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撐不死的金光怪獸()
梓星在「玲瓏大鍋蓋」的底部,安裝了上百個車輪;玲瓏塔儼然變成了一個能移動的超級大房車。返回朝歌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梓星邀請星彤入住房車,星彤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梓星聯想到前世,在寶島有所謂的「汽車旅館」專供男同胞「銷金」;於是,看著夢星彤修長優美的體形,心中不禁產生一絲異樣。可轉念一想,在小媳婦的眼皮底下勾搭「小蜜」,這種富有挑戰性的偉業他恐怕難以勝任,便收束了意馬心猿。
夢星彤的行李最多。除了十五口箱子裝滿了意外收穫的金銀珠寶,還有十幾麻袋的珍貴藥材。
看到星彤老實不客氣,將箱箱袋袋搬進「大鍋蓋」內,梓星著實嚇了一大跳。
他不擔心其它,就怕小哪吒逮著啥就啃啥。
小哪吒的消化能力經過了實踐檢驗,十幾袋珍貴藥材的藥力估計也撐不壞她。
她受補,梓星卻供不起。藥材沒了,他怎麼賠星彤?
「得努力創建屬於自己的基業了。」梓星心想。
事實證明,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未必都會有一位偉大的女性;或許,也可能站著一位「大手大腳」的女性……
梓星用手按著圓球的頂部,嘮嘮叨叨告誡它:箱子和麻袋裝的東西,不能吃。那些東西,能讓我和你的「星彤姐姐」少奮鬥十年……
似乎,貌似,也許,他說得有些深奧了。完全達不到預期效果。
「哎呀,這麻袋怎麼一下子輕了一半。」夢星彤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她呆了大概三秒鐘,手忙腳亂解開那個明顯「扁」了下去的麻袋。
這一袋藥材,近似曬乾的枯樹枝、枯葉子。貌醜,配以其它不同的輔助草藥,卻能熬製止血、解毒、治麻瘋、化膿瘡……等等特效湯藥。
倒到了地上,果然,藥材只剩下一半。
梓星剛才分明瞥見,圓球悄悄用粉紅的球身蹭了一下麻袋。梓星「家醜不好外揚」,忙用「框框」查看小哪吒的動靜。
小傢伙正一臉滿足地趴在一堆藥材上,不時翻滾一下,就像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第一次見到「睡寶」軟墊的鄉下孩子。
怎麼這麼不聽教?剛叫她不要……梓星有些頭大。
夢星彤慢慢反應過來,目光不善地看著那擁有生命的圓球。
圓球比她「接生」時,起碼「胖」了一圈。夢星彤口氣嚴厲地說:「天呀!你竟然學會了盜竊!快把藥材吐出來,不然就把你交給你父親李靖管教。」
梓星知道,那批藥材在星彤手裡,絕對能發揮出百分之三百的作用。任由小哪吒亂啃一氣,確實有些暴殄天物。
自覺有義務讓哪吒接受良好的教育;而且,他最有條件對她進行「觸及靈魂的深刻教育」,什麼「小時偷針,大了偷金」之類的典故他滿肚子都是。於是,義不容辭地加入勸說行列,要求小哪吒交出不問自取的東西。
梓星一向認為,小孩子心性未定之前,是不能「慣」的。
他前世見過不少母親捧著一碗肉粥,滿世界追著幾歲的孩子喂東西的畫面。往往,那種吃東西也要跟母親「打游擊」的小屁孩,大了以後,都生得很矮小,就像某島國輸出的劣質品種……
「伊啊!伊啊!」小哪吒發出抗議的音節,很堅定的張開一對小手臂,無法合攏卻很執著的抱著藥堆。大眼睛淚汪汪的。
