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不屑說謊
楊戩瞳孔猛地一縮,眼前這乾枯老道,就是與大師兄雲中子等人並稱聖人門下四大高手,人教玄都**師?想到大師兄那深不可測的實力,楊戩心中忌憚之意更甚,右手握上了流年劍柄。
反觀玄都**師,只是悠然而立,渾濁的雙眼帶著一絲笑意,淡淡注視著楊戩。
「玄都**師,你自恃道行高深,惹上我蓬萊島,可沒什麼好下場。」對峙中,楊戩處於下風,只能以言語攻擊對手,意圖扳平局面。
玄都**師啞然失笑,一抖手中黃金繩索,將四海龍王遠遠甩飛出去,砸在水晶宮牆壁上,昏死過去。好整以暇地收起繩索,淡淡說道:「蓬萊島,我自然是害怕的。如今諸天聖人不出,蓬萊島高手最多,實力最強,又有幾人不怕。若是今天來的是陸壓,老道轉身就走,至於你楊戩麼……哼哼……」冷哼兩聲,眼中精光一閃,身上道袍無風自動,溫潤中隱含這狂暴的其實洶湧而出。
楊戩腰間長劍閃電出鞘,身前青色匹練一閃,濃烈的氣勢從中間兩分,滑肩而過。劍氣由週身毛孔噴出,沖天而起,結成淡淡的劍形虛影。
「不錯。」玄都**師微微頷首,修行不過短短時日,就能有這樣的修為,難能可貴。張手虛抓,跳動著藍芒的雷球浮現,往楊戩丟去。
面對久負盛名的玄都**師,楊戩不敢怠慢,倏地張開額前豎眼,漫出柔和的白光,仗劍繞過飛來的雷球,直刺向玄都**師,身後拉出長長的殘影。
「咦?」見得楊戩驚人的速度。玄都**師不禁驚呼出聲。袍袖輕擺,雷球就地一旋,化作一道弧線襲向對手後背。楊戩毫不在意,低喝一聲,全力發動時間加速,身形驀地消失不見。
玄都**師心中一凜,忽然眉心一陣刺痛,連忙飛身急閃。幾乎在同一時間。身旁現出一柄長劍,青光湛湛中深藏這無限殺機。玄都**師逃過一劫,看著緩緩飄落的半截衣袖和山嶽搬挺立在他原先立身處地楊戩,面上滿是凝重。
「時間法則嗎……」玄都**師雙眼精光閃耀,死死盯住楊戩說道:「你很不錯,只是,還勝不過我~!」言語之間,自有一股傲然之氣。雙手揮舞。一邊大袖飄飄,一邊卻是光禿禿的露出乾枯的胳膊,分外可笑。
楊戩卻不這麼認為,看著那大片大片,從四面八方飛來的雷球。心中叫苦。揮動手中長劍,灑出一片清光,迎向那雨點一般的雷球。爆炸之聲連綿不絕,楊戩偉岸的身軀。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浮萍,,左右飄蕩搖晃著。
玄都**師拜入人教門下多年,相比之楊戩,有著壓倒性的法力優勢。無數雷球暴雨般襲來,楊戩地時間能力,沒有半點用武之地。連續不斷的劇痛,即便是楊戩不弱於大巫的身軀。也漸漸經受不住。
就在危急關頭,風聲響起,一條金鞭旋轉著飛來,所過之處,漫天太清仙雷被一掃而空,落到楊戩身邊突然伸出的一隻赤紅色厚實手掌中。
終於來了……看著扶著楊戩的赤紅色身影,玄都**師心中苦笑:這麼是這一位來了?
