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驚!
誰也沒想到,這個英俊還帶著稚氣的青雲門後輩,竟是一傲至斯。雖然他嘴裡說得客氣,但那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的姿態,卻是傻子也看得分明。
李洵心底大怒。他出身於焚香谷,自幼便得師長看重,修真道法,同輩之,除了少數幾人,無一不遠勝過其他平輩同門,由此養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個性,如何受得了這份氣,當下臉色一冷,斜著眼瞄向林驚羽道:「如此說來,這位林師弟的修行是遠勝於我了,下剛好也討教一番。」
與此同時,天音寺法相走了出來,含笑道:「諸位師兄,我等來此本是為了查探魔教餘黨,臨行前想必各位師長前輩都已教誨過了,若是被他們知道我們此意氣用事,只怕回去不免受到責罰,再說本也是些小事,還是大家都退讓一步,如何?」
張小凡也急忙拽住林驚羽,勸道:「驚羽,別衝動!你忘記臨走前四哥說得話啦!」
林驚羽一滯,面上陰晴變幻。終,冷哼一聲退了回去。
但他心裡到底覺得不甘,便極低聲的嘟囔了一句:「如果四哥也,哪容得他這般囂張!」
他說這話時,已退回後邊。常箭、曾和張小凡,都剛好聽得分明,三人望了他一眼,卻是難得的一齊點了點頭,大有深以為然的意思。
法相站得稍近,見狀不由一奇。他剛才雖未聽清林驚羽的話,但也隱約捕捉到了「四哥」、「囂張」兩個詞,再結合青雲四人的表情,和張小凡剛才的話……
他心底暗道:這『四哥』是誰?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正此時,眾人忽聽得遠處一聲巨響,隨之是「劈啪劈啪」的聲音響起,聲音漸漸密集,到了後非但越來越響,是幾乎連節奏都聽不清楚了,只有「轟隆隆」巨大雜音迴響這荒山野嶺,遠處,靠著黑暗篝火出的光亮,眾人赫然望見那遠處山背後,霍然騰起一片黑色雲氣,這黑暗增詭異,而轟隆巨響便是從那出。
眾人都是變色,曾反應極快,當先失聲疾呼:「快滅了篝火!」
他話一出口,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片空越來越是巨大的黑雲卻已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向這裡移了移,片刻之後,彷彿從黑雲傳來一聲刺耳呼嘯,剎那間那片黑雲竟是齊齊轉了過來,向這八人處,這黑夜裡唯一的一點亮光撲了過來。
瞬間,原本星光閃亮的夜空漆黑一片,彷彿被什麼遮住了一般。眾人只覺得一股腥臭味轉眼充斥了四周。
此刻,即便是先前極其高傲的李洵,臉色也變得難看至極,諸人唯一的女子燕虹,是駭得俏臉煞白。
這時,只聽法相低聲念了一句佛咒,旋又見到一顆閃爍著莊嚴肅穆金光的圓珠從他手祭起。卻見他雙目電閃,口喝一聲:「般若心圈!」
話音剛落,那顆珠子法力的催持下,剎那間金光大盛,以這珠子為心,金光如潮水一般向四面八方湧去,眾人站原地,幾乎錯覺耳邊「呼」的一聲呼嘯,金色的光圈便已掠過身旁。
場每一個人的臉都被映做了淡淡金色,心底慌亂之情不由一緩。若不是周圍景象實駭人,眾人幾以為到了佛家勝境。
一向眼高於頂的李洵立即於臉色難看,露出幾分驚異,站一旁訝道:「輪迴珠!」
法相看了他一眼,猶有餘暇鎮定而謙和道:「李師兄好眼力。」
李洵言語間卻似乎對法相突然多了幾分客氣,道:「不敢,法相師兄你才是道行高深。」
情勢危急,法相也沒有再多客套,直接對眾人道:「大家站攏一些,千萬莫要超出般若心圈的範圍。」
又過片刻,呼嘯轟隆聲已近耳邊,那堆「罪魁禍」的篝火,早已被怪風吹熄。眾人只能映著輪迴珠的光芒,才終於看清了那片黑雲——赫然是無數只黑色蝙蝠,密密麻麻,而且看著身形,比往日所見的蝙蝠竟是大了一倍不止,每一隻都張著大口,一身黑色之,口裡猩紅一片,猙獰恐怖。
但法相以佛門至寶輪迴珠施展的般若心圈,倒也大具神通。只見所有的蝙蝠都被隔那光圈之外,任它們如何撞擊擠壓,這光圈竟是絲毫不動。反而是光圈近處,與金色光芒相觸的蝙蝠,黑色的身子出「滋滋」的聲音,片刻之後便掉到地上,掙扎不已,眼見是不能活了。
然而不待眾人稍稍鬆氣,卻見越來越多的蝙蝠前赴後繼,幾乎以飛蛾撲火的姿態衝將上來。
此刻,連法相也不禁面露凝重之色,道:「眾位師兄弟,都各自祭出法寶。我等四人一組,交替以護體光牆禦敵。否則這些凶蠻異物數不勝數,小僧法力有限,只怕難以護得大家周全。」
眾人應諾。只見法善立即祭出一桿金光燦燦的降魔杵插入地,他與法相兩人師出同源,兩股力量一經相合,般若心圈立時金華盛,護體光牆的厚也瞬間增強。
李洵、燕虹對望一眼,也各自祭出法寶。
李洵的法寶是一把白玉色澤,透出濃鬱火行元氣的寸短尺。短尺被他握住的那一端上方一寸處,寫著兩個古篆小字——「陽」。
至於燕虹的法寶,則是一塊天青色的石頭。而她雖是焚香谷出身,使用的卻不是焚香谷常見的火系神物,瞧那天青石的模樣,倒似土行元氣濃重至極。
只見他們各自將法寶打入地,又同時施展法訣;法訣變幻處,頗具陰陽氣象——瞧那模樣,竟是一路極精深的連縱法訣!
霎時,大地顫動,地面微有龜裂跡象;那裂縫,又透出紅色光芒!原來他二人並未聽從法相意見,反而施展玄妙神通,欲此以攻代守。
只聽二人一同喝道:「煉獄熔岩!」
眾人一怔。
法相於法訣肅然,目又有奇光閃現。便是先前對李洵、燕虹二人深感不忿的林驚羽,也不禁目露震驚,連心底不服之意,也稍作收斂。
眾人都是名門子弟,本身又有佼佼驚人之資;眼光高明處,非尋常之輩可比。此刻大家都是一般念頭:焚香谷能夠獨步邊陲八餘年,成就天下三大正道之一;當真是有驚人底蘊,神通道法實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