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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富田聖德寺 文 / 下山狐

    時間轉眼就到了天文二十二年,正當大家都在為四月份富田聖德寺的會盟做著努力時,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轉瞬傳遍了尾張;接著又傳向了美濃,三河,遠江,駿河;甚至連京城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織田彈正忠家最出色的外交家,平手家家主平手政秀於閏月一月十三日,在自家領地誌賀村剖腹『自殺』,時年六十二。

    「這是怎麼回事,新年聚會時,平手大人還表演了蹴鞠和茶道,沒有任何異常,怎麼突然就走了?留下遺言了嗎?」志賀夫人吃驚的問青山甚又衛門。「既有遠因,也有近因。但是導火索應該是因為他長子五郎右衛門。」「遠因是平手大人從小把信長大人帶大,還是他的烏帽子親,信長大人知道禮法,卻從不遵守;傲慢自大,家中重臣都不喜歡他;奇裝異服,做事古怪,被人稱作大傻瓜;作為負責教育他的師傅,感到極為失敗,這兒誰都知道。不過信長大人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在這兒個當口『自殺』了。近因和導火索是什麼,快講。」志賀夫人的嘴說的飛快。

    「導火索是年前五郎右衛門買了一匹好馬,信長大人看上了,想要,被拒絕了。五郎右衛門說他是武士,那匹馬工作上要使,不能給。本來信長大人和五郎右衛門從小關係就不好,經過這麼件事,雙方簡直水火不容。所以,連帶著信長大人和平手大人之間也出現了問題。你想啊,平手大人從小把信長大人辛辛苦苦帶大,成人儀式是他主持的;信長大人的初陣,是他在旁邊護衛的;連娶的?姬都是平手大人聯繫的;可以說他對信長大人的感情恐怕比五郎右衛門還要深,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左右為難;據說五郎右衛門最近和信行大人書信來往密切了很多,平手大人只好『自殺』了事。」「怪不得,那近因呢?」

    「這是我自己考慮的。看最近信長大人的做事風格,願意使陰謀,信奉武力,外交並不是很重視,這次會盟也是齋籐道三提議的;而平手大人最為擅長的偏偏是外交,是不是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大用了,與其等死,不如用自己的死來勸諫信長大人呢。我是這麼想的,也不知道對不對。」在旁邊聽著的松鶴丸卻不禁佩服起父親來,沒想到父親對人心也這麼有研究。「你不是說有遺囑嘛,遺囑說了什麼。」

    「只有信長大人和五郎右衛門兩人知道。是五郎右衛門親手交給信長大人的,想來可能就是讓信長大人遵守禮法;對重臣要懷有敬意;重視外交等等吧。這也是平手大人最後一次教育信長大人了,希望殿下有所改變吧。」青山甚又衛門歎息道。

    十天後織田信長親自主持了平手政秀的葬禮。又讓?彥和尚建立了政秀寺,祭奠政秀大人的菩提。年前剛剛有些站穩的腳跟,又開始搖晃了。

    轉眼間四月份就到了。為了迎接這次會盟,織田信長定制了四百桿長達近六米的日本長槍,並在近江國友村下了八十筒鐵炮的訂單。在四月末會盟前,全部陸陸續續的送來了。織田信長讓匠人把槍桿塗成朱紅色,遠遠望去威風極了。因為原來家裡還有二十筒鐵炮,這樣鐵炮湊成了一百筒。

    「怎麼樣,人都挑好了嗎?」織田信長問到。「已經都挑好了,本家選出三百人;從信行大人處選出百人,信光大人處選出百人。各個身強力壯,武藝高強。絕不會給彈正忠家丟臉的。」「那些長槍他們都能使起來嗎?」「現在使起來,還有些費勁。沒人用過這麼長的槍。但等到會盟時,肯定已經能熟練使用了。殿下放心。」「那好,淹川,就都交給你了。」

    「是,謝殿下。」

    經過近半年的精心準備,會盟這一天終於到了。會盟是定在下午兩點正式開始,但老奸巨猾的美濃蝮蛇齋籐道三,早在前三天就扮成賣油郎潛入尾張的富田境內。決定從暗處觀察一下織田信長,獲得更準確的消息。他的影武者則帶領八百名精銳的武士,駐紮在美濃一側,等到九點左右開始向富田進發。

