲:「我詛咒你。詛咒你逃不過其他幾位聖人的追殺……」
「本來,我想逃避那些傢伙的追殺,很凶險很困難。但托你之福,我現在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保命方法,你想知道那是什麼嗎?」女媧慢條斯理的說。
帝乙眼中閃過濃濃的怨毒的眼神。可惜,他現在哪怕是用言語詛咒女媧的力氣都沒有了。
女媧不再廢話,以行動來演譯她的計劃。
她精緻至極的五官,慢慢發生了扭曲;扭曲到一團模糊之後,又開始重新凝結出新的模樣。
當目睹女媧變化出另外一張風。情萬種的嬌艷臉蛋兒,帝乙瞠目結舌,眼裡充滿了驚駭之意。
如果不是最後一點力氣也耗盡了,帝乙肯定會驚叫起來。
仙家道術神通,帝乙也不是沒機會見過。但女媧此刻,卻竟然變成了「久思」。
帝乙震驚的是女媧此舉背後的意圖。
不難猜測的。
女媧的計劃,竟然是要以「久思」那「帝乙寵妃」的身份,留在大商國,留在帝乙的身邊。
「因為我是九黎人,是你們商國之人把我擄到你的後。宮之中!我心中對陛下的恨意比愛意更濃!陛下啊,你千萬別怪我,別怪我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靈魂,統統送給了女媧啊!」
眼前這個「久思」,忽然櫻唇微啟,柔柔弱弱的對帝乙說出上述那番話來。
帝乙呆了片刻,甚至還冒出一個可笑念頭:難道久思還沒死?
隨即,就明白了。那是女媧在故意展示她冒充的這個「久思」的逼真程度。
確實已經達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
「原來屬於我的輝煌,將要以這樣一種方式落幕。我三個皇兒二死一失蹤,估計也是這個女媧的預謀……」
帝乙心中充滿了不甘及無奈。
出於對子辛這最後一點血脈的擔心,帝乙竭盡全力,吃力的憋出幾個字:「子辛他,他……」
女媧靜靜地站著。
眼前這個老人,統治了龐大帝國數十載,在神智泯滅的最後一刻,還掛念著他的小兒子的生死安危。一世梟雄,臨終之際的願望也可能很渺小很卑微。
女媧泛起一絲淡淡的傷感,心裡一處最柔軟的所在,被觸動了。
她不忍帝乙帶著遺憾而去,輕聲道:「安心吧。子辛他現在很安全。如果他識趣,願意乖乖的跟我合作的話,他不僅不會有性命之憂,有朝一日,還有希望繼承大商國的皇位……」
帝乙不再說話,靜靜的閉上了眼睛。表情很安詳,就像進入了夢鄉。
梓星想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先回到「遊戲空間」,探一下妲己的口風,再決定下一步行動計劃。
梓星心裡恨恨的想著:哼,給我十天時間考慮!這最後通牒下得很爽是不是?女媧惡女,我要讓你因為這個決定而追悔莫及。
心裡發著狠,梓星還是小心的把「遊戲空間入口」弄得剛夠一個人通過的樣子。
這已經是最小的幅度。身處殺機四伏的環境中,梓星就得盡可能避免一切意外因素,小心行事。
不料,進入「遊戲空間」的一瞬間,梓星還是產生了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有狀況!
就在這個時候,梓星突然感覺額頭正中的部位一陣刺痛。
那是一種深入腦髓的劇痛,痛得他悶哼了一聲。
同樣也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忽然出現了支離破碎的畫面。
宛如,漆黑中忽然有了光;光的照射令四周的人影一一現形。
緊接著,這些人影圖像迅速晃動起來,變成了一個個容貌模糊不清的靜立形象。
這些人影模糊不清,詭異的氣氛卻也由此而生。
梓星只能從人影的裝束,判斷出那統統是些古人。而這些古人身處的背景,彷彿是一座宏偉的宮殿。
宮殿裡面的這些古人,直桶桶擺著站立的姿勢,就像梓星曾經掏錢買門票參觀過一次的秦始皇兵馬俑。
「兵俑怎麼出現在了『遊戲空間』裡頭?」
梓星剛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離他最近的那尊模糊身影,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
能夠看清楚它的五官時,赫然就是一個男性的兵俑形象。
「呀,這都被我蒙中了,我還真是個天才啊。」
梓星毫不吝惜讚美之辭,表揚了自己一番。又有些貪心的想到:憑空出現一堆兵俑有神馬用處?為什麼不出現一堆美。少女?即使都是些人俑,看著也養眼啊。
豈料,他的這個念頭剛落,眼前那尊男子形象的兵俑,就又重新歸於模糊。
當然,這並不是最終結果。
過了片刻,那個模糊的兵俑又重新清晰起來。
一個紮著馬尾辮,一身牛仔服打扮的新潮女孩形象,出現在了梓星的面前。
梓星愣了。
他竟然能「控制」這些模糊人影變成什麼形象?
真的想讓他們變什麼他們就變成什麼嗎?
還是說,他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統統都只存留在他的腦裡?
眼前的圖像飛速的變換著。
梓星發現了一個有趣現象:當他關注的目光投到那座以「宮殿」為背景的畫面,心裡默想怎麼會出現這樣一座宮殿?背景是不是從此固定下來了?
這個念頭冒出不久,背景就慢慢的由「宮殿」變成了茂密的森林。
森林中,蹲伏著一頭頭模糊的影像。
從形狀來判斷,那些應該是野獸。
有了之前的經驗,梓星試著替野獸「設定」形象。
他首先想到的是巨龍的形象。
梓星前世愛看《動物世界》,腦裡面關於野獸動物的形象,又多又鮮明。但前段時間見識過敖光所化的巨龍之後,他腦海裡印象最深刻的動物形象,還是首推巨龍。
竟然管用。
離梓星最近的那團模糊身影,忽然劇烈的抖動起龐大的軀體;隨著他動作的加劇,它的影像慢慢清晰,清晰的變成了巨龍的模樣……
儘管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梓星還是被眼前的「巨龍」嚇得一大跳,連退數步。因為,那巨龍是以敖光的形象「塑造」的。太逼真了。乍一看,梓星還以為是冤家對頭敖光跑到了他的「遊戲空間」來向他尋仇哩。
穩定了心神之後,聰明的梓星又聯想到:或許他還能讓「背景圖案」多變化幾次……極有可能,背景每次變化之後,都有不同的模糊影像存在,而那些影像都能隨他的心意變化……
可是,梓星是個很實在,很功用的人。
他很快又開始琢磨:把那些模糊影像變化成自己希望的模樣,又有什麼用處呢?
還想繼續探究下去,驀然,梓星感覺頭暈眼花,似乎用腦過度,腦力不夠用了。
「轟」然一聲,眼前的畫面猶如很脆很脆的玻璃,一下子支離破碎。
還好。破碎的畫面背後,顯露出了梓星熟悉的「遊戲空間」的場景。
至此,一切都恢復正常,梓星正式回到了遊戲空間中。
之前出現的畫面,彷彿就是一幕幕幻像。
梓星發了一會兒呆,心裡竟產生出一種屬於他的好東西慘遭打劫的失落感。
梓星忍不住大喊一聲:「框框,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特大喜訊!恭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