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元石（1）
石頭。
一種被分割得十分標準，一寸立方，灰白顏色，柔潤質樸，似乎是玉石，但是又沒有足夠的細膩光澤的石頭。
周洛，張大錘，褚月兒，每人都得到了十塊這種石頭。
「每人元石十方。」
「元石？這就是元石？」周洛腦子裡一陣思索，他所得到的訊息，就紛至沓來，湧入腦海，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元石，顧名思義，元氣之石。
元石是一種礦藏，並不多產，且只對修道練氣士有作用。元石之中，蘊含著礦藏本身鍾靈毓秀，接引地脈之氣，上乘天之精華而生的天地元氣。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修道練氣士從無盡虛空之中攝取修煉的天地元氣的一種儲集體，一般在大地之下，經過無數歲月的凝練，才能夠成就一座元石礦脈。
修道練氣士可以直接從元石之中煉取元氣，幫助修煉。
關於元石的訊息有很多，比如元石不但能夠用來直接吸取元氣修煉，一般在煉丹，煉器，凝練符菉，鐫刻佈置法陣的時候，元石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所以，在天玄修道練氣界，元石可以說是一種硬通貨，畢竟修道練氣士不需要世俗的財產，元石這種用途廣大的東西，就成為了流通的標準通貨。
一般元石的單位叫做「方」，一方元石，就是一塊一寸立方，經過標準手法分割，以及提煉之後的元石。畢竟，不同的元石礦脈開採出來的元石原石的品質不同，蘊含的元氣的量以及精純度，都是不一樣的。一般來說，元石在標準製造之時，都需要經過凝練，使得每一方元石之中的元氣，都達到一個標準的程度，通常情況下，一方標準元石之中的元氣含量，是相當於一名練氣九層圓滿的練氣士一身的真氣的量。
這似乎是一個很驚人的數字，但是事實上，在任何像樣的宗派裡，練氣境的弟子，是不允許離開門派的。練氣境只是基礎，突破了練氣境圓滿，才是真正的修道練氣士。一名突破了練氣境圓滿，達到丹元境界前期的練氣士，一身的真氣全部運轉，爆發出來的元氣的量，至少是練氣九層圓滿的十倍以上。
也就是說，誰能夠將一方元石的元氣全部吸納了，就能夠擁有練氣九層圓滿的修為。當然，這只是理想化的說法，事實上根本不可能。
周洛還知道，當今的天玄修道練氣界，元石礦脈越來越少，畢竟，這是一種消耗性的資源，各大宗派的元石供應量都日趨減少。據說，還有一種能夠將元氣耗盡的廢元石重新灌注元氣，成為可用元石的手段，不過這種辦法本身消耗就不菲，根本得不償失，只有如同玄天宮這樣的大門派，才能夠出動高手，在元石緊缺的時候，自己「造」元石，來幫助後近弟子修煉。
對於低級的弟子而言，用元石修煉，可比自己吸取天地元氣容易得多了。
十方元石的獎勵，不可謂少。相當於十名練氣九層圓滿者的全部元氣，也就是說，周洛三人只要不是愚蠢如豬，基本上都能夠穩穩當當地踏入練氣九層圓滿的地步，至於能不能夠突破，就是他們自己的天資決定的了。
赤煌嘖嘖笑道：「十方元石，不錯的獎勵了。這麼看來，原本我還打算送一些元石給小師弟的，現在就不必了。小師弟，這可是原產元石礦提煉的元石，而不是後天灌注元氣的元石，十分精純，用來修煉，再適合不過了。要不是去年我們玄天宮新發現了一座大型的上乘元石礦脈，也不可能對於你們如此闊綽啊，哈哈哈哈。」
那褚月兒聰慧無比，她和張大錘入門都已經超過十年，自然也知道元石，此刻目光一轉，就恭恭敬敬地施禮道：「師叔祖，這次的磨礪，我之所以能過完成，基本上都是師叔祖的功勞，若僅是我自己，只怕肯定完成不了呢。磨礪完成，我已經十分滿足了，這十方元石，應該給真正出力的師叔祖才是呢。」
她說著就奉起了自己得到的十方元石。
她此話半真半假，不過卻顯現得十分會做人。那張大錘就要差一些了，還要摸著腦門想半天，才十分憨厚地醒悟過來，道：「月兒師妹說得對，這元石，理應是師叔祖的。」
這廝秉直憨厚，和鄭林有些像，卻是發乎本心，說的是實話。
周洛當即擺手道：「這是你們應得的，何必推讓？況且，師兄既然給你們，自有用意，那是你們正需此物，自己留著吧。」
兩人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十方元石收入自己的藏虛囊之中。
這時，慕華大師兄又道：「至於淳於方，列言生，枯宇，楚斯四人……」