    在一處從那古野城到聖德寺必經之路,齋籐道三和安籐守就扮成的賣油郎坐在供路人喝水的小鋪邊,靜靜等著信長軍到來。十點鐘左右,信長軍來了;對於鐵炮,齋籐道三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威力雖然要比弓強,但缺點太多,造價高,穩定性低,彈藥來源困難,還受天氣的影響,純粹一雞肋。可看到從遠處望就像一片紅色樹林的長槍隊,臉色也不由變白了幾分。「看那槍的長度,要比我家長出半米吧。」「殿下,恐怕還要長一些。」「那你看持槍的人,能夠靈活運用嗎?」「沒有比試過,無法確定,不過看拿槍的架勢,應該不會太差。」「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會盟的時候,你跟喜平郎說一下,讓他找人試試他們的身手。」「是,殿下。」「那個騎黑馬的年輕人想來就是信長了,長的很不錯嘛。不過穿著,」講到這裡也不禁皺了皺眉毛,「真是有特色啊,竟然穿著一身獵裝就來了,以為我是跟他會獵嗎?」「殿下,信長那個混蛋如此輕視於你,真是不知死活。我現在就通知喜平郎撤回美濃,他一定會為今天的無理付出代價。」「別急,別急,不是還沒有會盟嘛。就這麼撤回去,世人會怎麼評價我。我知道很多人說我殘忍好殺,但好像還沒有人說我不守信用吧。」「不敢,是我錯了,請殿下責罰。」「好了,不過以後做事情想的全面一些。別總是顧頭不顧腚的。咱倆兒還穿著平民的衣服呢,如果他敢穿獵裝見我,就是他失禮在前,侮辱美濃;以後我做什麼都不過分,你說是不是呀,守就。」「殿下高明,我遠遠不如。」「不過你倒是很會挑女婿的,你女兒就要嫁給竹中家的那個小伙子了吧。叫什麼來著?」「稟殿下,叫半兵衛。」「對,就是他。很不錯,你的眼力很好,是個成大事的人,就是身體有些弱。」「多謝殿下看重,以後還要多多關照啊。」「別擔心,我們也該走了。該看的都看到了,不要去晚了。」「是,殿下。」

    「喜平郎,」「是,安籐大人,有什麼吩咐。」「剛才看見織田信長了嗎?」「看見了,對我還很客氣呢。由林大人和柴田大人陪同,正在右偏殿休息呢。」「影武者表現的怎麼樣?」「表現的很好,因為戴著面罩,對方並不知情。」「很好,殿下剛才吩咐,讓你找人試一下外面拿槍的武士的身手,注意火候,別鬧大了。」「是,看我的吧。」

    「喧鬧什麼,不知裡面正在商議正事嗎,真是丟我們尾張武士的臉。」「是美作守大人呀,別怪他們,是我不好,看見他們拿的朱槍,不由見獵心喜。大家都是武士,想試試身手,不知大人能否成全。」看著這個不知姓名的美濃武士,美作守心想果然不出信長大人所料,看來不試試長槍的威力,美濃是絕不放心的。隨手指了一名看起來剛剛成年不久,鬍鬚還是軟軟的,但身材還是很高大的武士說:「既然這樣,又左,你就跟他們試試身手。今天是會盟的好日子,出現傷亡就不好了,把槍頭去掉。」「是,」被稱作又左的年輕人一下蹦了起來。雙方很快空出一塊場地,幾回合下來又左就把那個無法近身的武士給捅趴下了。這下美濃武士的臉色不好起來,有幾個馬上蹦起來要求比試。喜平郎一看不好,趕緊把安籐守就請來。「都回原處,不知裡面有重要的事嘛。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不服氣的。還要武士的尊嚴了嗎。」美作守也連連告罪,把剛才獲勝的年輕武士訓斥了一頓。倒是安籐守就大度的讚揚了這個年輕武士,從此這個前田家的四男有了一個綽號「槍之又左」。

    外面的吵鬧聲,清晰的傳進了安靜的寺內。但雙方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依然言笑甚歡。「泰山大人,這次會盟小婿沒有經驗,組織的極為倉促;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千萬不要見怪。」「看到賢婿,我也放心了。等你有了女兒就會明白,如此英雄人物,還真是羨慕信秀呀。」看著穿著盛裝的織田信長,齋籐道三竟然極為罕見的露出了一種叫為慈祥的表情。如果美濃那些天天膽戰心驚的重臣看見了,一定會驚掉大牙。這兩位見了面就極為投緣的翁婿,恐怕想不到這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齋籐家與織田彈正忠家會盟於富田聖德寺。在神明的見證下,兩家做出如下盟約。

    一,如一方受到攻擊,另一方有義務出兵援助。

    二,如一方提出請求,另一方在力所能及下應予以幫助。

    三,取消雙方之間的關口,促進商業流通。

    四,………………………………………………。

    五,………………………………………………。

    雙方任意一方毀此約者,天棄,神怨,家毀。」

    「安籐,交給你的任務怎麼樣?」「報告殿下,經過試探,這種長槍彈正忠家使起來毫無問題。看來對尾張的武功要高看一層了。」「不是尾張的武功高了,相對來說,尾張的武士還是最弱的,沒有什麼改變;而是信長對武器做出的改革,加強了攻擊力,持槍的尾張武士能先一步攻擊到敵人,真是敢想敢做啊。肯定花了不少錢。這個信長敢於破壞規矩,你看他在寺裡的表現,哪裡是不懂禮儀的傢伙。如果他能活過四十歲,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遺臭萬年。說不定將來我們齋籐家只有給他牽馬的資格。」「哪裡,義龍殿下,雄才偉略,豈是織田信長能夠相比的。」「雄材是夠雄材的,能有兩米高了吧。偉略麼,哼。」安籐守就尷尬的站在那裡,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而此時,尾張的織田信長正得意的對淹川一益說:「好了,經過此次會盟,家裡看誰還敢跟我挑刺。淹川,加緊跟守護府的聯繫,這回該我們跟阪井那個老傢伙掰手腕了。來而不往非禮也。」「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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