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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幻葬公主 01 化為純白,血色暗流 文 / 魂之重奏

    羅爾羅斯家的庭院中,黑衣黑髮的少年靜靜的舞著劍,氣流在少年周圍流暢的運轉著,不見一絲聲音。而此時的修斯,心裡卻有些雜亂。

    「……不想讓那個公主成為愛德華王子的王妃,希望你能幫我。」當少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修斯覺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然後還沒開口要答應,就被休斯斷然拒絕了。接著大概之自己負面情緒滋生的關係,身體無法控制的就徑直走開了,雖然自己不是希望那麼做的。

    「……不希望?又在騙自己,你究竟要蒙騙自己到什麼時候……」無形的波動伴隨的淡淡的輕蔑,修斯默然不語,原本,他就不喜歡跟其他人吵架,而最近自從這個傢伙出現之後自己動怒的次數似乎變多了,不能任由他亂來。

    「……該死的木頭,悶葫蘆……」也不怪休斯這麼罵他,這事情已經過去三四天了,一開始修斯還會跟他爭吵一兩句,而現在,乾脆就是三棍子也打出不一個吱聲,這種狀態下,修斯又握有絕對的主動權,弄得他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

    少年默然不語的揮著劍,動作很慢,不去刻意的做些什麼,似乎只是想要把自己化為空氣的一部分。

    就這麼慢慢的揮動著。

    克勞迪婭早上依舊出現在自己的陽台上,已經四天了,這個少年自那以後就很少再和自己說話,她隱隱約約明白了些什麼,但又怕錯了,會自作多情,她帶著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窗外的少年,還是決定今天繼續自己的勸說行動。

    「修斯同學,真早啊!」這樣看似日常,其實已經很是僵硬的招呼已經打了好幾次了。

    「克勞迪婭小姐,早。」微微躬身行禮之後,修斯便再次開始揮舞他那把從羅爾羅斯家的衛兵手裡借來的劍,上次被俘的關係,原本剩下的金馬克似乎也已經丟失了,現在如果不是克勞迪婭收留他的話,那麼回旅館他連房錢都付不起。

    「這麼早起來,傭人有及時的把早餐送過去嗎?」

    「嗯,羅爾羅斯家的僕人非常稱職,請小姐放心。」無實際意義的寒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就和昨天一樣。

    「……」

    「關於選拔賽的事情,你真的……」不過想到之前修斯那決然的神色,克勞迪婭的話說一半,就幾乎不可聞了。

    「……閉嘴,不去就是不去,我才沒有興趣幫你去當打手……」少年不會開口,回答的只會是休斯,而從他嘴裡,基本上不可能得到克勞迪婭所希望的答案。

    「不,我去。」少年突然停了下來,淡淡的回答。

    聞者還未有所反應,休斯就先跳了起來,「……你個死木頭、爛巴拉已經壞掉了嗎!」

    「閉嘴,在羅爾羅斯家打擾了這麼長時間,回報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去你m的人之常情,你的腦袋被剁掉了麼!你……」休斯還想說什麼,突然,他的聲音中止了,而少年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的看著克勞迪婭,讓少女略微有些擔心。

    「那個,修斯同學,你沒事吧!」這兩天,少女基本上是知道了修斯說話有點不正常,行為舉止也有些古怪。

    「沒事,我只是終於知道了能讓他閉嘴的方法了。」渾身帶著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靜默感,修斯默默的收回劍,「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等克勞迪婭同意轉身就走開了。

    少女皺著眉頭,一開始對於修斯還是蠻有好感的,可這幾天的觀察,覺得這個人神神叨叨的,而且情緒陰晴不定,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只是,由於關係不熟她也不好說什麼。既然他答應了的話,那麼至少先觀察一段時間吧!貴族,其本身就是規矩組成的,即使是再紈褲的子弟,也要遵守規矩,不然立刻就會被貴族這個群體敵視,身為貴族的一員,克勞迪婭本身也是不喜歡這種難以琢磨的類型的。

