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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東西開弓 第一百二十章 反擊(五) 文 / 如俠

    儘管有幾千人埋伏在周圍,但卻沒有發出任何不著調的聲響出來,在長長的坡道上安安靜靜的一片。這當然要歸功於新軍的訓練,每天幾個小時的靜聲站姿是少不了的。而劉煥還著重把軍紀放在了新軍軍規的頭條,要求每名士兵必須嚴格遵守軍規,不得違抗命令,稍有不尊,處罰即是非常的嚴苛。

    這樣一來,戰士們平時的日子雖然是苦了,但也真的就鍛煉了一支令行禁止、素質過硬的新軍出來。

    大軍已是埋伏了將近有半個時辰了,可是始終是不見韃子的身影。大頭有些急了,站起身來往前面走去,沿著綿延數百米的明軍潛伏區,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還不斷地向前方張望。

    忽地,前方山頭的拐子處傳來了一陣凌亂不堪的馬蹄聲,並且慢慢地接近。此路是韃子出關的必經之路,如要從薊州城出關去則是非此路莫屬。明軍雖然是初出軍營的新軍戰士,但於韃子的習性卻是瞭解的滾瓜爛熟,每個人都知道這是韃子的殘軍要過來了,紛紛瞪大了眼珠子注視著前方的情況,就等著上頭的命令了。

    這時,大頭回到陣中俯下身去,臉上寫著儘是興奮之色。明軍見戰機即將到來,遂將轟天雷拽在了手上,手中牽拉著引線,後面一排的也緊緊地托好手中的燧發槍,黑洞洞的槍口就對著狹長型的過道下方。

    終於,韃子亂兵團迅速地接近了這裡,除去騎在身下的戰馬外,明軍們愕然發現,竟還有一輛輛馱著重物的木車飛快地駛來,至於那木車上究竟是裝載著什麼東西,無人可知。

    大頭的手心慢慢地沁出了汗珠,濕潤潤的,幾乎就要讓他拿不走手中的轟天雷了。還有五百步兩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炸!」

    大頭震天一聲呼嘯而出,緊接著奮力地揚手扔出了手中的轟天雷,其他明軍戰士也馬上扔出了手中的轟天雷。數千個轟天雷如同一個個天外來客一般遮天蔽日,黑壓壓的一片落向了正拚命趕路的韃子上頭。

    那韃子忽的感覺自己的上方一黑,還以為是被那片黑雲給遮蔽了陽光,可馬上嘶嘶的破空之聲就吊起了他們的神經,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難以計數的轟天雷就砸進了韃子亂軍之中。頃刻間震聲響徹雲霄,顫得幾乎是大地都為之深深的晃動起來,爆炸將韃子推入了又一個絕望的深淵,撕裂了韃子的身子,藉著氣浪甚至都飛上了坡道上方去了。

    那飛濺起的沙石不斷地穿透韃子的軀體,猶如被灌輸了黑暗之靈一般,吞噬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嘶吼聲、慘叫聲亂成一片,原本那衝在最前面的一隊隊韃子騎兵也被阻隔在了亂陣當中,而且那戰馬受了驚嚇,根本就喪失了方向感,不是調轉馬頭直往回跑,就是嚇得在原地亂衝亂撞,給受傷倒地不起的韃子造成了更為嚴重的二重傷害。

    明軍見狀,處於後排的遂馬上站起身子,托起燧發槍對著下面的韃子就是一頓猛烈無比的射擊,遠遠地看上去,那韃子就像一根根大冬瓜一般,無助又無力,就只有被打的份了,一個個應聲倒地。

    前排靠在坡道沿口的明軍也馬上端好燧發槍,同樣地對著韃子就是一陣猛擊,而且那韃子多而亂,一團漿糊一般地聚集在了一起,根本就不需要瞄準就能擊中,當然,這也為明軍節省了好多殺敵的時間。

    幾輪轟炸射擊過後,下面已近變成了一處屍體堆放場,層層疊疊的儘是韃子的屍體橫隔在過道當中。低窪處囤積起了一汪汪滲人的血液,在晨間的陽光中反射著點點螢光,但瞧著卻是那麼的恐怖。

    前面的那一隊韃子已是被清理的七七八八的了,只剩下個別運氣好到天上去的以及一些傷殘無法再動身的了。後面的韃子被前面的情景給嚇的挪不動身子了,而且竟是連那戰馬也是給爆炸聲震得失去了脾性,雖是畜生,但它們那大大的馬眼中似乎還帶著幾絲淡淡的哀愁,像是對自身前途命運的無盡的憂慮!

    急的更是韃子,待聞到一股嗆人的硝煙味的時候,後面的那些韃子終於反應了過來,一個個就想往後面退去。但這後面的也是明軍的地盤,退也退不到哪兒去,說不定後面還有大量的明軍枕戈以待,就等著收拾他們呢!

    這往前有明軍的阻攔,往後也是不能,真是窮途末路了,一些韃子前所未有地竟是下了馬來,想要束手就擒了。

    黃台吉也正好趕到這邊,見此情景,他真是連死去的心都有了。自己滿懷著無限憧憬來到這裡,可到如今不僅沒撈到一點好處,好愣是賠上了數萬人的性命。自己手中就這將近十萬人的武裝,這麼一下子就損失了大半,這可如何是好啊!

    黃台吉的腸子都悔成青色了,明軍掩飾的太好了,要是早知道明軍有這般強大的戰鬥力,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了。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他黃台吉敗了,敗給了狡詐多端的明軍,敗給了自己的輕敵,敗得一塌塗地!

    看看眼前的情況,卻更是難辦,前有伏兵,正不斷地獵殺著他的八旗勇士,慢慢地向自己這邊靠近呢,而後有追兵,自己真是無路可走了。

    「蒼天啊,難道我大金就要這般葬送在我黃台吉的手裡嗎?」

    黃台吉近乎是絕望般地仰天長歎,此時身在大明內部,他真的是感到無路可走了。

    連生路都被斷了,代善的內心在喪子之痛的基礎上又加了一條絕望之痛,忽然,他的腦中精光一閃,急忙讓抬擔架的韃子親兵抬他來到黃台吉的身旁,充滿希望地說道:「大汗,我們還未曾到了山窮水盡之地,這出關的路並非只有薊州一條道,我們只消一直往北走就行,入了大漠,然後再折身從蒙古人的地塊反身遼東便可。」

    「而且目前除了這個方法,我們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繞道蒙古雖然路程遠些,但好歹能夠脫身,總比喪身明軍之下好吧!只要大汗回去之後整頓兵馬,我們大金復興報仇指日可待!」

    黃台吉想想也只有這麼辦了,只是往北去還要繞過長城關口,長途跋涉數千里才能回到遼東,路程增加了好幾倍。

    「罷了,罷了,想我黃台吉英明一世,如今居然落得個這般下場!」

    黃台吉再次慘然一歎,收拾人馬就要往北面走去,突然發現那代善卻還是躺在擔架上面沒有挪動的意思,遂急忙說道:「你怎麼還不走,明軍步步緊逼,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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