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靈堂洞房
朱九陰故作羞澀,任是孫悟空連番威逼利誘,就是不鬆口,吐出哪個名字。
見得弟子模樣,陸久大感有趣,慫恿道:「九陰,無需顧忌。即便是玉皇大帝的女兒,為師也給你搶來暖被窩。」
朱九陰精神一振,暗道老師身份果然不同凡響,腆著臉問道:「廣寒宮的嫦娥仙子也可以嗎?」
孫悟空吐出一枚果核,不知是什麼果子,嗤笑道:「你這呆子,都成了這般模樣,還唸唸不枉那點齷齪心思。」
陸久略感錯愕,一絲邪魅笑意生於唇角,漸漸擴散開來,執壺斟上一杯水酒,悠然送至口邊輕嘬一口,眉頭微微一皺。享用慣了極品仙釀,果真看不上這些。在這一刻,陸久忽然有些理解紅雲老祖的怨念。
「不行嗎?」朱九陰正色望向陸久,目光中有期盼,也有失望和不甘。
「你真地喜歡嫦娥?」陸久挑挑眉,饒有興趣地詢問。
朱九陰陷入回憶之中,神色繁雜,精彩紛呈。仰慕、期盼、不甘、怨懟……種種心緒一一在那張醜陋的肥臉上閃過。
孫悟空此時方知,在這呆子心中,竟然深藏了這許多心思。沒來由地一陣惱怒,指節捏得咯咯作響:這呆子,長久以來,都在戲耍老孫嗎?!
被蠢豬當猴耍著玩,可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孫悟空忘記了自己本是猴子的事實,心中定下心思,待離開了陸久,誓要狠狠教訓著蠢豬一番。
朱九陰全然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苦難,收起心中念想,長吁一聲道:「弟子只是不忿被那女人在玉帝面前告一狀,坑害到如此地步。若是老師為難。也就罷了。聽說站在嫦娥身後那人,神通法力無邊無際,弟子不願為師門招惹禍事。」
陸久暗笑朱九陰存心不良,刻意裝可憐來博取同情。心中再次肯定了昔日的評價——朱九陰,陰人也。
朱九陰面色黯然,直叫孫悟空心生不忍,默默將整治他的念頭徹底丟棄。本是欺騙陸久的一番言語,歪打正著。感動了猴子,免去一番皮肉之苦。
「九陰,天庭那些年,你真是白過了。」陸久故作歎息,緩緩搖首。取出自備清寧素酒,小飲一口,通體舒泰。
朱九陰聞言一愕,不解道:「老師此話怎講?」
陸久悠然道:「數百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難道你就沒有聽說,嫦娥身後地男人是誰嗎?」
「弟子資歷淺薄,二師兄又不曾對弟子說起。實是不知。」
看著陸久似笑非笑的眼神,朱九陰心中若有所悟,猛地一個激靈,狼狽問道:「不會是……老師您吧?」言罷。一瞬不瞬盯著陸久,不肯放過絲毫動作。
孫悟空同樣作為,當然,不若朱九陰那般患得患失,純粹是看熱鬧的心思。舉杯灌上一口,渾然不知大半灑落衣襟。
頃刻之後,陸久微微一頷首,朱九陰雙眼暴突。露出大片白色。重重敲擊兩下腦門,閉上雙眼使勁緩緩腦袋,兩隻肥大的耳朵甩得辟啪作響。
睜眼望去,正見陸久面上帶著詭異的笑容,頓時頹然耷拉下腦袋,苦澀一笑,心中呻吟:我調戲了……
「噗!」孫悟空兩眼一翻白,口中尚未嚥下的酒水噴出。毛茸茸的爪子使勁拍打著朱九陰的肩膀。放聲大笑道:「呆子!真有你地,居然膽敢調息師娘。哈哈哈哈……」
