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四海龍君傻眼了
前世為了「工作」需要，梓星遇上怨婦，就少說廢話大秀肌肉；遇見少婦，就變身純情小弟弟；碰上工頭家的小妞就裝酷；碰見教授家的少女就玩深沉……
從個人好惡出發，梓星最願意接近的，仍是渾身散發書卷味的文靜少女。
為了拉近跟這類少女的距離，梓星曾創記錄地一周背下十本詩詞精選。
重點，當然是放在情詩上。像什麼「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情不關風和月」；像什麼「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滿肚子都是。遇到應景場合就秀兩句。
但是現在，梓星冒著生命危險，在殷商末年的東海之濱扮演著「情癡」的角色，心裡卻對一切讚美「情癡」的詩詞深惡痛絕。
什麼世道這是？坑爹啊這是？前世逼他當冷酷無情的老千，這一世又逼他當情癡！賊老天，玩他玩上癮了是吧？！
被七色光柱困在了陣法之中。身上幾處火辣辣的傷口，令梓星對那件不知名的法寶，也是一肚子怨言。
身後傳來小龍女敖雪著急的叫聲。
她焦急而徒勞地勸「小哥哥」趕緊退回來；又請求「小狼」收回七根光柱。可惜「小狼」變成了「七彩大狼」，眼神冷漠地掃她一眼，不予回應。
雖然無功，梓星仍然領敖雪的情。心想：還是龍族小妹妹有良心。不枉我送她「鳳凰之羽」。
海域一分為四。
東海、南海、西海、北海，四海各有一位龍君管轄。
這四海龍君，彼此間的血緣關係不算很近了，但每年一度的年會，大伙見了面都親熱地稱兄道弟，一團和氣。
四海龍族立了個很好的典範——和平分家的典範。
人類國度在這點上，比起龍族應該感到汗顏。
縱觀中國歷史，歷朝歷代，大至國家，小至團體、家族、家庭，都只能有一位「一哥」。如果有兩個及其以上的頭頭，從此便要戰火不息、紛爭不斷、暗鬥連綿、家宅不寧……
數萬年來，海族四大龍君就沒鬧出過為爭當「一哥」，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的濫俗橋段。
四海龍君各在其管轄的海域內，修建有一座屬於它的「龍宮」。
而四海中央，十多萬年前就存在一座氣勢宏偉「水晶宮」。這水晶宮成了四海龍君每年聚會的場所。平常時，就好比廣大穆斯林心目中的耶路撒冷聖域。象徵意義遠大於實際用途。
四海龍君允許海族們在心靈上對「水晶宮」進行「朝聖」，對普通海族進入「水晶宮」卻實行嚴格管制。水晶宮平常時就派駐有高手坐鎮。
今天離下一屆「年會」還有大半年，南海、西海、北海三海的龍君，就接到「大哥」的「龍符」傳訊，受邀來到水晶宮聚會。
三位龍君幻化的形象，都是人身，長袍皂靴，脖子上頂著一顆碩大的龍首。這半人半獸的模樣，據說是近來海族最流行的形象。這股潮流，至少千年之內不會過時。
三位龍君此刻心裡甚是疑惑：敖光老大哥不是正在「閉關」衝擊「天仙境界」嗎？
它已經在「地仙」巔峰徘徊了五千年，這回閉關前曾發重誓，出關後一定要達到「天仙境界」。怎麼這個時候召集兄弟幾個？
三位龍君到達「水晶宮」，進入「祖龍殿」，發現東海龍君敖光已經等候在那裡。
三位龍君都是道法精深，實力跟敖光差距不大。一眼看出坐在龍椅上的東海龍君，只是一縷靈魂的投影。
發生什麼大事？
竟讓閉關中的敖光也難以靜心，強行分出一縷殘魂到水晶宮正殿，要跟兄弟們作一次秘會？
在閉關期間施展分魂之術，勢必導致心緒紊亂，影響心境的修煉；想要突破「天仙」境界，難度將會增大。
北海龍君性子最急，一見面劈頭就問：「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老四，你的脾氣還是這麼急。」
東海龍君有些不悅地看了「老四」一眼，沉聲說道：「已經進了『水晶宮』，難道你一點異狀都察覺不到？」
經大哥一提醒，北海龍君馬上感應到了：整座水晶宮內元力劇烈波動。
波動幅度之大，少說也是平常時的三千倍。
