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永恆(大結局)
李隨雲出來了,他看了一眼左右,盡情的擺了擺腦袋,三個巨大的頭顱瞬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個滿是虯髯,長了三隻眼睛,盡顯粗獷的憨厚面容。他微微扭了扭腰,他的身軀上十二巫祖的身影也消失不見,如果不算個頭的話,他和一個普通的大漢沒有什麼兩樣。
低頭看了看花魂,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揪了一把似的,眼中也多了絲水汽。人孰無情?即使是當年的盤古,不也不是無情之輩嗎?
三朵心蓮,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般。她們為了保護自己,紛紛隕落了,這僅存的花魂,似乎也維持不了多久。輕輕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花魂,他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
花魂閃爍著淡淡的螢光,似乎在笑,又似在表達自己的欣慰,她沒有讓她的父親失望。
突然簡,花魂全無半點徵兆的爆將開來,整個人都散成了無數的星光,就如同無數的螢火蟲一般,空之中,最終消失不見。
李隨雲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猛的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殺意。就如同一隻發了狂的洪荒巨獸一般,週身都散發出一股野性的氣息。彷彿從牙縫裡面擠出的聲音一般:「鴻鈞,你好狠!天道無情,你也無情。我秉天道而生,是不是也該無情!」
話未完,他一聲咆哮,整個海面立時冰封起來,億萬里方圓,盡為冰雪覆蓋,再無半點疏漏之處,入眼儘是一片潔白。
鴻鈞見了,也不禁變色,這股寒氣,有冷月的氣息,他急定睛看去,只見李隨雲左眼中,隱隱有紅色的光芒閃爍,整只眼睛,就如同燃燒的火球一般。而他右眼則彷彿籠罩了一層薄霧,霧氣濛濛,看不清虛實。
他慨然而歎:「日月為其眼眸,山川礦藏為其骨骼,大地為其肌肉,河流為血脈,星辰為發,雲氣為氣,秉天道而生,頂天立地,有大神通,大智慧之存在,又或可稱之為盤古。你既已修煉到這種程度,我不是你的對手。」
說到這裡,他又有些意興闌珊的歎息道:「天如劍,雙刃之劍。可傷人,亦可傷己。可笑我執掌造化玉碟,代天行道,億萬年來,未敢有半點的疏忽,到頭來,還是被天道算計了一把。既有鴻鈞,何必再多一個清虛?」
說到此處,他忽又笑道:「罷了,天道固然刺殺了我,但同樣也刺傷了你。共工未曾隕落,十二巫祖獨卻其一,你不得圓滿,終應那不全之意。你亦非完人,你我相較,終是兩敗俱傷。我必敗,你必傷,億萬載之後,或有人重演今日之故事。」
李隨雲冷森森的道:「兩敗俱傷又如何?為聖者,但求為心無愧。若是瞻前顧後,何必為聖人,便是下界那些強盜,也能圖一世之快活。我便連他們都不如了不成?快意恩仇,本就是我之所愛。」
鴻鈞聽罷,微微歎息,眼中竟光一閃,一道紫光自造化玉碟中突然射出,待那紫光近得李隨雲胸膛,卻才喝道:「那便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罷!」
話未絕,卻見紫色的光芒射到李隨雲胸膛之上,便入光信射到鏡子上,結果反被反射開來一般。毀滅之力,竟然無法損傷到李隨雲的肉身。
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肌膚,李隨雲歎息一聲:「鴻鈞老師,你既然知道天如劍,難道就沒有想到天道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嗎?我的肉身因為共工的緣故,並不是完美無缺的。但天道在取走一樣東西的同時,他自然也多賜給你一樣東西。毀滅之力對我沒有作用,我已經超脫出造化玉碟中天道規則的束縛。要想打敗我,不能依靠造化玉碟。」
看了鴻鈞一眼,他又多了絲感慨,輕輕的道:「罷了,你去罷,在紫霄宮中做你的聖人之師罷。你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我的所作所為,也沒有錯。唯一錯誤的,是我們不應該在一個世界出現。」
有些意興闌珊的歎息一聲,他自言自語道:「我本來也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如果命運不將我弄到這裡,也不會發生這許多事。」
默默的望著鴻鈞,他眼中已多了絲深切的無奈。苦笑著張了張嘴,最終吐出三個字:「回去罷!」
鴻鈞收起了造化玉碟,他能感覺到,上面佈滿了裂痕,也許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東西便會悄然碎裂。輕輕的撫摸著這件自開天闢地之時便跟隨著自己的神器,眼光由憤懣變成了瞭然,最終回歸於清澈。他輕輕的笑了:
