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煥點點頭道:「嗯,那就開始吧,朕今天要好好看看你們的訓練成果。若是還不錯,朕有賞賜,而且不止是將士們有,你們忠武營的也都有。但如果朕感覺不爽了,那就別怪朕不跟你們講情面了,你們忠武營的也一樣,不僅沒賞賜,還要加罰!」這一溫一火兩種態度,只烤地楊勝有些發熱起來,額頭上冒出了少許的汗珠。他趕緊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話,將士們都很認真地訓練新兵,就跟在王府的時候一樣,不曾有一日懈怠。請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好好地籌劃,爭取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
劉煥的性格就是這樣,忠武營就像是他的一個孩子,無論他有多麼的優秀,多麼的強大,終究還只是他的一個孩子,對他的要求也就越大,期望也就越高。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他給了楊勝一個鼓勵的眼色,然後回到早已經準備好的座位上,等著觀摩新軍戰士的比試,當然,有他在,也算是現場最大的一個評委了。
高台下面建了一個面積非常大的擂台,用來給戰士們進行比武用的。那大擂台又分為左右兩邊,左邊面積小點的,同時,距離地面也要稍微近點的那一半是搏擊場;而右邊更大的那一半,則是軟刺刀競技場。
這刺刀戰術,也是忠武營的一大特點,是用來近身格鬥防衛用的。現在由於燧發槍並沒有完全裝備全軍將士,訓練不了射擊,所以他們平時的訓練就以搏擊和刺刀為主,拿竹竿當做槍,所以叫做軟刺刀訓練。
中午的太陽還是很暖和的,早晨的寒冷早已消去,鬥志昂揚,留在戰士們身體中的,已經滿是力量。
自從得知有今天的這場大比武後,全軍人都為之興奮起來。莫管是那些原三大營的新老兵,還是真真切切的新兵蛋子,都搶著參加。不過由於人數實在是太多,如果全都挨個上擂台比試的話,那得要比到什麼時候啊!所以楊勝就先在各軍當中進行了選拔,入選的人才能得到在皇上面前表現的機會。
這裡要先說明下,在最初的時候,劉煥把新軍七萬人分為新一軍、新二軍、新三軍等五個軍,由胡瓜等五個百戶官分別負責五軍的日常生活以及訓練事宜。各軍取最出色的二十個戰士,全部加起來有一百個人,進行最後的角逐。
陳小六和陳大頭都是新一軍的戰士,由於在開始選拔的時候表現出色,引起了楊勝的關注,所以那陳小六還得了個小隊正當當,大頭則成了他的最佳助手。兩個月下來,他們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軍人,時間雖不長,但他們的體質本來就好,平時訓練也很刻苦,所以兩個人雙雙入選新一軍二十人大名單,而且還是頭兩名呢!
一身灰布衣的大頭踮起腳來往前面望了望,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一邊拍了拍六子的肩膀,一邊輕聲說道:「哎,六子你看到沒,那可是咱們的皇上啊!真好,沒想到我大頭這輩子還有機會見到皇上,真是祖宗顯靈,佛主下凡,老爹轉世了哎喲!」
六子隨手就是給他一個爆栗棗,蹦在腦袋上空空地作響,瞪著眼道:「去去去,什麼亂七八糟的都來了,也不怕褻瀆了皇上!這可是咱們的好皇上,知道不,要沒有這麼好的皇上,咱們就進不了這新軍,上哪去拿那亮燦燦的二兩銀子啊,你拿什麼給你娘治病啊?那佛主什麼的,既給不了咱們飯吃,也護不了平安,能跟咱們的好皇上比嗎!」
大頭委屈地揉了揉腦袋,苦著臉回道:「我也就這麼一說嘛,何必這麼狠,每次都打這個地方,你看,都長包了。」
六子被他那副樣子給逗得差點笑出聲來,接著道:「得了,少跟我裝苦,哪有那麼嚴重,就你那身肥豬皮,還怕疼嗎?」說著,他輕輕地給了大頭一拳,繼續說道:「不過我可跟你說在前頭了啊,其他的事情咱們可以毫無顧忌地閒侃,可涉及皇上的,就不能亂來了。在我小六的心中,皇上就是咱們的再生父母,是要我們孝敬一生一世的,懂的不?」
被六子這麼一說,大頭倒也認真了起來,正色道:「沒錯,拿了錢看過大夫後,我娘的病現在都快好了,也能吃飽飯了。現在,我就想在軍中好好地幹下去,將來殺韃子,報效皇上。」