「『乾坤七元鏡』今日吸納的天地元氣，為何是平常時的數千、上萬倍？」北海龍君驚訝地張大龍嘴，大得能塞下一頭烤全羊。
西海龍君同樣不是喜歡開動腦筋的主，頗是疑惑地說：「對啊。『乾坤七元鏡』每十五年爆發一次『元力海嘯』。咱們便順勢集中四海的優秀龍族，舉行『祖龍傳承測試』。這已經是慣例。為何這一次的『元力海嘯』提前了幾個年頭爆發？」
四海的龍族共同守護著一個秘密。
大約三萬年前，龍族的「水晶宮」遭遇過一次意外的破壞。
一面看上去比廢銅爛鐵強不了多少的古樸鏡子，從天而降。
鏡子裹雜著龐大的天地元力，把號稱堅如磐石的水晶宮砸毀了一半。
當時，龍族高層都被驚動。馬上命令整個海族進入一級警戒狀態。
一開始，它們還以為遭遇到了魔族的大舉入侵。
海底世界和平太久了。在一代又一代的海族記憶中，它們從來沒在「本土」遭遇過重大襲擊吶。那次的「水晶宮」被砸毀一半，對海族所產生的震撼，就猶如911恐怖襲擊帶給美國人的震撼。
整個意外事件的「罪魁禍首」，後來被龍族取名「乾坤七元鏡」的那面古鏡，似銀非銀，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也不曉得它是啥材料製成的。
「乾坤七元鏡」帶給水晶宮的破壞不小，帶給龍族的好處更是巨大的。
「乾坤七元鏡」埋藏在水晶宮地底下數千米，此後的漫長歲月，它猶如扎根在了那裡。龍族幾位龍君試著想把它移上來，卻數度無功而返。
「乾坤七元鏡」能夠自行吸納天地間七種元力的秘密，龍族很快就發現了。
並不難發現。
重新修好的「水晶宮」，宮內聚集的元氣數量，明顯比宮外高出數十、數百倍。
久之，幾位龍君如果還弄不清楚原因何在？就蠢得沒救了。
四大龍君一合計，數量如此驚人的元力，不善加利用豈不可惜？
於是，水晶宮的地下，專門修了十幾間「閉關」用的密室；水晶宮的正殿，改建成了龍族精英子弟的「演武大殿」；而水晶宮的偏殿，則命名「祖龍殿」，專門用來「供奉」一樣特殊物事——祖龍遺骨。
這「祖龍遺骨」，很像後世博物館內陳列的大型恐龍化石骨架，模樣兒很醜，但卻貨真價實；是幾位龍君悄悄從「龍墓」中「請」到水晶宮來的。
「祖龍遺骨」在龍墓那會兒，每隔一千幾百年，吸納了充足的天地元力，便能召來一絲祖龍的殘魂。
不過，那不是重點。
四海龍君已經當慣了各海域的「一哥」，並不希望復活一條「祖龍」來當它們的「太上皇」。
「祖龍遺骨」召來的一縷若聚若散的祖龍殘魂，無意識，當然就不具威脅性。
不但沒有威脅，祖龍殘魂還會憑「本能」，賜予龍族資質出眾者以「傳承之力」。
這樣一條只講奉獻、不求回報的「祖龍殘魂」，龍君們當然歡迎它「常回家看看」。
「祖龍遺骨」被秘密轉移到水晶宮之後，在濃郁的天地元力滋潤下，召來祖龍殘魂的時間竟奇跡般「固定」了下來。
大約每隔十五年，「乾坤七元鏡」引發一次「元力海嘯」，祖龍的一縷殘魂便降臨一次水晶宮。
此時，龍君們便會召集前一年選出的二十名龍族優秀子弟，進駐水晶宮的「演武場」，以供「祖龍殘魂」從中挑選合意的，賦予「傳承之力」。
所謂「傳承之力」，就是一滴紫色的液體。
東海龍君前後一共得到三滴紫液，便成功地在九千年前突破了「地仙」境界。
四大龍君內心，也挺好奇怪那些「紫液」的來歷？
它既非「龍之精血」，也不是「龍力」，更不是「龍魂」……祖龍生前怎麼弄到這種厲害玩意的？
雖然不好明說，四大龍君心裡也不免要懷疑——它們的始祖生前是靠「半路剪徑、殺人越貨」，白手起家的！
一次，趁著到天界「進修」的機會，四海龍君從天庭的仙友中，聽到了關於「祖龍」的一種傳說。
說是混沌未開之際，首先誕生了十二道鴻蒙紫氣。這十二道紫氣就是「混沌之力」的精華。
六道鴻蒙紫氣為盤古所得。「人類的好公僕」盤古，利用這六道紫氣完成了「開天闢地」的壯舉，力盡而歿，那六道紫氣又重新融入新生天地的山川河流中！
另外六道鴻蒙紫氣，則化為「造化玉碟」。再後來，玉碟破碎了，紫氣就成了一堆殘片。
四海龍君的始祖，據說曾經吞食、煉化過一片「殘片」……