    帝國學院其全名是帝國第一軍事學院,就如名字所說的那樣,帝國學院只培養軍事方面的人才,打仗,和能支持打仗的人。而這個國家的最高武力是什麼呢?帝龍軍團?龍槍騎士?不,是貴族。貴族其本身握有大量的資源,能夠造就出來的人才不計其數,遠不是那種僅僅憑著自己的天賦往上爬的平民學生們可以相比的。

    不過,貴族之間也是有很多的權力紛爭的,為了相互對抗,基本上他們都會抱團,以獲得更加強大的震懾力。像是薔薇騎士團,八百人的標準編製,全員都是貴族成員,並且都是必須有領地的貴族才行,那麼如此多的實權人物集中在一起,其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政治體系,在帝國朝堂上,薔薇騎士團的發言權有時候幾乎是和帝國元帥是平齊的,而薔薇騎士團的成員,基本上全部都是帝國學院的學子。那麼帝國學院在帝國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便可窺得一斑了。

    所謂的帝國學院選拔賽,其實就是從各個地方掠奪人才資源的手段,由於常年戰爭的關係,能夠在戰場上活上十個年頭的軍官都不多。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為了保證帝國軍隊的昌盛,每一年,帝國學院選拔賽都會設立重酬來獎勵入學的學生,和貝爾薩斯不同,帝國學院是完全沒有學費這種東西的,來了,那麼就帝國培養,但條件是,成為帝國的刀劍。

    修斯身著貝爾薩斯學院校服,跟隨著大部隊往學院內開進。

    這是克勞迪婭為他準備的,詳細的情況涉及羅爾羅斯家和皇族的問題,克勞迪婭語焉不詳,作為一個執行者基本上修斯需要做的很簡單,砍翻面前所有的對手,包括愛德華在內。因為愛德華說過要用全勝來為他的未婚妻做一次慶祝,而潘德拉剛大帝也同意了這個挺起來很榮耀的求婚獻媚方式,從某個私人方面來說,這是修斯所求之不得的。

    當然,他這個破壞者首先需要的清掃完面前的障礙,比如面前的這個個子只有一米三左右的矮人。

    大概是因為帝國的秩序相對帕爾薩要穩定的多,基本上外出遊歷的精靈或者矮人們都願意到奧加來完成他們的出世歷練。——這是寫在教科書上的東西。實際上修斯是第一次看過矮人,這種個頭連自己肩膀都不到的矮子有著異常濃密的大鬍子和健壯的肌肉,在其他學院當做安插生的話,很容易被推薦到這邊來,雖然之後帝國學院也不會重視這群只能對自己外交產生一定好處傢伙。只不過,修斯覺得那樣缺乏流線感和柔韌度的肌肉應該不適合戰鬥,雖然他沒說出來。

    「喂,小子,你就用那種垃圾的劍來會矮人的斧頭嗎!」裁判還沒說開始,對面就已經喝起來,矮人的暴躁猶如傳說的一樣,修斯倒也沒覺得奇怪。

    「如果您願意事後為我打造一把的話,我會不勝榮幸。」半開玩笑,為了表現出大國風度,修斯微微傔身回禮。

    「那要你贏了我才可以,矮人從不為弱者打造兵器!」狂躁的矮人叫囂著。

    「我會讓您滿意的。」修斯淡淡一笑,卻意外的收到了場上裁判讚許的眼神,對此,修斯也是微笑回應,整個人完美的一絲不漏。

    「聖學院挑戰生塔·朵拉姆對貝爾薩斯學院挑戰生修斯,比試開始!」

    裁判的一聲令下後,兩人同時舉起武器衝向對方。

    理論上,這樣應該是完全沒錯才對,但是卻讓觀戰的克勞迪婭皺起了眉頭。修斯的戰鬥方式她是很清楚的,那個矮人不出意外,一個照面都用不到就會被秒殺掉,但是,他卻和普通的劍士一樣揮著劍衝上去?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少女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應和著觀眾席上的吶喊聲,修斯揮舞著劍和矮人對拼起來。

