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呈秀見皇上就想翻過不理,馬上就急了,手中的笏板一抖一抖的,激動地說道:「皇上,這信王目無法紀,擾民傷民,如果對這種行為不嚴加處理,臣怕以後他就連皇上都不會放在眼裡了!」他一邊說著,還一邊跪了下去,神情誇張至極,大有不處理信王他就不幹的樣子。天啟帝看到崔呈秀這個樣子,心裡很是不舒服。信王是他弟弟,而且一直以來對他都是恭敬有禮,他怎麼也不相信信王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這肯定是某些人的捕風捉影。想到這裡,他有些不耐煩地對崔呈秀說道:「朕可不相信信王會做出這等事情,你莫不是捕風捉影的吧!」
這句話說的有些嚴重了,往大了說就是說崔呈秀是在欺君,這可是不得了的罪名啊。所以崔呈秀一聽皇上拋出了這句話,額頭上立即就冒出了一行細細的汗珠,可他仍舊不甘心地回道:「皇上,微臣絕不敢有半點欺騙皇上啊,這事微臣有證據,微臣的兒子就看見了,而且他也是受害者,請皇上明鑒啊!」
這一番話說的是鏗鏘有力,容不得天啟帝有半點反駁的餘地。
天啟帝無奈,可卻找不到一個很妥當的解決方案,只漲紅著臉坐在那邊不說話。
魏忠賢一看是這種情況,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微微笑著對天啟帝說道:「皇上,這信王到底有沒有做過那樣的事,老奴不敢確定,不過既然崔大人這麼說了,那老奴覺得還是得過問過問的,畢竟這大明還是有王法的嘛!」
魏忠賢的幾句話說得很是客觀合理,天啟帝也贊同地點點頭,只不過還是沒有切實的方案來處理這件事,隨即他疑惑地望著魏忠賢。
魏忠賢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就等著回答呢,他向天啟帝頷首道:「皇上,老奴覺得就來一次朝堂公審吧,這樣既可以保證司法的公正性,也可以給雙方一個辯駁的機會,也方便了皇上對事情的瞭解。」
其實他這哪是為了什麼司法的公正性啊,只不過是照顧了一下天啟帝的面子。至於信王到底有沒有做過不守王法的事情,他倒是不關心,那信王對他來說,也就是一個沒有權勢的閒散王爺而已。
聽了魏忠賢的意見,天啟帝也覺得這個方案很是不錯。這一方面自己還可以見識見識一下公審的場面,這種機會他以前可沒碰到過,應該是很有趣的;還有一方面是他想堂堂正正地還他那恭敬聽話的好五弟一個清白,讓那些詆毀他的人閉嘴。所以,他滿意的說道:「那就朝堂公審吧,明天朕親自來審理,這樣總行了吧,崔大人!」
崔呈秀這時當然不敢再把天啟帝的話給頂回去了,心裡雖然有是點遺憾,可也只得回道:「由皇上親自來審理,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朝堂裡的發生的事,劉煥當然是不清楚的了,他正在營房裡和將士們聊著天,曹化淳那邊忽然來話說宮中有人來傳話,要他馬上過去一下。劉煥不明所以,遂馬上離開了營房向府廳中走去。
來傳話的太監還是那個魏九,他一見到劉煥走進來,就馬上站了起來,向他微微笑了笑,隨即就正色道:「信王殿下,皇上口諭!」,說完就站在那邊靜靜地看著劉煥。
劉煥還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要自己跪下去啊。儘管很不情願,可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等著那魏九說話。魏九隨即開口道:「傳皇上口諭,著信王於明晨出席朝堂公審,不得有誤!」
劉煥傻眼了,什麼朝堂公審,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他心裡滿是疑惑,抬頭一看魏九,卻感覺他沒有了往日的那般恭敬,倒顯得有些隨便。劉煥暗自思量了一番,心裡有了計較,就近身去悄悄地塞給魏九一塊玉珮,然後輕輕地說道:「魏公公,本王實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看,能不能透露一兩句呢?」
那魏九一瞥自己的手上多了一塊上好的美玉,臉上馬上就樂開了花,都說去王府最沒有油水,喏,自己這不是好大的一份嘛!他心裡舒暢,微微笑著說道:「聽說早上崔尚書參了王爺一本,說是王爺不守王法、欺壓百姓什麼的,其他的奴才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劉煥一聽這話,頭都大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那崔呈秀怎麼就彈劾了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鬱悶的把魏九送走後,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書房裡。忽然,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是他,崔俊,沒錯,一定是他搗的鬼,這件事跟他一定有關係!」
正當劉煥為思路的出現高興不已的時候,胡瓜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彎著腰,怯怯地跟在胡瓜的身後,神情十分落魄,看得劉煥很是疑惑。
「王爺,這傢伙正是崔俊的跟班,那日他們走後,末將派人悄悄地盯住了他們,不成想這傢伙居然給崔俊丟在了路邊,末將覺得他可能對王爺有用,就將他帶了回來。」胡瓜細細地給劉煥解了心中的疑惑。
劉煥心中恍然,也難怪這傢伙成了這副模樣,原來是被主人給捨棄了,他把目光轉向崔俊的那小跟班,淡淡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昨天的事是什麼情況?」
那小跟班很是擔心信王不會放過他,原本就已經是瀕臨絕望了,這一下更是如同掉下了冰窟似的,渾身發起抖來,說不出一句話。
劉煥看著無語,這都是什麼人啊,至於嚇成這樣子嗎。無奈,他接著說道:「你放心,本王不會把你怎麼樣,只要你給出了本王想要的信息,本王還會好好的賞賜你。」
一聽這話,小跟班就如同抓住了最後的一棵稻草,激動地回到:「王爺,小的昨天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王爺的親眷,小的該死,小的一定聽王爺的吩咐」。
「你只要把昨天的事情說個清楚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管,本王不會難為你的」,劉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