「老師。這個……」朱九陰畏畏縮縮,聲如蚊吶道:「先前不過是弟子玩笑直言。弟子早年受過教訓,焉敢造次。」
又生怕老師不信,連忙將心底的名字吐出:「弟子相中的是驪山老母。」
陸久略略思索,古怪一笑,問道:「可是你那丈母娘?」
孫悟空頓時想起當年之事,朱九陰被困在羅網之中的模樣,捧腹大笑:「不想你這呆子竟然歡喜徐娘半老。」言罷一愣,目光在陸久師徒二人之間來回掃視,暗笑朱九陰不愧是陸久一脈嫡傳,連審視女子的眼光也是這般相似。
陸久喜歡有夫之婦,不惜殺人奪妻。朱九陰喜歡徐娘半老,欲圖強搶,更勝一籌。
朱九陰狠狠瞪了猴子一眼,面色青黑一片,咬牙切齒道:「猴哥,別再替什麼徐娘半老。那日你走得早,未曾得見他們顯露本相。驪山風姿固然不及師娘,卻也足以與觀音並駕齊驅。」
孫悟空聞言愕然。
觀音菩薩……陸久和朱九陰對視一眼,忽然想起了孔宣對這位的考語——身具男人的靈魂,女人的肉身,終究還是人妖。
朱九陰悄悄給了自己一巴掌,乞憐地目光投向陸久,再不敢提什麼上門強搶,只求老師忘卻自己對嫦娥的念想。
陸久啞然失笑,起身緩緩走回內間,行路間搖首歎息道:「現下,你修為不及驪山老母,便是為師替你綁來,你也壓不住她。莫不是洞房花燭夜也要為師替你鎮壓著?」言語之間,頗多取笑之意。
聞言,朱九陰面色古怪,起身與孫悟空一同恭送陸久離去。
孫悟空詭異笑道:「呆子,我們也該回去了。你師傅神通無敵,洞房不需要你來礙手礙腳。」言罷,揪住朱九陰後領處,大笑著去了。
回轉萬聖公主閨房,陸久環視一眼,本是馨香雅致之所,盞茶功夫成了靈堂所在。面上泛起邪魅笑意,暗道一聲有趣。
旖旎香閨,添上一張香案,幾尺白綾,兩株香燭,瀰漫著淡淡的哀傷,沾染旁人的心緒,來回忙碌的侍女皆不能免,個個神色凝重。
陸久噙著笑意,施施然落座香案對面椅上,招手喚來一位面容姣好地小侍女,微笑著吩咐道:「去請你家公主前來。」
小侍女俏臉通紅,低應一聲,依言而去。不多時,鉛華洗淨、素裙罩體的萬聖公主款款而來,盈盈靜立陸久身前。一眾侍女放下手中活計,識趣退出,將閨房留於一坐一立兩位男女。
砰地一聲,小侍女面生紅暈,慌慌張張跑出去,為二人掩上房門,不免有些力大。
陸久輕笑一聲,轉眼望向萬聖公主,素色衣裙、不施粉黛,清麗之中透著嫵媚,較之平日更能牽動他的心神。
瞧見陸久擺手示意她近前,萬聖公主素面朝人,無喜無悲,美眸之中寧靜一片,緩緩行向邪邪微笑的妖中至尊。
伸手握住柔荑,陸久將玉人牽至近前,橫坐在腿上,很柔軟,彈性極佳。嗅著撲鼻而來的誘人芳香,心神俱醉。
萬聖公主神色木然,任由陸久擺佈,不聞不問,如同一具行屍走肉,清麗的嬌顏上,不見哀傷之色,亦不見旖旎風情。兩行清淚,悄然流下。
陸久一陣索然無味,伸手抹去晶瑩,柔聲問道:「還在為先前之事傷心嗎?你與那螻蟻情分早斷,不值得為他如此。」
萬聖公主秋波流轉,深深注入陸久眼眸深處,滿是探詢之意。
陸久輕笑一聲,淡淡道:「若不是考慮公主的心意,兩年之前的祭賽國,本皇便已將那螻蟻挫骨揚灰。」
萬聖公主美眸一動,掠過一絲神采,旋即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