四海龍君都對上述傳說，深信不疑。它們終於明白了「祖龍殘魂」賦予它們龍族的「紫液」，是什麼東東啦？那一滴紫液，就是液化的鴻蒙紫氣吶！
為了免招「仙友」們嫉妒，做賊心虛的四海龍君，當然口徑一致地否認「祖龍吞食玉碟殘片」的傳說。
其實，東海龍君先後只得到「祖龍殘魂」賜予兩滴「紫液」。
獲悉「紫液」來頭如此之大，那一年，東海龍君扼制不住心中惡念氾濫，把本族一名獲賜了一滴「鴻蒙紫液」的弟子，一口吞噬。
如此，東海龍君才算得到了三滴「紫液」。
就是在那一年，東海龍君成功晉陞「地仙」境界。
「『乾坤七元鏡』提前引發了『元力海嘯』。看來，始祖的殘魂也將隨之提前降臨水晶宮。」
東海龍君語氣蛋定地說。但它的龍目中，卻射出難以掩飾的興奮：「現在，你們知道大哥我為何閉關期間，也緊急將你們召集了吧。」
南海龍君、西海龍君、北海龍君一齊點著巨大的龍首，頌聲道：「大哥英明。」
三龍心裡卻同時腹誹：「數日前，大哥即使感應到了自己的第三子隕落，也不曾如此積極的採取行動。這一次，原來有了這般好處，大哥才急吼暫停閉關狀態，分出一縷魂魄來察看『祖龍遺骨』有無異狀。這正符合大哥唯利是圖的個性啊。」
「按照慣例，『元力海嘯』成型之後七日，始祖之魂才會降臨水晶宮。大哥，是現在就召集族內核心子弟，還是過幾天再說？」南海龍君問。
東海龍君顯然早就思考過這問題，很快回答：「再等兩天吧。事出突然，咱們兄弟幾個也要一點時間，擬定入選名單。」
四位龍君以為一切都盡在它們的掌握之中。意外卻在不經意間發生。
北海龍君忽然很擬人化地現出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樣。
「祖龍殿」那座白玉砌成的高台上，擺出一副飛天姿勢的祖龍遺骨，兩隻黑洞洞的眼窩，突然爆發出森森的紫芒。
掛著九九八十一顆夜明珠、明亮如晝的大殿，剎那間就被紫色的光芒籠罩。
四位龍君相互看了一眼，看到的龍臉都是一片陰森的紫色——不知道是被紫芒映襯的，還是因為心中的駭意所致。
但，此時此刻，誰還有心思理會這個？
四海龍君齊刷刷把目光轉向了「祖龍遺骨」。
遺骨眼眶內的紫光越聚越深。
一聲清越的龍吟響過，兩隻空洞的眼眶，各自滴出了四滴紫液！
這次的「鴻蒙紫液」出現得太異乎尋常了。
四海龍君並未像以前歷次的「傳承大典」那樣，先感受到龍族始祖的降臨。
龍族的始祖，一向很享受後代的「奉承」，每次的「傳承大典」都要歷時三個月。往往是龍族子弟虔心跪地，禱告上十天半月，一滴鴻蒙紫液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另外，從來沒聽到過「祖龍遺骨」會發出這般清越長吟……
一次就滴出八滴鴻蒙紫液，始祖啥時候這樣大方慷概過？
但不管如何，那八滴「鴻蒙紫液」實實在在，就出現在了幾位龍君的眼前。
嘗過「鴻蒙紫液」好處的龍君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東海龍君敖光不愧為老大哥，「道行」要比幾位弟弟深多了。
只見它第一個反應過來，猛地撲倒在地，朝著巨大的祖龍遺骨跪下；片刻間，就擠出了滿臉的「感激涕零」的「馬尿」，聲音也哽咽了，仍賣勁地嘶吼著：「始祖之恩，如山高，似海深，竟賜下八滴『鴻蒙紫液』。龍族晚輩敖光受之有愧啊……」
其它三位龍君一聽急了：光你一個「受之有愧」，不就沒咱們的份了吧？始祖之魂可別被大哥哄得「偏心」了啊……
這三大龍君也「噗通、噗通」跪下來，齊聲道：「……始祖賜下八滴『鴻蒙紫液』，咱們這些晚輩也『受之有愧』啊……」
它們跟虛偽的大哥有樣學樣，這一次，似乎說錯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認為四位龍君不配承受那些「鴻蒙紫液」，八滴紫液，鳥也不鳥它們一眼，長吟聲中，竟紛紛一頭扎入了水晶宮的地底深處去了……
它們似乎另有「心儀」的人選。
四位龍君瞬間石化，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