「聽話啊。這些藥材不是我的,只要是我的東西,隨便你吃!」梓星一邊做著小哪吒的思想工作,一邊心想:剛才的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
「伊啊!伊啊!」
「乖!乖啊!我用香噴噴的烤肉跟你交換藥材好不好?」
「伊啊!伊啊!」
「怒了!再任性就遺棄你,讓你的父親把你帶回『崑崙山』當實驗小白鼠!我只數三聲,一……」
話音未落,圓球突然毫無徵兆的「射」出了一大堆「枯枝敗葉」,打了梓星滿頭滿臉。
雖然不痛,但可以從中體驗到小哪吒在鬧情緒。
怪不得有人總結「婚姻就像圍城,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圍城裡面的人想出來。」梓星覺得自己跟小傢伙頂多就算「試婚」,竟然也不能免俗地開始出現矛盾和摩擦。
這種苗頭不好。要及時煞一煞。
就在梓星準備「一振夫綱」之際,一場罕見的特大暴雨不期而至。
面對傾盆大雨,這一行人馬,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可以想見保鏢們都淋成了落湯雞。
「不好。我去叫他們到屋內避雨。」
梓星失態地大呼小叫,隨即便衝出「玲瓏塔」的塔門。
原來,夢星彤的四名男保鏢和四名女保鏢,分乘八匹拖拽「大鍋蓋」的汗血馬,並沒有進玲瓏塔內呆著。
「大鍋蓋」確實需要有人「駕駛」;但最主要一點,夢星彤的那些保鏢,最崇拜她的父親,忠心耿耿,認為沒事跟女主人「共處一室」有失尊卑。
像貼身丫頭小憐那樣不守規矩,整天沾著星彤的小女奴,在這個時代很罕見。
梓星剛衝出去,就被大瀑布般襲來的暴雨壓制,整個人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這還叫「下雨」嗎?簡直是整條「天河」之水都傾洩到這人間的一角。
梓星隨即想到:按照他們一行的車速,前方還遠處應該就是「九灣河」了。滔天的暴雨很可能導致河水氾濫,淹沒周圍這片陸地。
洪水暴發,詮釋著什麼叫「滾滾長江東逝水」的豪邁。
梓星卻不甘心成為「浪花淘盡」的頂著英雄稱號的「路人甲」。
於是,他以一種難看的「狗爬式」動作趴倒在地上。
好幾次被洪水沖刷得幾乎穩不住身形。
梓星一咬牙,右手握拳,抬起,猛地發勁重擊地面。右手的前半臂深深插入地面,勉強幫他穩住身子。
憋著氣,艱難地抬頭,望向拉「大鍋蓋」的二十匹汗血馬。
天地一片昏暗,如果不是天際隱約浮動著淡淡的紅光,白花花的洪水反射著光芒,要看清眼前的景物,有不小難度。
數米高的「洪峰」早已經淹沒寶馬。群馬在驚慌亂撞。
如果不是事先用粗繩將它們和「玲瓏塔」綁在一塊的話,它們早已經四散,各奔前程。
梓星的心猛一緊。
他發現原本坐在駿馬背上的八名保鏢,有五人不知被「洪水」衝到了何方?
剩下三名女保鏢,一人用雙手拽著馬背上的一條粗繩,整個健美的身子已脫離馬背,隨波逐流;另外兩人,則四肢並用,死死地抱緊亂蹦的汗血馬。
三人的情況都很糟糕。看情形,只要力氣耗盡,就不可避免地要步之前五位同伴的歸宿——被滔滔洪水捲走,捲向未知的方向。
面對大自然的天威,個人的力量顯得微不足道。
梓星還好些,「天生神力」外加吃過「培靈丹」和「谷神丸」吶。
他在洪水沖刷下,餓死的可能性,比淹死累死的可能性大。那三名女保鏢就顯得相當吃力,脫力而亡似乎成了她們無可逃避的宿命。
梓星正積極想辦法準備打破僵局,忽然聽到一名女保鏢又驚又喜地叫道:「洪水退了!洪水退了!」
梓星這才意識到:他用不著憋氣,又能呼吸了。
四周圍,沒有了束手束腳的冰冷液體。
他小心翼翼地從泥地上抽出手,爬起身來。
近十米的「洪峰」說來就來,說退就退。這場天災太兒戲了吧?