「成也玉碟,敗也玉碟。想不到我也會落入天道的算計之中,起了爭勝之心。罷了,我便回在紫霄宮中,一量劫之內,再不出宮。」
他突然停住了話頭,看著李隨雲,鄭重的道:「既成盤古,則超脫於諸修之上。身在紅塵,終將為天道所算。你還是早做打算,或於諸天之上,重新開闢一片天地,修身養性,或尋他法,終不能久留此地——你好自為之罷。」說罷,他化一道長虹,沖天而去。
李隨雲雙目微閉,駐足而立,過了良久,方才輕輕歎息,望向諸聖人,淡淡的道:「諸位,自去罷。我既成大道,我等因果,一朝了去,你們自去罷。」
說罷,他盯著諸聖,輕輕的道:「我不會和你們了結因果,我無法想像,沒有聖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世界。」
元始面陳似水,目光猶如兩道冷電,他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因果和得失,思量了良久,他緩緩開口道:「闡教一脈,當入南蟾部州,還請師弟不要阻攔。」
李隨雲表情木然,輕輕的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便有心阻攔,若是天道不允,又能有什麼作為?師兄不必理會我,自去便是了。」
其時南蟾部州已有少半入了截教之手,若是闡教獨霸一州,雙方少不得一場大戰。元始卻是要李隨雲保持中立,莫要干擾他和通天之間的爭鬥。
他如今得了李隨雲的允諾,心中卻是去了一塊大石頭,放欲前行,李隨雲突然叫住他道:「當年鴻鈞老師一道傳三友,以為人教、闡教、截教,如今三教相爭不斷,以至於有同門損傷,因果循環,勇無止境。我欲為幾位師兄化解這番因果,不知道師兄以為如何?」
元始聽罷,眉頭微皺,沉吟片刻,冷聲道:「道統相爭,如何能化解得了?」
李隨雲淺笑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若是師兄能僅憑傳道授業解惑為競爭,便是三教有紛爭,又能有多大的事情?同門相爭,兵戎相見,終是讓外人笑話,平白消耗了自身的力量,萬一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元始聽罷,眉頭緊皺,沉吟道:「便是我同意,通天也未必同意。」
李隨雲放聲大笑道:「通天師兄如何會不同意?如今他已入地仙界,又聞我二人之對答,豈能不做表示?」
話音未絕,只聽得通天聲音隆隆響起:「罷罷罷,萬載相爭,卻是何苦由來,罷罷罷,萬年因果一朝了,也為樂事。從今以後,我截教再不與同門動刀兵。」
元始聽罷,點頭回道:「如此大善,凡我闡教門下,便是有天大的因果,只要截教門下不先動刀兵,我教弟子,亦不許動尺寸之兵。」
說罷,他看向李隨雲,微微點頭道:「如此,道兄可滿意否?自此,三教再無內耗之理。」說罷,他也不多做理會,大袖一揮,望南蟾部州而去,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李隨雲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這麼做,何嘗不是為了清虛一脈的安穩?
他慢慢的向女媧和伏羲靠了過去。女媧明顯有些緊張,而伏羲的表情則很淡然,彷彿看透了世事一般。
李隨雲輕輕的笑了,他微微點頭,輕聲道:「娘娘,造人一事,事在必行。娘娘可早行。少頃,我將施展大神通,施展滄海桑田,移山倒海之術。娘娘若要取造人之功德,可早行。」
女媧心中疑惑,輕輕點頭。身子在不經意間,微微靠向了伏羲。在這個時候,她還是顯露出女子的柔弱,她不得不依靠她的兄長。
李隨雲看向伏羲,沉吟片刻,才輕聲道:「陛下雖為人族之長,但人族有他自己的運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陛下若是一味的庇護人族,卻是扼殺了他們的成長。地仙開闢之後,我再不與陛下相爭。」
伏羲心中移動,微微把握住李隨雲的心思,他輕輕點頭,施大禮,向李隨雲一拜,輕聲道:「無論我們之前有什麼因果,我始終敬佩道友。日後清虛一脈若有事,伏羲當全力以赴。一言既出,天地為證。」
李隨雲滿意的點了點頭,足下一頓,須臾,便到了北俱蘆洲境內。他當初著力經營北地,無數靈寶被打入大地之中,又不曾遭受大戰的波及,此處真個是靈氣充沛,不愧是洞天福地。
妖國千萬子民,清虛一脈百萬弟子,見了李隨雲,齊齊下拜。妖國以雲霄仙子為首,清虛一脈以孔宣聖人為首,盡數下拜。這等聲勢,比起當年群仙萬怪拜浮雲之時,還要盛大幾分。
李隨雲微微點頭,眼中儘是感歎之意。他望向雲霄,輕輕歎道:「當年我本想讓你傳承女媧娘娘衣缽,日後也為人皇弟子,總比我這天高三尺道人的徒弟要好聽得多。不想天意弄人,反惹得你和女媧娘娘爭競,罷了,今日我便將你重新收入門下罷。」
雲霄聽罷,當即整襟肅容,向李隨雲盈盈一拜,行了那拜師大禮。自此,她重回清虛門下,她身兼兩家之長,日後自然成就無量。
妖族眾修見雲霄仙子重回李隨雲門下,心中都喜。李隨雲與洪鈞大戰,這是何等神通,他們都道從此以後,妖族又多了個靠山,心中如何不喜?