「玄都道友,貧道聞仲稽首了。」看著楊戩重傷。聞仲心中憤怒之極。只是不願落了老師的面皮,沉著臉當先問禮。
「貧道還禮了。」玄都**師亦自稽首。隨後飄身而退,聲音遠遠傳來:「兩位是兄弟聚首,貧道不便打擾,告辭。」
聞仲與楊戩兩人面面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深深的疑惑。卻不知,玄都**師心中也是鬱悶之極,不得不退耳。
當年奪寶道人與燃燈道人一戰,驚才絕艷展現無語,甚至引起了聖人的關注。八景宮中,老子曾經將自己地弟子與各教門人比較,對玄都**師說道:「多寶道人確是難得,徒兒你也不遜色分毫。你隨我修行術法之道,尤其精擅雷法。聖人門下弟子中,堪為對手者,聊聊無幾。只是有一人,你若是遇上,立時逼退三捨,不得相爭。」
玄都**師心中訝異,數遍各教門下,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能耐,當下躬身說道:「請老師指點。」
「你可知,妖皇聖人試如何證得混元道果的?」老子淡淡說道。
玄都**師眼中掠過一絲羨慕:「妖皇星辰天尊乃是立天罰成道。」
老子點點頭,說道:「妖皇門下,有一弟子,天生靈眼,代他掌管雷罰。你修雷法,卻是不能與這雷罰掌控者爭鋒。」
玄都**師當即將老子的話記在了心底。腦海中閃過聞仲剛才一鞭掃萬雷的神通,心中深感僥倖。
「二師兄,幸好你及時援手,不然小弟今天就慘了。」楊戩微微咳嗽著,對聞仲說道。
聞仲一巴掌拍在楊戩肩頭,直叫楊戩齜牙,大笑道:「得師叔傳信,為兄便即刻趕來。」又見楊戩面上有些黯然之色,安慰道:「師弟無須如此。你修行日短,敗在玄都**師手上,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師弟天資絕頂,將來定能勝過他,後來居上。」
楊戩感激一笑,隨後兩人相攜離去,並沒有理會一邊昏迷不醒地四海龍王。
此役,將龍族自九龍之戰後本就不多的元氣,消耗殆盡。曾經盛極一時的神龍一族,就此衰落。
若干年後,大禹巡視天下,在南方的會稽山病逝。去世前,將天下交給了益——那位總是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地青年。
帝都皇宮。
啪~!啟狠狠將手中書簡摜到地上,片片散落。抬步走到殿門處,遙望南方遠處,眼中滿是哀傷,旋即又被憤恨所取代。他還是走了,可是,為什麼要將天下留給那個人?!我才是他的兒子~!!!
啟緊緊握著拳頭,手背和小臂上青筋暴起,啟鐵青著臉,往後花園走去。
「……老師,如今形勢就是這樣,請老師教我。」啟見到了赤精子,便將事情說了一遍,定定望著他的老師,心中忐忑不安。
殊不知,赤精子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從啟誕生那天開始。當下撚鬚微笑道:「徒兒莫要慌張。為今之計,乃是先去見你母親,備言書信中事。而後回書一封給那個益,就說你哀傷父親亡故,偶感不適,不日便趕往會稽山拜祭。另請益回朝主持大局。」
啟當下大驚,疾呼道:「老師,這怎麼可以?!弟子決不答應~!!!」
赤精子搖頭失笑道:「傻徒兒,不過是這麼一說,為師又怎麼會害你。」
「那……」啟一頭霧水,疑問的眼神緊緊盯著赤精子。
赤精子微笑道:「你年紀尚輕,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大禹帝臨終前將帝位傳給了益,若是他不為大禹帝守孝,必遭天下臣民唾棄,便沒有資格坐上天下之主的寶座。而若是他留在會稽山守孝,那就只有你,才有資格代理朝政。他服喪三年,你便能執掌天下三年,到那時……」
啟聞言大喜,隨後心中一凜,看向赤精子的眼神,不再如同往常一般滿是尊敬,多出了許多畏懼之意。神仙之所以受人敬仰,那是因為他虛無飄渺,遠離紅塵俗世,不食人間煙火。一旦參與到利益和權利的爭奪上來,仙人染上了陰謀,那些移山倒海地手段,便成了恐怖的東西。
赤精子完全沒有留意到徒弟的異常,心中憧憬著,完成任務之後,回到崑崙山後的情景。想必……老師定然會高興的。
於此同時,相隔千山萬水的會稽山,又是另一對師徒相對而坐。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放下……師徒兩人的動作如出一轍。這兩人都是集中儀態的人,無論坐、臥、行,姿態都是無可挑剔,也出奇地相似。
「當年您何要收我為徒?」益突然開口問道。
孔宣答道:「自然是為了那件衣服。」儘管答案有些可笑,可言語之中,自有一股理所當然地味道。
益看著孔宣半晌,點了點頭。
孔宣有些訝異,問道:「你真地相信?」
益又點了點頭:「師傅,不屑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