剛剛生起這樣一個念頭,梓星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酸氣。
梓星忍不住,當場就嘔吐了。
藉著天際的微光,梓星似乎看到前方千米之外,隱約能辨認出一個圓圓的大洞。
可怕的是,一道新的「洪峰」又在那裡生成,朝著「玲瓏塔」洶湧澎湃地沖刷過來。
三名女保鏢中,有兩人行動較快。從抱得死緊的馬背上,連滾帶爬落到地面,沒命朝梓星這個方向跑來。
剩下那名女保鏢後繼乏力,行動慢了許多;她和二十匹汗血馬,被第二波襲來的潮水捲上了。
她有過上一次的經驗,索性仍死死抓緊繩索,閉住呼吸,靜等這一波洪水退去。
她失算了。
這第二波洪水不僅散發著濃烈刺鼻的酸腐之氣,一被它沾上身,揪心的痛疼便令她發狂地大叫起來:「啊——」
她的慘叫聲尖銳而短促;同時被「腐蝕洪水」沖刷的二十匹寶馬,也此起彼伏地發出短促而驚恐的嘶鳴……
從梓星的角度,就能看見女保鏢和二十匹駿馬裸露出來的皮膚,在以一種驚人速度腫脹、腐爛……她身上的衣服,它們身上的繩索,腐蝕融化了;她的皮肉,它們的皮肉,腐蝕融化了;森森的白骨架子出現不到十秒鐘,也開始腐蝕融化……
梓星頭皮一陣陣發麻,調轉身,就沒命地逃。
他和兩名女保鏢幾乎同時衝進「玲瓏塔」。
關緊了塔門,梓星的一顆心仍劇烈跳動……
「啪,啪,啪——」
具有高度腐蝕性的怪異「洪峰」不停拍打著「塔門」。
幸好「玲瓏塔」是一件法寶,「洪峰」的聲勢鬧得很大,塔門卻始終堅挺,未被腐蝕、破碎;甚至,連那股刺鼻酸味也被隔絕在了外面……
浩瀚的「九灣河」,正值漁民捕魚的豐收時節。
但從昨晚開始,九灣江河上,暴雨如注,翻起了巨浪。
附近的漁民都窩在暖和的被窩,聽著雨打屋瓦發出的「啪嗒」聲,自覺取消了第二天的捕魚計劃。
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各自的漁船,會不會被這場毫無徵兆、忽如其來的洪水捲走?
九灣河上,天色昏沉。
只見一道直徑三十米,長千米的惹眼金光,在滔滔洪水中載浮載沉,似在玩水般,好不愜意。
假若近距離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道巨大的金光,身如蟒蛇、顱首似巨鱷、遍體佈滿了魚鱗、卻長著幾隻雄鷹般的利爪……
金光怪獸的一側,還趴著一頭像是「跟班」的怪物。
此怪物面如藍靛,發似硃砂,巨口獠牙……背部還很搞笑地背著一把巨大的長柄斧頭。
這兩頭「怪物」,此刻正在探討著一件事情。
「李艮啊,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金光怪獸聲如宏鐘。天生大嗓門,一開口就沒有「低調」這一說。
「三太子,有什麼不對勁?」赤髮怪物畢恭畢敬地問。
金光怪獸又一連打了好幾個炸雷般響亮的「飽鬲」。這才有些鬱悶地說:「我剛才一口吞下一頭白色妖怪,到現在有一刻鐘了吧?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它有被消化的跡象。撐得我肚子脹鼓鼓地,難受啊。李艮,你說,我會不會吃錯東西了?」
李艮心裡暗暗嘀咕:這位主子吃飽了撐著,沒事就胡思亂想。那白色之物能移動,絕對是一頭巨妖。主子那超級胃口,天下還真沒有它消化不了的活物。
「三太子,您多慮了。我估計那頭白色巨妖,很可能是白鯨的變種。白鯨嘛,本來就皮粗肉厚,難消化一些的。如果看走眼,您挖了小的這對招子去。」赤髮怪物大言不慚地道。
「嗯。」金光怪獸有些被李艮說服了,點點頭:「整個海族,我的食量是第一大。這是天生的,沒辦法。本太子自打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真正飽食過一頓。估計,撐飽了的滋味,就是我現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