那淳於方四人，全部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聞言立刻精神振奮地望著慕華道人，他們的長輩御陽道人，也是一樣。這一件事情，畢竟慕華才是正元峰執掌主脈的首席大弟子，擁有最終的決定權。
慕華大師兄眉頭微凝，道：「這四個人，完成得不甚完美，取得的信物也不多，但是，考慮到是遭遇到了難以抗衡的強大靈獸的緣故，所以准許他們通過這一次磨礪。不過，鑒於成績一般，所以不予元石獎勵。御陽師兄，你以為如何？」
那御陽道人的臉色都變了，這一句話問的沒有半點意思，主脈大弟子決定了，他就算是反對，又有什麼用處？
那淳於方當然也知道元石是什麼東西，知道在玄天宮之中，就算是二代弟子，都必須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夠獲得元石，師門不會平白地給於元石。他得知沒有元石獎勵，頓時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師伯——」
慕華大師兄只是把目光微微一掃，淳於方就心驚膽顫地偃氣息聲，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你們若是不願意，想要得到元石，那也可以，給與你們多一次的磨礪機會，再去一次九窟峰，能夠在一日之內，超過周洛三人的成績就好。他們三人，有五十一個信物，平均每人十七個，你們只要達到每人十七個信物，也可以得到十方元石的獎勵。」
那御陽道人再也忍不住，道衣大袖一掃：「不必了，慕華師兄，既然已經結束，我們告辭了。」
「師尊……」淳於方仍舊禁不住喚了一聲。
「廢物！為師難道沒有元石賞賜給你嗎？」
御陽道人再無多話，大袖捲起淳於方四人，逕直出了藏道塔離去。
當下，秋霞師姐攜了那褚月兒和張大錘離去，慕華師兄又交代了幾句，也自離去，周洛自和赤煌師兄一起回九折樓去。
那褚月兒實是乖巧的人兒，臨走時還不忘說，改日一定去拜見師叔祖，謝過今日扶助之恩。那張大錘也連忙跟著附和，周洛對於褚月兒此女並無惡感，那張大錘甚至很對他的胃口，又因為同樣都是世俗中來的同門，分外得有親切感，當下也就沒有拒絕。
赤煌送他回到九折樓的時候，日頭已經沒去，只剩下一線紅光，在九折樓飛青橋下的碧潭之中零碎出一片紅色的碎玉光彩。
赤煌又告訴他一些元石使用的秘訣，交代了要仔細地鞏固攝物的境界，壯大神識，這對後面的修煉十分重要，便就離去。
周洛上了九折樓，沉凝片刻，便喚來了鄭林。
「周洛，你今日去參加攝物弟子的磨礪，結果如何了？」鄭林一臉懇切地問道，好像去參加磨礪的是他自己一般。
「很好，順利完成了，還得到了最高的獎勵。」周洛心中溫暖，微微笑道，「鄭林，這個給你。」
周洛從藏虛囊之中，拿出來一方元石，交給了鄭林。
鄭林在正元峰上待了二十多年了，事實上，時年已經將近四十，卻還只是練氣四層，基本上確定將會止步於此，不可能再有進步，所以就成為了流雲道姑的記名弟子，算不得正式弟子，只能夠去管理雜役。
但是周洛從來是不信命的人。
鄭林可以說是他的引路人，他如今今非昔比，絕對不會坐視鄭林泱泱一生，在玄天宮這樣的天下第一大道門之中，以一個雜役弟子的身份，鬱鬱終老。
鄭林還是有些見識的，況且周洛已經將自己取回來的一些玉簡給他也看過了，他是主脈二代弟子，雖然有違規的嫌疑，但是他和鄭林不說，也不會有什麼妨礙，所以，鄭林一下就認了出來，這是元石，標準的原產元石。
鄭林的渾身，都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鄭林師兄！」周洛正襟危坐，肅然說道，「我依舊喚你作鄭林師兄，是因為，我這個人，向來不相信什麼狗屁命運，天命注定的事情。天資這種東西，固然重要，但是也不是不能夠克服的，至於自身的處境，就更加得無所謂了。我原本也是雜役弟子，在此之前，還是一個差一點就要死無葬身之地的世俗武夫，如今卻已經今非昔比了。你之所以只是記名弟子，管理雜役，是因為師門認為你的天資，只能到練氣四層，就算是你流雲師父對你仍有眷顧，也沒有作用，畢竟她也只是三代弟子。但是，有我周洛在，我就要讓你打破練氣四層的桎梏，一旦你突破練氣四層，達到五層境界，就等於是粉碎了之前對於你天資的定義！有我出面，你就可以從記名弟子，升為正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