李隨雲面帶微笑,輕輕點頭,又看向孔宣,微一猶豫,還是道:「罷了,你隨我來。」
孔宣不知何意,緊跟在後,二人直到一靜處,李隨雲看著孔宣,沉聲道:「我與紅塵之緣已盡,卻也呆不得許久。我去無妨,卻放心布下清虛一脈。你為我門下大弟子,日後清虛一脈之興衰,全繫於你身。然你終是成聖較晚,比不得其他聖人心思深沉。當日我得盤古相助,終成無上大道,如今我師徒一場,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話未落,只見他大手一揮,已將孔宣全身制住,右手並指成刀,重重的劃向心口,只見白光一道,李隨雲強健的胸口之上,已多了絲細細的縫隙,還沒有等孔宣想得明白,卻見一股金紅色的鮮血噴灑出來,將他澆了個通透。
孔宣被這一幕驚得呆了,茫然不知所措,他只覺得那股金紅色的血液中充滿了駭人的力量,這股力量正一點點的腐蝕著自己的衣服,滲透自己的肌膚,他能感受到一股股無窮的力量注入到自己的身軀,改造著自己的**。
李隨雲胸口的傷口癒合了,他面色略想顯得有些蒼白,看了孔宣一眼,淡淡的道:「運功煉化這股力量吧,不要浪費了我的心血,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孔宣不知道李隨雲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已經沒有心思去多想了,急匆匆的在半空中盤膝而坐,凝神修煉。李隨雲噴灑出的金紅色的鮮血,紛紛滲透到他的肌膚,被他煉化。這就是清虛的力量,同盤古一樣,他將心血賜予了他人,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繼承者身上。
孔宣緩緩張開眼睛,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已成盤古的李隨雲神通究竟有多大,沒有人願意去嘗試。當年因為一滴心血,使得李隨雲至今都受益,如今他的心血,也未必會比盤古的差上多少。
孔宣望著李隨雲,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問道:「師父,您要到哪裡去?難道您要學鴻鈞祖師,不再理會紅塵的事嗎?」
李隨雲淡淡的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會每天關注著你們。」
孔宣微微一愕,卻也知道再問不出什麼。他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道:「師父,您為什麼要選擇我,而不選擇雲霄?她的修為很深,離成聖也不過是一步之遙,便是沒有您相助,怕也用不了多久,她便能證那混元道果……」
李隨雲淡淡的截口道:「因為你是孔宣,如此而已。」
孔宣愣住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李隨雲也沒有再說什麼,露出了一絲鼓勵的微笑。
清虛門下弟子眾多,他當即命人將門下弟子盡數叫來,一一囑咐,令眾弟子好好輔佐孔宣,不可墮了清虛一脈的聲勢。
雲霄心中遲疑,待李隨雲分派已定,這才起身道:「師父,妖族的道路在何方?還請師父明示。」
李隨雲望著雲霄,遲疑片刻,似在猶豫該說什麼,過得良久,方才長歎一聲,淡淡的道:「人族一量劫內,為天下之主角,此後事,我或能知。順天者逸,逆天者勞。凡事只需順天而行,自然無錯。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必留一線生機,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說到此處,他搖頭苦笑道:「其實當不當主角又能如何?你們不需像我這般,諸多瑣事纏身,你們只要記得逍遙二字也就是了。」
雲霄並眾弟子還要再問,卻見李隨雲仰天長笑,化清風而去。眾弟子追之不及,只得望空而歎。
李隨雲行至天下之中心,仰望天下,只見四州盡為大洋所隔,中間島嶼星羅棋布,天下只餘此四州,卻和記憶中的地仙之境相符。他也不多言,將手一揮,眼前已多了一個百十丈方圓的空間裂縫。他將出那移山倒海的神通,將人間界的無數山川、河澤、生靈盡數遷將過來。
人間界這一夜之間,風雨交加,日月無光,待得天明,卻見世上已是另外一番模樣,滄海桑田,恍如隔世。李隨雲卻也顧忌東土之事,施展神通,將眾人記憶改了一改,也無損大局。
經此一事,人間修士,十不存八,但修為有成者,必受天劫考驗,若能成道,則飛昇地仙界。此時女媧造人已畢,各地人煙稠密,亦起紛爭。東勝神州境內,花果山中,一隻天生靈明石猴正在那裡疑惑的撓著腦袋:這天、這地、這山、這水、這星辰、這空氣,怎麼一夜只見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呢?可究竟哪裡不一樣呢?
