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露骨賭約(四)
誰料他剛說完,徐元興就哈哈一笑,欣然道:「你不是個東西,你是畜生?好,這話小爺我愛聽!就當你提前履行了一下賭約,待會輸了,小爺我饒你少說一遍,說九遍就可以了。」
「小子受死!」反應過來的嚴放頓時意識到自己中計,暴怒下瞬間出手,雙掌翻飛,橫掃過去,一出手,就是「龍象般若掌」中最狠最凌厲的搏命招式。
他一出手,徐元興頓時明白,燕北飛之前的叮囑,並非是無的放矢,這老匹夫的掌法,的確是不好應付。
不過他心中仍是不解,再見識到他的「飄柳」身法後,這老傢伙只要不是個蠢蛋,就應該知道,單憑這掌法,未必就能奈何得了自己,他怎麼還敢立下這麼狠的賭注?
徐元興哪裡知道,他一拳轟飛鄒文成這個驚人的效果,在嚴放看來,完全是因為坐在一旁喝酒的那兩位虛級高手的緣故。
雖然不清楚究竟是他們中的誰暗中出手,封住了鄒文成的內息。但嚴防多年來的戰鬥經驗告訴他,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嚴放就算在力量遜色了一些,也不至於會被一拳轟飛出大殿這麼丟人,頂多是多退幾步卸掉這股力量而已。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就是認定了徐元興乃是偷襲搶得先手,而鄒文成這白癡又公然違反了司馬無為這位虛級高手定下的規矩,所以才會被突然封住內息,以至於在措手不及下,被徐元興一拳轟飛。他嚴放才敢提出這樣的賭注,他明白,像司馬無為與胡不為這樣的虛級高手,只要自己不主動挑釁,他們絕不會自降身份到來對付自己的地步。
「沒有虛級高手插手,看老夫怎麼收拾你!」嚴放惡狠狠地想到,「算你命大,若非有兩位虛級高手在旁,老夫定然讓這朝明宮成為你的死地!」
殺徐元興,他不敢,所以才變相地整出了這個賭約。
在嚴放看來,即便這小鬼不好應付,但憑他的戰鬥經驗,只要打持久戰,必定能從中找出破綻來,只要這小崽子一路破綻,他就能立刻結束了這場比鬥。然後,哼哼……這麼想著,他的眼神中自然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了陰毒的神色,掌法也更加凌厲凶悍起來,逼得徐元興步步後退,看起來,完全是佔盡了先機。
「這老匹夫的掌力竟然又大有進步!」燕北飛看得暗暗心驚,憑心而論,如果現在殿中的人不是身懷「飄柳」身法的徐元興,而是他自己,只怕現在已經完全處於被動的地步了。
有鄒文成的例子在前,嚴放自然容不得徐元興故伎重演,他借怒出手,其實也是效仿徐元興之前對付鄒文成那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來個攻其不備。
然而徐元興可不是鄒文成,他雖然看似好整以暇,但注意力卻早已集中了起來,絲毫不敢有大意的心思。
但就是如此,面對嚴放凶悍至極的掌法,一時間,他仍是落了下風。
嚴放進,進,進,進進。
徐元興退,退,退,退退。
明眼人已經看出,嚴放,是在逼著徐元興往大殿外的方向退,若是徐元興被逼出了大殿,毫無疑問,就是輸了。
「這老匹夫好算計,看來倒是不蠢!」徐元興冷笑一聲,再不遲疑,「氣血訣」運起,「兩倍氣血流速」驟然爆發,「就跟你對上一掌,看你力量如何!」
眾人只看到急退中的徐元興,忽然身子一頓,跟著臉色突然漲紅,像是鼓足了力氣一般,閃電出掌,和嚴放攻過來的這一掌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啪!」
一聲脆響,兩人腳下的面幾乎是同時出現了龜裂。
「滾開吧!」試探出嚴放的掌力後,徐元興再無保留,右臂的肌肉猛地鼓起,瞬間發力,將嚴放反震了開去。
這一退,嚴放足足退了有近十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眾人看得一陣搖頭,很顯然,在力量上,這嚴放比起徐元興來,輸了不止一籌。那些嚴放平日裡的老友們,此時此刻,都不禁擔心起嚴放來。
若是輸了,這嚴放也只剩下告老還鄉這一條路了。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若是履行了那賭約,他這位當朝太宰,日後還有何面目再在這群人面前抬起頭來!
然而,輸了一手的嚴放,臉上不但沒有半分的愕然和憂慮,眼神中的陰毒,反倒是更盛了。
他頓住身形,然後,竟然再一次撲了上去,竟是逼得徐元興二度比拚掌力!
「瘋了!嚴老瘋了!」眾文臣們頓時大驚失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已經明知掌力不如人家的前提下,嚴放竟然會像個才初出茅廬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小輩一樣,選擇如此賭氣而不明智的做法。
這不是擺明了一己之短,攻敵之長;照此下去,嚴放必輸無疑啊!
大殿上頓時喧嘩起來,各種各樣的聲音雜亂地陸續響起,有文臣的,也有武將的,一時間,朝明宮的大殿就如同一個亂哄哄的菜市口一樣,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了聲響。
燕北飛的眉頭,也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皺的很緊:「嚴放,這老匹夫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他和嚴放在這朝堂上明爭暗鬥了近八年,自然不會相信這位太宰真的已經瘋狂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然而,任憑他想破了腦袋,也參不透嚴放為什麼會這麼做?學趙無常,耍這種計謀然後出其不意地拿下徐元興?可笑!徐元興可不是王潤那種一根筋的人,再說,已經有王潤的例子在前,再傻的的人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重蹈覆轍。
「想不通啊,這『龍象般若掌』大爺爺也曾經領教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除了掌勢凌厲、凶狠以外,也就是攻守兼備這一點才能有點看頭……」任憑燕北飛如何絞盡腦汁,卻也看不出嚴放這麼做,究竟是佈置了一個怎樣的陷阱,一時間,他反倒是有點為徐元興擔心了起來。