    長劍自然有長劍的好處,無數武者都選用這種武器是有它的理由的,因為劍能夠適應更多的攻擊方式。

    迎面襲來的戰斧速度和力量都屬上乘,應該說是不愧於矮人那優秀的身體素質吧!只是,比起這些,人類更加擅長於技巧。

    箭步而上,修斯不退反進的切入了戰斧的攻擊範圍以內,架起長劍由下而上砍在了戰斧下方受力最弱的那個點。

    眼看自己第一擊就被對方破掉,矮人也不含糊,抽出腰間的飛斧,鼓足了魔力,劃出一道紅光砸向修斯的面門。

    只是,已經搶到先手的修斯哪有這麼容易就被打中?右肩猛推,伴隨著強烈的衝擊,弓步撞肩直接把修斯右肩的皮甲狠狠的撞在了矮人的大鼻子上,連慘嚎都沒有來得及,矮人就被撞飛出去,一直滾到場邊才停下。

    裁判驚訝的看著這個消瘦的少年,很不明白那個瘦弱的身體裡面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矮人雖然個頭矮小,但結實的肌肉卻讓他們在體重上比同樣個頭大小的人類要重上三倍,再加上重心很低,想要把矮人擊飛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面對裁判的目光,修斯只是微微一笑,這樣子確實是很不容易看出來,但剛才那一擊,修斯是動用了次元斬的技巧將反射回來的力排開,才能達到這樣拔群的效果的,人類的最大的優點不就是可以靈活的運用技巧麼。

    矮人被撞在了下巴右側,這個地方分佈了細密的淋巴結神經,被什麼打上一下都會眩暈上一會兒甚至當場昏過去,這時候矮人強壯的身體就顯示出其優秀了,他只是甩了甩頭,就將眩暈感驅散了,「你很厲害,我第一遇到力量這麼大的人類,為了表達我的敬意,我會動用我最厲害的招式!你敢接下嗎!」

    面對矮人的挑釁,修斯只是莞爾一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得到了對方的首肯,矮人雙手緊握自己的斧子,戰斧上亮起代表著火焰的光芒,很明顯他在積蓄力量,修斯只是掛著淡淡的表情站在十幾米外,連架勢都沒有擺出來。

    紅色的光芒越來越盛,場地上的溫度也越來越高,裁判都忍不住退開,以免讓汗水沾濕自己的衣服。

    這個長達一分多鐘的蓄力,在亮度的快要達到頂峰的時候突然停止,帶著無匹的爆發力和無盡的赤炎,矮人以宛如迅龍般的速度揮舞其跳斬,砍向修斯。剎那間,火焰的斧子就已經到達面前了,也就在這瞬間,矮人陡然看清面前少年那赤紅如火的眸子,還有那讓全身汗毛倒立的殺意,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修斯出劍,但卻同時聽到了一聲巨大的金鳴聲,裁判只看到氣勢洶湧的火焰砰然破碎和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場外結界上的矮人。

    「……果然還是好武器,我還以為能夠連人一起都砍開的呢……」淡淡的魔力波動凝成休斯那特有的怪異聲音。

    「沒你說話的份。」眼睛已經變回原狀,誰也沒有注意到那一瞬間的惡魔化身。

    「……看你能壓制多久,我……」再一次,休斯沒有聲音了,而少年臉上也變成那種完全沒有表情的狀態。

    並未注意到這邊的自言自語,裁判在確定那個矮人確實已經跌出場外,且已經昏厥過去後,才宣佈了修斯的勝利,緊接著,雙方退場,開始下一局的比試。

    「幹得漂亮!」如果現在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學員的話,回到自己的場地,肯定會有人這麼拍在肩膀上說的吧!

    但現實呢……

    「果然是魔劍修斯呢,好恐怖的實力。」

    「最後一劍你看清楚了麼?」

    「沒有呢!根本沒看到他出劍,那麼強的蓄力就這麼直接被打回去了,聽說在奧爾森的死囚營他殺了好多的人才獲得免罪,真是個怪物。」

    「他過來了,快讓開,會被殺掉的……」

    如此以上的竊竊私語,修斯盡數收入耳中,卻裝作充耳不聞,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不,也許連心也閉了起來。

    結果出人意料,卻也情理之中。

    第一輪的選拔賽除了第一場的那個矮人外,其他全部棄權了,或許在情報方面,對手做得更加充分,魔劍修斯的凶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在這一代人裡面流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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