做完這一切,李隨雲孤立於雲端,似有所思,眾聖人此時在地仙界道統初立,已無大事纏身,都暗暗關注著這一切。
李隨雲心中亦喜、亦悲,人間界諸事已完,凡事已非自己所能理會。地仙界諸事亦畢,自己也無他事凡心。
他突然仰望蒼穹,長歎三聲,大笑三聲,整個人肉身轟然崩塌,如同土山崩塌一般,轉眼間消散於天地之間。
天下間有神通的修士無不大驚失色,卻又不知何故。有那心思靈巧之輩突然驚呼出聲,他們赫然發現,地仙界與人間界的關係已經被徹底截斷,那條人間界的修士的成仙之路,永無逆行的可能。
諸聖面面相覷,心中諸感摻雜,盡靜坐默然不語。
清虛一脈,門下弟子盡數大禮參拜蒼天,大地,李隨雲身邊的眾侍女並阿弗洛狄忒,相對無言,淚眼婆娑。
李隨雲身隕而神不滅,他本有三面,元神已化為三,為善、惡、執三魂,三魂立於天地之間,漫天諸修,盡不能見。
善魂望著惡、執兩魂,出言感歎:「昔日盤古大神以神化洪荒世界,功德無良。今日我們以肉身為永恆之結界,為人間界謀一自由發展之境,雖比不上兄長,卻也稱得上用心良苦,可為大善。」
惡魂聽罷,微微歎息,沉吟片刻,卻又輕笑道:「我們因一己之念,絕地仙界無數修士之希望,斷人間界無數門派之根源,使他們不得不依靠自身,好好修煉,平白受了無盡的苦楚,卻也稱得上大惡了。」
執魂聽罷,半晌無言,良久,向善惡道:「我等不時將合天道,與盤古、接引同在,從此以後,難履紅塵,心意難平,執年難消。」
惡魂輕輕一笑,淡淡的道:「我等各分出一絲神念,以天地之靈氣,塑一嬰孩,以為我等之希望。」
執念笑道:「何必為一?便為三,又如何?」
三魂齊笑,更不遲疑,自將指點額頭,須臾,手中各有星光三天,九點星光盤旋飛舞,隨即化為三個魂魄,其中心一點精光閃爍,隱隱有李隨雲心血的模樣。這三個魂魄望著此處盤旋一周,立時去了,轉眼不見了蹤影,便是聖人查探,卻也無從查起。
諸事已定,三魂卻也沒了生息,安然靜坐,片刻,天空中烏雲呈龍卷之形,旋轉不休,隱隱見得漩渦的中心,紫光閃爍。一股絕大的吸力從天而降,竟由不得三魂反抗。三魂將自身放鬆,也順著那股力量,旋轉著衝向天空,眼見得便要到了漩渦,天罰之眼突然張開,他們更不遲疑,直衝將進去。天罰之眼立時閉合,天空烏雲立散,只見得天空中烏雲密佈,卻再無別的異象。不過片刻,暴雨驟至,人間界亦是如此,暴雨三日始息。
地仙界眾修,無不感受到雨水中那充沛到極點的靈氣,他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些什麼。
三魂入得天劫之眼,他們卻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們清晰的感受到【盤古和接引的神念,他們三個此時諸念盡消,復又合一,與另外兩道神念彼此相交,觀看紅塵之事,做一個永遠的旁觀者,感受世人的喜怒哀樂。
清虛天,自李隨雲去後,冷清了許多。清虛一脈懷念師尊,卻也不肯輕易打擾此地。孔宣也不曾入主清虛天,只在外圍另辟一空間。清虛天中,除了阿弗洛狄忒,只有李隨雲身邊的幾個侍女。
一日,眾女忽聽宮外有嬰兒啼哭,急出門看時,卻見一才滿月的嬰兒,坐於宮門之前,大哭不止。她們心中驚疑,卻也發了慈悲之心,將那嬰兒報入宮廷中。似有意,似無意,阿弗洛狄忒突然說出了一句:「他真像當年的清虛,還是李二苟時的清虛……」
於此同時,地仙界某個修行門派門前,也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人間界滄海桑田,數千年後,秦皇后裔滅清,立明。就在新皇登機大典那一天,後宮中,一聲嬰兒的哭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