說到這裡,這傢伙的眼珠子又咕嚕嚕轉了起來,眨巴眨巴著眼皮子道:「誒,六子你看清楚沒有,好像皇上的年紀跟咱們差不多啊!」說完,這廝的臉上還掛著異樣的神采,彷彿發現了什麼重磅秘密一樣。
六子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可真是個活寶,不僅跳著思考,一下子就從這件事鑽到另一件事情的懷裡去了。而且是什麼東西都能激起他的好奇,對自己剛才的提醒也給忘得乾乾淨淨,轉眼就又說到皇上的年齡上去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下大頭,剛想再訓斥他一下,就聽見上面裁判高聲喊道:「下一組,由新一軍陳大頭對陣新四軍嚴成,請兩位選手上台比試武藝。」
這一下他倒是不好再教訓大頭了,笑著對他說道:「加油,你可是說過要和我一起會師決賽的,可不能提前倒下啊!」
好友間的一句簡簡單單的鼓勵,卻勝過千千萬萬的祝福,聽在大頭耳中十分的受用,他朝六子一點頭,隨即昂首向著擂台走去。
「好,好,好」隨著兩個選手的上台,場下爆發了一連串震天的歡呼聲。緊接著,鼓聲一響,第一輪的決鬥開始了。
大頭的個子比那人要高,也更加的壯實,看上去要解決戰鬥沒有什麼問題。可事實上卻沒有這麼簡單,可能是自以為在力量上比不上對方,那傢伙也不直接接觸他,只繞著他快速地轉圈,偶爾又給他來這麼一拳,非常的狡猾。
剛開始的時候,大頭也著實拿他沒辦法,由於腳步跟不上,被他給耍得團團轉。待仔細地觀察了一陣子後,他發現這傢伙其實也就這麼幾招,除了靈活一點外,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構不成什麼威脅。而且他發現,由於那傢伙的個子比較矮,所以為了能夠打中自己,一直都在離他比較近的地方跑動。
這就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反擊機會,大頭人高腿長,伸腿出去,完全能夠擊中對方。他一邊轉著身子,一邊緊盯著那個嚴成,突然,他急蹲了下去,伸出腿猛地往四周橫掃過去。這一腿所用的力量十分大,那嚴成沒提防對方居然會突然來這麼一下,一不留神,被掃倒在了地上。
他慌著剛想爬起身來,就被大頭鷹爪一般的大手給抓住了腰部,再也使不上勁來。趁著這個機會,大頭橫腰扛起他,轉身走到擂台邊上,使勁往擂台外面直扔了出去。
大賽規定,只要是選手一方被打地退出了擂台,那麼就是另一方獲得了勝利。所以這第一回合,大頭輕鬆地就獲得了勝利。當然,只要對方還沒有放棄,那就還是要繼續再贏一場軟刺刀的比試才算勝出。而要是在軟刺刀的比試中原先贏了搏鬥局的選手又輸了,雙方打成了一比一平手,那就要加賽一場軟刺刀比試,誰勝了,誰就進入下一輪。
那個嚴成在被大頭丟下擂台後,可能是受了一點小傷,也有可能是懾於大頭的威勢,感覺自己在刺刀方面也不會是他的對手,所以就選擇退出了比賽。這樣一來,大頭憑著一場搏鬥的勝利,兵不血刃地就通過了第一輪的比試,順順利利地進入到了下一輪。
劉煥笑著向楊勝點點頭,這一局的比試還算不錯,特別是勝出的那個高大壯實的小伙子,很有戰鬥經驗,頭腦也很靈活,非常有栽培的空間。
迎著全軍人的喝彩聲,大頭興奮地向著自己的隊伍跑去,一見到六子,他就忍不住叫道:「哈哈哈,六子,我贏了,那一腿看到沒,彪悍的不?待會兒可要輪到你了噢,嘿嘿,輸了我可饒不了你!」
雖說六子也算是他的一個小小的上級,可這哥倆親如兄弟,感情深厚,之間也沒什麼顧忌,一般都是想說什麼就會脫口而出的。
六子見他贏了,當然也是非常高興的,笑著說道:「贏了好啊,不過還有下一輪呢,現在並不是放鬆的時候,繼續加油!嘿嘿,至於我呢,你就放心好了,來一個,干一個,來一隊,咱也全給他拿下!」說完,他還朝著大頭抖了抖眉毛,那樣子,要囂張就有多囂張。
大頭被他的這副樣子給逗的一笑,湊過去輕聲回道:「都還沒上場呢,你就得意上了啊!真是的,臉皮比我還厚了。還說我呢,你也不能大意啊,咱們可是要會師決賽的,在這過程中,可容不得出現任何差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